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一個繞口令把蕭啟珩和鄭煜都念懵了,他想如果把「黑化肥」的終極版拿出來,這兩個人會不會打殘自己。
「宿主大人,請你善良。」系統好言相勸。以免發生流血事件。
姜離一笑:「我只是隨便想想。」
鄭煜從蒙圈中回過神來,崇拜地看著姜離:「我的老娘誒,你這張小嘴也太滑溜了吧,我壓根沒聽清你在說什麼,你教教我唄。」
姜離用眼角餘光瞥了故作淡定的蕭啟珩一眼,心想沒聽清的可不止你一個,不過他也沒有拆穿蕭啟珩,只是笑著說:「一回生二回熟,回頭我給小侯爺寫一些,你照著背就行了。」
「那敢情好!」鄭煜找到了新鮮的玩法,心裡高興,拍了拍蕭啟珩的背,說,「兄弟,你可真是撿了寶了,羨慕死我了。」
蕭啟珩勾了下唇,慢悠悠地說:「羨慕,也沒有用,清醒一點。」
鄭煜:「……」嘚瑟什麼?!!
周院首在得知蕭啟珩雙腿能夠行走之後,立刻就趕了過來,一番檢查之後發現,他的雙腿果然完好如初,不止骨頭完全長好,常年坐輪椅的習慣也沒有給他留下一點不好的影響,這實在可以說得上是奇蹟!
蕭啟珩聞言,抬頭看了眼身旁的姜離,姜離心照不宣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他無聲笑了下,可不就是奇蹟嗎?
姜離送周院首出門的時候,佯裝不經意地問:「院首大人,我看您之前過來的時候形色匆匆,可是剛下診就趕過來了?」
「是啊。」周院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須,之前的半個月每日過來替蕭啟珩針灸,他對姜離倒還算熟,便說,「六殿下不慎摔傷了腿,我過去替他瞧瞧。」
果然!
姜離心裡好笑,臉上卻帶著擔憂:「六殿下沒事兒吧?嚴重嗎?」
「摔折了腿,俗話說傷經動骨一百天,多少也要養個三五個月。」周院首說道,「就送到這裡吧,回去好好照顧太子殿下。」
「院首大人慢走。」
姜離看對方離開後,擔憂的表情一掃而光,哼著小曲往回走,剛走到半途就聽到隔牆的偏院那邊傳來翠羽悽厲的叫聲,一聽就知道姜糯米又在欺負它。
這兩隻小的三天兩頭打架,姜離搖了搖頭,過去制止姜糯米欺負翠鳥。
姜糯米正弓著腰想要竄上葡萄架逮翠羽,聽到他的訓斥聲,大發善心地放過了小笨鳥,幾個起落,撲進了姜離的懷裡。
為了慶祝蕭啟珩雙腿痊癒以及蕭啟勻摔斷腿,晚膳由姜離下廚,他親自做了一大桌的菜,鄭煜吃到完全撐不下才停了手。
膳後,鄭煜離開了東宮,姜離讓人準備熱水,打算叫蕭啟珩去沐浴。
蕭啟珩放下手中的書,搖頭:「一會還有客人。」
「客人?」
姜離正想問還有誰,趙清便領著人進來了。
來人身著黑色長袍,寬大的兜帽蓋住他的大半張臉,只看到弧度流暢的下顎線。
「下去吧。」蕭啟珩對趙清說道。
趙清應聲退下,離開前特意將門關好,然後守在門外。
姜離的目光一直停在這個客人身上,總覺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好在對方並未特意搞神秘,在趙清下去之後,便伸手取下了兜帽,露出了真容。
姜離看清對方的樣貌之後,脫口而出:「國師?!」
來人正是他今天在乾和宮見過的國師——盛鶴軒。
相比他的驚訝,盛鶴軒倒是很淡定,朝他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地叫了一聲:「太子妃。」
姜離被他叫得一愣:「你叫我什麼?」
「太子妃。」盛鶴軒笑道,「以你和太子殿下的關係,這麼稱呼有什麼不對嗎?」
他和蕭啟珩的關係……
姜離心裡一驚,扭頭看向蕭啟珩,用眼神詢問對方,後者點點頭,表示國師確實知道兩人的關係。
短暫的驚訝過後,姜離反應了過來,那便是國師和瑤貴妃、萱貴妃一樣,都是蕭啟珩的人。
兩位貴妃雖然是蕭啟珩的人,蕭啟珩卻從來不強迫她們,之前進宮一事也是兩人主動請纓進宮幫助他的,主要是為了報答當年淑言皇后南遊的時候曾救助她們一家人的恩情。
兩位貴妃手段極高,入宮不過半年,便得了一宮主位,兩年的時間,扳倒盛寵多年且娘家勢力龐大的菱貴妃,之後更是榮升貴妃之位,受盡恩寵。
如今後宮無皇后主持,一切主事權皆在二人手中。
對於兩位貴妃的身份,姜離倒是不驚訝,之前在密室里也見過她們二人的資料,只是國師……姜離卻是真的沒有想到。
據說國師是皇上親自上太虛山請下來的,皇上不顧身份,三顧太虛觀,才將人請回了皇宮。
太虛山中太虛觀,在元朝盛名已久,傳聞已有三百年的建觀歷史。國師是這一代的觀主,自小在觀中長大,能夜觀天象,也能替人卜算前程往事。
多少人踏破太虛觀的登雲階梯,一擲千金,只為求盛鶴軒一字真言,只是他卻拒而不見,卜卦或賜藥皆靠眼緣。
盛鶴軒對上他探究的雙眼,也不生氣,只是笑道:「太子妃可能比較奇怪我的身份,其實算起來的話,你應該稱呼我一聲舅舅。」
姜離:「舅舅?!」
「哎。」盛鶴軒笑眯眯地應下,從衣兜里掏出一個玉瓶遞給姜離,「舅舅給你的見面禮。」
姜離:「……」這便宜占得,真是順口。
「舅舅。」蕭啟珩適時出聲喊了他一聲,「適可而止。」
「好。」盛鶴軒點點頭,把瓶子塞到姜離的手中,「拿著,解毒的。」
「解毒?」姜離發現他給的瓶子很眼熟,腦中一轉,驀然想起之前蕭啟珩給自己吃的藥,似乎就是用這種瓶子裝的。
「一般毒藥都可以解,帶在身上以防萬一。」盛鶴軒說道,走到蕭啟珩的旁邊,低頭看他的雙腿,語帶關心地問,「好了嗎?」
「好了。」蕭啟珩點點頭。
盛鶴軒欣慰地說道:「如此,姐姐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安息?」蕭啟珩搖搖頭,「還不能,陸家的人一天不清清白白從關外回來,母后都不會安息。」
盛鶴軒沉默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悲痛,嘆了口氣:「難為你了。」
盛鶴軒待的時間不長,約莫一刻鐘便離開了,他走後,姜離問起蕭啟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就打算告訴你了,只是要說的事情太多了,一時間無法說完。」蕭啟珩說道,他並不打算瞞著姜離,只是一下子把所有的布局和所有的關係網告訴他不免太過混亂。
盛鶴軒是蕭啟珩的親舅舅,淑言皇后的親弟弟。
多年前,陸夫人晚來得子,九死一生誕下盛鶴軒,哪知盛鶴軒命弱,常年生病險些早夭。
陸丞與太虛觀的上一位觀主有幾分交情,求對方將其帶回觀中收養,護他長大。對方算出盛鶴軒與陸丞相二老相剋,直言讓二老與之斷絕關係,方可救其性命。
二老雖不舍,卻也無能為力,好在之後盛鶴軒確實是平安長大了。
盛鶴軒在觀中長大,從未回過一次陸家,外人並不知道陸家還有這樣一個兒子。
他年少成名,二十歲便接過了太虛觀觀主的位置,之後更是雲遊四方,治病救人,名聲響徹天下,不少人將他奉為太虛真人。兩年前,民間突然流傳起了他能修煉長生不老丹的傳聞,之後不久,元帝便三顧太虛。
「所以……長生不老藥的傳聞,也是你們安排的?」姜離立刻就猜到了,不然不會這麼巧合。
蕭啟珩點點頭,元帝年紀越大,就越怕死亡,四處搜羅長生秘訣,以盛鶴軒的身份,以這樣的方式進宮,實在太合適不過了。
姜離又問:「那乾和宮裡的香到底是什麼?你給我吃的又是什麼?」
「是一種致幻的迷香。」蕭啟珩解釋道,「逐鹿關外有一種花,叫做游夢,這種香便是以它為藥引。」
「致幻?會上癮嗎?」姜離連忙問,「這樣一來,不是整個乾和宮的人都中招嗎?」
這樣的話,要是查起來就很容易被識破,很不保險。
蕭啟珩搖搖頭:「不會上癮,只是會勾起人們心中最深刻、最想逃避甚至最害怕的回憶,如夢似幻卻又仿若真實,而且只有服了特定的藥的人,才會對這個香有反應。」
比如一直在服用盛鶴軒給的藥丸的皇帝,而他想要逃避地回憶里,便有淑言皇后。
蕭啟珩之所以能從清和殿出來,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這個。
姜離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又想到他之前給自己吃的藥:「既然沒有影響,你之前怎麼還給我吃解藥?」
蕭啟珩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語氣認真地說:「因為我不想拿你去賭。」
即使明知道沒有影響,卻也害怕會有意料之外的差錯,所以寧可多一層保障,也不想讓你冒險。
姜離聞言,心下一暖,回握住他的手,笑道:「對了,既然國師是你的舅舅,那是為什麼叫我離他遠一點?我感覺他人還挺溫和有禮的。」
「溫和有禮?」蕭啟珩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喜歡做人皮面具。」
姜離一愣:「人皮面具?」
蕭啟珩嘆了口氣:「從人臉身上扒下來那種,尤其喜歡長相俊俏的少年郎。」
姜離:「……」
我操他大爺,終於知道他看我那一眼是什麼意思了!他看的是老子臉上的這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