雖然和姜離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鄭煜對姜離的印象一直都是聰明、懂事、乖巧、貼心的,總之一切好的形容詞都能放在姜離身上。
然而今天他才發現,姜離不止是個小惡魔,竟然還是個來事精!從姜離的方向,肯定一早就看到蕭啟珩過來了,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引自己入坑,簡直是不能更壞了。
想到自己當初竟然還為了一碗麵想把人帶回家,簡直是不要命了。
看著蕭啟珩黑著張臉,鄭煜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這主僕兩個絕對有貓膩!難怪當初自己問蕭啟珩要人的時候,他那麼生氣!
「兄弟你聽我說……」
鄭煜朝蕭啟珩走過去,對方卻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和他擦身而過,走到姜離面前,拉過姜離剛才被他牽過的手,用手帕擦了兩下。
鄭煜:「……」
鄭煜毫不懷疑,如果他手上有水,他絕對會像剛才一樣替姜離洗一遍手。
這**裸的占有欲鄭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兄弟在短短几年突然就變成了斷袖,連自己身邊的小太監都不放過,簡直是讓人嘆為觀止。
「殿下,有人在呢。」姜離瞄了鄭煜一眼。
蕭啟珩連眼皮也懶得動,用手帕仔仔細細幫他把手擦了一遍,這才問:「哪裡有人?」
鄭煜:「……」行吧,你說沒有就沒有。
此行還有正事要辦,蕭啟珩沒有多與鄭煜計較,擦乾淨手之後就直接把姜離帶走了。
鄭煜跟在他們後面,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憋了一肚子話不知道該找誰說,兩個當事人跟沒事人一樣手拉手走了,趙清又是個愣頭青,最後只能他自己忍著憋著。
蕭啟珩在來之前便傳信給了朱文濤,令其聯合薊州周邊幾個州縣的官府一起收購糧食,並且召集當地的富甲商人以市價高一倍的價格開倉放糧,緩解災情。
如今官銀到位,一切布上正軌,經過近十天的努力,災情得以控制。
但是光靠施糧賑災,終究是治標不治本,薊州常年旱災,想要徹底解決災情,必須從根本上治癒。
議事廳內,姜離聽著他們的交談,努力搜刮自己腦中存儲的古代有關治理旱災的方法,可惜他上學時學的專業跟這一塊差了十萬八千里,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疏通河道、修建水庫這些方法,至於應該怎麼實施,他還真的是不知道。
「宿主大人。」系統出聲提醒他,「您可以在系統內查詢所需資料。」
「對啊,我怎麼忘了。」姜離恍然大悟,找了個藉口溜了出去。
他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把遊戲平板調出來,然後查詢治理旱災的各種書籍。一搜索,還真出現了不少,要不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些書籍的由來,他都想直接買一堆給蕭啟珩他們拿去研究了。
翻看了一會書籍,姜離又在商城買了一個叫水源探測器的東西,打算明天上山去找水源,如果能找到暗河水源,那麼修築地下水壩,建立蓄水庫便容易多了。
回到議事廳,姜離發現蕭啟珩他們也談到了修建水庫的事情,暫定的計劃是打算將最近的水源引到薊州來,解決土地乾旱的問題。只是近幾年來這邊年年旱災,附近的水源已經乾旱,需到其他地方去引水,距離甚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工程。
在其他人下去之後,蕭啟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伸手想要端起手邊的茶來喝,卻被姜離阻止了。
「茶冷了。」姜離提醒他,給他重新換了杯熱茶。
蕭啟珩沒有去喝,而是拉著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溫聲問:「累嗎?」
因為有其他人在,姜離沒有入座,而是站在一旁候著,雖然蕭啟珩不介意,但是他還是堅持。
「不累。」姜離搖搖頭,對他說,「殿下,我曾經在書上看過,據說我們腳下的土地並不是全部都是實心的,有的地方地下是河流,除了接入外來水源之外,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些暗河的河水修築水庫,或者將水流引到百姓的田地里?」
聽了他的話,蕭啟珩神色一動,不過很快又想到尋找暗河並非易事。
「殿下如果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姜離提議道。
「交給你?」蕭啟珩看著他,伸手掐了他的臉一下,「你想做什麼?」
「我有預感,我能找到暗河。」姜離胸有成竹地說道,「就像我有把握能治好殿下的雙腿一樣。」
蕭啟珩:「……」執念治腿之後,你打算靠預感找河?
說干就干,姜離第二天便開始他的找河大業,有作弊神器水源探測器在手,只花了一天的功夫,他便找到了隱匿於土地之下的河流。
當然,在他說出暗河所在位置的時候,大家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的,畢竟他年紀輕輕,也不像是對尋找水源一事有所經驗的樣子,只是當暗河岩洞的入口被掘開,水流出現在大家眼前時,大家看他的目光都變了。
修築水壩和蓄水庫這些都是大工程,蕭啟珩需要回京將此事稟報元帝,在處理完災情的後續工作之後,他們一行人便踏上了返回京都的路。
回去的路上大家輕裝簡便,比來時減少了一半時間便抵達了京都。
回了宮,蕭啟珩連衣服都沒有換便去向元帝復命。
在蕭啟珩賑災期間,薊州貪污案一事已經全部查清,名單上的官員,凡是涉案金額嚴重的全部被抄家打入大牢,輕的則按律法發落。
而蕭啟勻不止參與了此次貪污一案,又派人刺殺蕭啟珩,被元帝下令杖責一百之後,關入了思過庭。
思過庭,是宮中用來監禁犯錯皇子的牢房,一旦進去,幾乎便再沒有出來的機會。
然而這還不算完,之後不過兩日,去年剛修建的慶和園主樓突然崩塌,經過查明,竟是去年蕭啟勻負則該工程的修建時,私自挪用了修建所需的官銀,修建的材料以次充好,導致主樓不過一年時間,便出現了問題。
因為這些事,元帝氣急攻心,整個人病了一場,氣色灰暗,瞧著比之前老了許多。
蕭啟珩看著他這般模樣,心裡先是五味雜陳,最後又歸於平靜,將薊州賑災的情況以及修築水壩的事情一一上報。
元帝對他此行的辦事結果非常滿意,誇讚了幾句,同意了修築水壩的事情。
蕭啟珩替薊州百姓謝過恩之後,關心了幾句,便退了下去。
蕭啟珩前腳剛回到東宮,蕭啟文後腳便跟了過來,撲到他的跟前,面露喜色:「皇兄,你終於回來了,臣弟等你許久了……哎呦!」
他撲得太著急,不小心猜到地上姜糯米的玩具,整個人差點摔了一跤,蕭啟珩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冒冒失失的。」
蕭啟文站穩後,嘿嘿一笑:「看到皇兄太激動了。」
蕭啟珩搖搖頭,抬腳踏進殿內,蕭啟文跟在他的後面。
姜離不在殿中,一名小太監入內給兩人倒了茶便又退了出去。
蕭啟文把蕭啟勻事情敗露那天的經過和蕭啟珩說了一遍,說完哼了一聲:「總算不用每天對著那個廢物了,這些年可太難為我了。」
蕭啟珩聞言輕笑了下:「確實難為你了。」
蕭啟文自小便厭惡蕭啟勻,他的母妃更是因為菱貴妃當年私自動刑落下了病根,常年咳嗽。
當年蕭啟珩被幽禁在清和殿,他跑到乾和宮去找元帝求他把蕭啟珩放出來,正在氣頭上的元帝罰他在宮外跪了大半個晚上,因為受了涼,第二天便發起了燒,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好。
蕭啟文病好之後,母妃告訴他,求父皇是沒有用的,只會讓他更生氣,他要做的是堅強起來,成長起來,替他的太子哥哥做他未完成的事。
他知道他的太子皇兄有難,他要幫太子皇兄,於是他趁著夜裡偷偷跑去了清和殿,去告訴太子皇兄,他一定會幫他。
在蕭啟勻身邊的這幾年,蕭啟文見多了對方草菅人命、喪心病狂的行為,無時無刻不想手起刀落就了結了對方,只是時機未到,他只能忍著。
如今一切都按計劃行事,只等最後一招,將對方與王家一起送入地獄。
想到此,蕭啟文心情大好,擺擺手道:「皇兄說這個也太見外了,當年要不是你替我擋了一刀,我早就沒命了。」
他說的是當年宮裡進了刺客,蕭啟珩在千鈞一髮之際推開他,被刺客劃了一刀的事情。
不過蕭啟珩對此並沒有放在心上,換了個話題:「麗妃娘娘最近身體可好?」
「母妃挺好的。」蕭啟文笑道,「多虧了國師替母妃調理身體,她的咳嗽已經痊癒了,瑤貴妃與萱貴妃對母妃也很照顧。」
「那就好。」蕭啟珩點點頭。
「對了,皇兄……」
「咚咚——」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姜離推門而入,手裡捧著一壇酒,對二人說:「之前釀的桃花酒可以了,拿來給兩位殿下嘗。」
蕭啟文看到他,眼睛一亮,從凳子上起身,正兒八經地朝他行了個禮:「臣弟啟文,見過嫂嫂。」
姜離:「……」
我去,難道全天下都知道我和太子殿下搞斷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