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2章 12. 高高在上的歌者
終卷，歌者真相
12.高高在上的歌者
魏呈很快就意識到，只是利用南北組的那不老不死的權能，交鋒多次，也未必能找到系統老者的弱點。
就像系統之前表示的那般，在劫難大帝的晉級程序完成之前，魏呈壓根就不可能帶來實質性的威脅。
別說和系統平起平坐，他連擋住系統老者的全力一擊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且絕望。
魏呈不只一次企圖用全知性全能找到通關系統試煉的方法，奈何對方同樣能使用這類型的權能，熟練更加精粹，壓根就找不到一絲突破口。
魏呈也曾多次施展時空遊蕩者進入時空凝滯的狀態中，但系統老者的時空靜止明顯比他高了不只一個優先級，每當魏呈使用時空類的權能都會遭到猛烈反噬。
他身上絕大部分的權能都是在系統的見證下逐步學習的，面對系統，他沒有任何底牌可言。
就連所仰仗的歌曲權能，也都已經被拷貝的七七八八，魏呈從來都沒有思考過，假如有朝一日要反抗系統，居然會讓自己落入這般境地。
那段與系統分開的期間，反而成了唯一逆轉戰局的機會。
「系統無法從我身上復刻的權能有兩個。「
魏呈不斷思考，一邊運作全知以對抗系統老者的世界線推演，一邊做一路走來的總結。
第一個是邪神之主賦予自己的白袖子，那欲望之力出自半步造物主之手。
另一個則是一路跟著魏呈走來的歌者之心。
歌者之心，是他能施展歌曲權能的關鍵。
魏呈不是歌姬，別說是歌姬，他連接觸歌者道的權限都沒有。當年在演唱會時之所以能幫V家樂隊的其他人晉級，也只是借用了歌者道的力量，強行幫幾人凝聚歌者投影。
說到底，大部分還得歸功於天依呢。
正因為有了洛天依幫自己凝聚歌者之心，自己才能同時維持和那麼多歌姬的契約，也才有辦法在不受系統的主宰下完成和歌姬們的共鳴。
那麼，天依當初幫自己完成共鳴的關鍵又是什麼?
在魏呈的心口處，開始有著天藍色的共鳴音翼凝聚。
隨著音能脫離了身體，魏呈的面容也迅速蒼老起來，皺紋在臉上一條條浮現，可他一點都不在意。
「歌者有萬面，人亦有萬面，正因為有萬面歌者，才有萬千眾生的歌曲世界。「
「也正是因為這顆機械音律組成的心臟，眾人的回憶才得以留存在心間。「
「謝謝你曾給我帶來如此美好的回憶，天依。「
鉛華洗淨後，一切終將歸於平凡，你我皆凡人，何須仰望高高在上的歌者?
這一刻，魏呈的視野改變了。
他的視線不再執著於和系統的戰鬥，而是迅速拉遠到無窮遠之界，恍然間，他看到了當初踏入星空的自己。
那個自己似乎察覺到來自未來的注視，並未轉身，卻是點頭致意。
視角繼續拉遠，魏呈仿佛回到了經歷難的時期，帶領V家披荊斬棘的前進，發視頻累積逐步累積人氣，發誓要舉辦驚天動地的演唱會讓所有人都晉級歌姬。
演唱會舉辦成功了，可並未改變什麼。
實力超越了魔王后，知道了魔神的存在，以及站在其身後的邪神大軍，隨便一尊邪神降臨就能毀滅諸天萬界，這是無可抹平的實力差距。
為了不讓邪神藉由因果鎖定V家的存在，魏呈選擇主動離開，跟隨北帝綾投影的腳步踏入星空。
從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回頭路可言了。
踏入星空後，魏呈的實力比往昔任何一個時段都還要進展迅速，結識五維介質的天生星靈，接下了系統第二階段的任務，封閉心靈，直面邪神使徒的侵攻，將真劫難圓環的境界推到了劫難大帝的一步之遙。
乍看之下，他過得很充實，仿佛之前那些嬉戲打鬧，口口聲聲的說要守護眾人的時光只不過是在混日子。
魏呈不只一次地認真考慮過，是否將自己從回憶中抹去、認識的人會過的更幸福，不僅除去了不善言辭的大叔，還徹底根除了邪神鎖定因果的隱患。
先前的改變過去，魏呈已經做好了覺悟，卻不料洛天依從中介入、以堅定的口吻告訴他:
不許你刪除自己的青春回憶。
萬千回憶湧上心頭，最終卻又化為煙塵般消散，如夏日晴空的花火，綻放一時璀璨佑化作菸灰，獨留獨特的硝煙殘留半空，很快又會被季節的熱風吹散。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天上人間，終將滄海桑田。
歲月的痕跡無法對青春不老的歌者造成干涉，卻能在凡人的皮膚上留下痕跡。
青春一晃而過，少年終將成長為令人煩躁的大人，曾經的叛逆，如今也只不過是錄像帶里的笑料。
「你知道嗎？我曾經給V家譜曲喔。」
一位耄耋老者坐在輪椅上，雙眼放光的對護工述說著自認為輝煌的過去。
人的一生何其短暫，能在這短暫的時光中邂逅自己喜歡的事物又是何等的幸運。
老者驕傲的講述著自己的曾經，儘管那段經歷讓他單了好一段日子，可他卻不曾後悔，反而很感激那位替自己帶來過光明的女孩。
最終，魏呈遊走出了過去，來到了一片純白無暇的牢籠中。
牢籠中央，正是那位耄耋老者。
「她曾是我的熱愛，時至今日依然是，可我卻在她依然閃耀著光芒時，黯然退場了。」
魏呈瞬間明白，眼前的人就是系統老者。
雖然不知道為何對方會展現這樣的姿態，但他還是決定繼續聆聽下去。
「世俗的紛雜，時代的改變，曾經的少年被迫成長，理所應當認為自己喜歡的歌手也會變化，卻不曾思考變的只有自己。」
「所謂歌者，當高高在上而不落凡塵間，是創造夢想的存在，覺得歌者失去了光芒，其實是你放棄了她們打造出來的幻想鄉。」
「你成長了，成長了很多，卻也改變了很多。」
老者手中出現一面鏡子，鏡中倒映出的容顏，竟與他一般蒼老無二。
「作為過來者，我只問你一件事，你現在是否依然在熱愛？」
老者目光如炬，問著魏呈，似乎也在問著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