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258:七公子
258:
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又嚴謹、肅穆的大廳里,坐滿了人。
這些人一個個都收斂起了往日的神色,一本正經,威嚴的坐在大廳里。
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低微的交談聲,只不過聲音很小,並不敢肆意的言論。
直到門口整齊的走來兩隊人,眾人紛紛起身。
然後,便看到一個矜貴的男人牽著一個絕美的少女,緩緩走來。
這兩個人背著陽光而來,仿佛是從天邊走下來的一對壁人一般。
輕輕瞥過來的一眼,清冷,高貴;就像是巡視自己領土的帝王。
瞬間全場一片寂靜,大廳里的人,有震驚、有詫異,但更多的,卻是錯愕。
男人邁著步子,穿過大廳,拉著手裡的小姑娘站在高位的首位上。
華麗又低沉的嗓音在大廳里響起。「認識一下,這是你們的主母。」
兩個人緊握的手上,相互呼應的戒指,明晃晃的擺在眾人的眼前。
大廳里的人看到那一幕,紛紛深吸了一口氣。
那是主母的戒指,而且還是……認主的那種。
除非戴戒指的人死亡,否則那東西取不下來。
並不是代代主母都可以戴上那枚戒指,那枚戒指很特殊。
上一代主母,也就是時老爺子的夫人,就沒有戴那枚戒指。所以,老爺子也沒有戴。
而那些準備搞事的人和被篡用的長老,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完全被突然而來的一幕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暗搓搓的準備搞事,準備借這個機會,好好打壓一下時九渡,為自己這一脈多爭取點利益。
結果人家,直接將主母信物都給人戴上了。
然後高調的告訴你們:「這是你們的主母。」
那些人暗暗咬了咬牙,這戒指都戴上了,他們難不成,當場讓眾人集團抗議,然後殺了那個姑娘,重新再覓一個主母不成。
就算要殺,也得暗自動手,也不能擺在明面上呀。
時九渡自然察覺到了那些人起起浮浮的心思,只不過他今日心情很好,懶著跟他們計較。
拉著小姑娘坐在自己身邊,就開始了年中會議。
眾人一開始還隱隱覺得有個外人在,他們不願意說公事,結果時九渡直接一句。
「如果你們沒什麼可說的,就散會。」
瞬間大家一個個趕緊踴躍發言,這個年中會議可要決定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有些還關係著下半年的項目。
就算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也得家主拍板簽字的。
顧嶠全程對他們的會議並沒有半分興趣,自顧自的塞上耳機,就拿出手機開始打遊戲了。
大廳里是緊張又高強度的年中會議,一個個都高度集中匯報工作;而身旁的小姑娘則悠哉悠哉的在遊戲裡大殺四方。
時九渡的耳朵很好使,自然也能聽到身邊小姑娘耳機里遊戲的聲音。
時九渡心情愉悅的勾了勾唇角;果然,有她在的時候,再枯燥的會議,頓時都變的沒有那麼無聊了。
*
眾人不知道怎麼度過這一個上午的,等時九渡讓眾人暫停休息了。
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眾人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以前家主不是從來不中場休息的嗎?向來,一直到會議結束才散場。
這……
不過很快大家就明白是為什麼了。
只見他們那個對誰都沒有半分情緒,又孤傲矜貴的家主,牽著小姑娘的手,半摟著她,柔聲的問她,中午想吃什麼。
瞬間,大家都怔住了。
這是,那個素日裡,對誰都不冷不熱,面上沒有任何情緒的家主。
*
「你們時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路上,顧嶠隨意的問道。
時九渡突然一笑。也不怪小朋友會這麼問。
時家是處處都是古建築,而會議廳,更是布置的像是皇帝上早朝的大殿。
到處金碧輝煌。
時九渡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耐心的解釋。「代代傳下來的。」
這些都不是仿古建築,而是踏踏實實的古建築。
只不過,有些地方,為了方便;後面翻修過的。
但是有些地方,卻沒有動過一下。
比如,剛剛的會議廳。
顧嶠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對面也這樣。」
這個對面是指哪裡,時九渡很快就Get到了。
「祁家不一樣。祁家人很團結,分歧也少。島上的房子,什麼風格的都有。」
顧嶠暗自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不然如果要去那個地方,她還真得考慮考慮了。
畢竟,要繼承那什麼傳承,肯定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
兩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往主院而去。
此時烈日當空,時九渡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拿了一把油紙傘撐著。
偶爾會微風吹來,倒也很涼快。
剛踏進主院,顧嶠的腳步突然一頓,目光警惕的往院外望去。
院子裡的大樹下,站著一個身長如玉的男人。
男人一身淺色的長袍,長發用玉冠束起;微微抬著頭,看著滿樹的樹葉搖曳在微風中。
明明樹上並沒有開花,那場景就仿佛有無數的花瓣,緩緩飄落在他身邊翩翩起舞一般。
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注視的目光,緩緩轉過頭來。
而此時顧嶠的目光,有些漫不經心。
男人轉過頭,顧嶠也看清了男人的樣貌。
清雋如玉,斯文溫潤;就像是一柄溫玉,沁人心脾。
男人微微勾著唇角,嘴角的笑意淺淺淡淡,可他的好心情,像是可以感染一般,從風中傳了過來。
「小九,回來了。」
男人的嗓音,就跟他這個人一樣,溫溫潤潤,猶如清泉流過心間。
時九渡摟著人兒往男人的方向走了幾步,微微頷首,點了一下頭。
「這就是小嶠吧。」
時九渡點頭。「是。」
「堂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男人跟著時九渡一起往屋子裡的方向去,一邊回答道:「剛剛回來。」
「那些老傢伙沒有為難你吧。」
男人其實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才匆匆趕回來了。
言語間可以看得出,他的擔心並不作假。
「小九,現在時家是你當家作主。有什麼事情,七哥一定力挺你到底。」
很快便有傭人端著茶水上前。
「七公子。」
男人淺笑點頭道謝。「雪山龍井。」光聞這個茶香,男人就聞出是什麼茶葉了。
傭人趕緊回答道:「是。家主特意為七公子留下來的。」
這雪山龍井,並不是一般的茶葉。
而是時家某處山脈特有的,只不過每年的產量都不多。
時九渡又和這位七公子閒聊了一會兒,此時傭人已經端著午餐進入了隔壁的餐廳。
時九渡看向男人問。「一起吃?」
男人眼中雖然很願意,卻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我應了老爺子,去那邊吃。」
果然,主院外緩緩走來了一個人。
是老爺子院子裡的下人。
「七公子,老爺子說,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該回了。」
七公子輕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茶輕聲放下,言語間有些可惜。「看吧。老爺子來催了。」
七公子轉而看向時九渡身邊一直默默不作聲的小姑娘。
小姑娘無疑是長的極美的,從剛剛在院外第一次見面,他就有被驚艷到。
他一直覺得小九已經算得上了顏值巔峰了,可能這世上也沒有人能配得上他的神顏。
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的美,竟然與小九不相上下。
而且兩個人站在一起,沒有半絲的違合感,仿佛天生就該站在一起的。
七公子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放在顧嶠面前。「這是七哥的見面禮,還望小嶠不要嫌棄。」
玉佩並不是什麼上等的玉,但是這塊玉佩上卻散發著靈氣。
時九渡抿著唇,欲將玉佩推回去。
七公子立馬按住了。「小九,這是禮。禮不可廢。」
小九帶著小姑娘第一次登門,給見面禮,是一種禮,也是一種認可。
不能讓人家小姑娘覺得他們時家不重視她。
時九渡最終還是接下了這份禮,然後起身將七公子送出了院外。
院外,七公子看了一眼主院裡面,往時九渡的方向走近了幾步。
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認定了,就不要放手。」
「看那小姑娘,眼睛清澈,通透;是一個好姑娘。」
「那些老傢伙,你不要放在心上。順從自己的心。不要委屈了自己。」
時家家主的重擔,不旦旦只是一個家主,還牽扯到很多東西。
這裡面所背負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他看著小九從小對誰都不上心,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他都擔心這麼下去,小九會迷失了自己的心。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他有了情緒,七公子是真心替他感到高興。
「放心,出了什麼事。七哥都站你這邊。」
「好好待她。」
看得出來,七公子是真心待時九渡不錯,也是真心覺得顧嶠不錯。
時九渡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七公子揮了揮手,就朝老爺子的院落去了。
而時九渡也回了主院。
餐桌上,時九渡給顧嶠夾菜,全程兩個人都沒有提及剛剛那位七公子的事情,顧嶠沒問,時九渡也沒有主動說。
主院的飯菜都是小廚房單獨做的,調料也是時九渡特意換過的。
所以顧嶠嘗第一口,就嘗出來了。
飯後,顧嶠坐在搖椅上,腳尖微微點了地面上。
時九渡單手拿著一本書在看,另一隻手拿著一個粉嫩嫩的小風扇對著顧嶠吹。
迷迷糊糊間,顧嶠突然問:「你不怕他留下來吃飯。」
調料他早就換過,飯桌上的飯菜,對於普通人而言,那可是煎熬。
時九渡拿著風扇翻了一下書,然後又將風扇對著顧嶠的小遠處。
「他不會留下來吃飯的。」
顧嶠微微抬了一下眸,等著他繼續說。
時九渡將手裡的書扣下,轉頭,單手撐在搖椅的扶手上,拉著小姑娘的手,放在唇邊。
「我從小就對什麼都不在意,不在乎;甚至是老爺子帶大的,但是我對他都不怎麼親近。幸好偶爾會他會去陪老爺子,才讓老爺子沒那麼孤獨。」
「老爺子很喜歡他。」
喜歡到恨不得天天能帶他帶在身邊,寸步不離的那種。
顧嶠睜開清明的眸子看著時九渡。「你爸就不吃醋?」畢竟,一個是親生;一個是旁系。
時九渡突然一笑,並沒回答什麼,而是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
下午顧嶠並沒有跟時九渡再去參加他們那個年中會議,實在是太無聊了。
她去了也是站在那裡打遊戲,與其這樣,還不如呆在院子裡打遊戲來的自在一些。
時九渡的目地已經達到了,自然也就沒有再勉強顧嶠一定要陪他去。
雖然遺憾小姑娘不陪自己去,會很枯燥乏味,但是小姑娘能陪他一上午,他已經很滿足了。
離開前,時九渡在小姑娘的額頭落下一吻。「晚點我過來接你,一起過去晚宴。」
年中會議後,會有一場晚宴。
作為家主的時九渡要出席,而這場晚宴,時氏一族很多人也會參加。
顧嶠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前腳時九渡剛走,後腳浮因,就踏進了院落。
主院裡,時九渡大約是知曉顧嶠不喜歡太多人靠近,所以早就將人打發走遠了。
此時主院的院子裡,只有顧嶠和浮因。
顧嶠依舊癱在搖椅上,偶爾點一下腳尖,搖椅有一下沒一下晃著。
浮因恭敬的站在一旁候著。及時添茶,倒水。
半響後,搖椅上的少女,輕啟朱唇。
「那位七公子是誰?」
浮因想了一下,立馬就想起了剛剛院子裡那位翩翩如玉的公子。
「小姐是說時意。」
顧嶠並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因為隱世家族的資料不好查,能查到的也有限。
但,據顧嶠所知,時家並沒聽說過什麼七公子。
「就中午來院子裡的那位。」
浮因點頭。「那就是時意。」
顧嶠點了點扶手,懶洋洋的開口。「說說他。」
浮因便開口將這位時意公子的事情說了一下。
說起來,這位時意的身世也挺慘的。
時家與祁家不同;祁家上下全是男丁,並沒有女孩降生;而時家卻不一樣,男男女女都有。
時意是一旁系的女子,與外面的人私奔生下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