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臨摹
顧為經覺得,招生辦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搞錯了。
他又重新倒了回去,專門回到當初的申請界面上看了一眼。
不像東夏國內的美院會專門開設國畫系與書法系。
國外大學基本上都是沒有中國畫,日本畫,漢字書法這樣獨立的院系設置的。
不設置,不意味著沒有這方面的內容。
類似皇家藝術學院就有專門書法方向的項目。
哈佛的東亞藝術系也是老字號的王牌專業了,和很多博物館都有深度合作。
只是這種科目要不然是導師制,會由單獨的導師負責幾個學生的課業安排。
要不然就會掛靠在藝術史、東方藝術系,亞洲藝術中心,這些更加偏向研究類的大院系下面。
曹軒目前就是東方藝術系的系主任。
顧為經瞅了一眼申請頁面。
「門采爾·透納卓越大師計劃」學費,獎學金,課程安排,入學時間都和正常的四年制大學本科完全不同。
漢堡美院正常是冬季入學,第一學期從十月中旬上到的聖誕節。
而大師計劃會提前兩個禮拜就開始第一個短學期。
它也不掛靠在任何一個學校原有的院系之下,是屬於駐校藝術項目的一部分。
「大師計劃」是個獨立的項目,但學生本人卻還是有院系的,否則沒法發學位證書。
每個人申請的時候,最多可以填寫三個個人意向。
你也可以明確備註自己擅長的創作方向,招生評議會將會從多方面加以考慮。
顧為經的第一志願填的是東方藝術創作方向,第二個填的是藝術理論與藝術史,第三個填的才是Malerei/Zeichnen,也就是漢堡美院的繪畫/製圖大系。
這是為了去學油畫準備的。
歐洲大學的油畫系通常都是王牌專業之一。
「沒有錯啊,這備註的水彩方向是咋回事呢?」
顧為經都驚了。
他想起了那封推薦信,意識到素描老師跟他提過一嘴,那個寫推薦信的薩繆爾·柯岑斯好像就是漢美美院駐校藝術項目的負責人。
不會吧,不會吧。
這事兒還有這個出乎預料的副作用?
他是被人給截胡了?
這位薩繆爾這麼有個性的麼!
他想要聯繫一下學校。
這時顧為經忽然之間發現,郵件上居然只有招生辦公室的聯繫電話和郵箱,並沒有「卓越大師」項目組的任何聯合方式提供。
顧為經又瞅了一眼申請頁面上「項目聯繫方式」一欄的備註。
【……我不會為申請人提供任何有關作品集與申請錄取相關的諮詢服務,我們需要的並不是最合適的申請,而是最真實的申請。每一份申請都經過招生官的徹底審查。辦公室做出的決定不能重新審查,也不提供任何的申訴流程……】
【……每一個接受或者拒絕的決定都是「堅定而明確」的,請注意,不要浪費時間,被拒絕後在春季以及下一年秋季的常規申請中我們也不再考慮你的申請……】
「呃,是挺有個性的。」
與招生辦公室所發來的熱情洋溢的錄取信截然相反。
「卓越大師計劃」的校院官網項目負責人寫的申請備註,顧為經此時仔細的讀過去,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橫著看,豎著看,滿篇都是「快滾」兩個字。
不要投,不要申,不要問,你沒戲,廢物,趕緊滾,別浪費時間。
「小子,別磨嘰,你是什麼東西,我一眼就把你望到底!」顧為經仿佛能聽見,負責人在寫這段備註時,鏡片後所發出的陰陰的冷笑。
顧為經看到上面的備註。
他也不準備聯繫招生辦了。
他準備更簡單一點,下午一併去問問神奇的老楊好了。
一波三折唉。
——
「姐姐,你為什麼要把頭髮上編出這種小辮子出來咦?」
茉莉問道。
「呵,不懂了吧,這叫波西米亞包包頭,可以展示出一點點的個性,又不像是大媽。諾,瞅瞅,看起來咋樣。」坐在樹邊的姑娘正在對著茉莉小朋友獻寶一樣高舉的小鏡子,賣力的把小辮子在腦後絞在一起。
「很好看。我也想編,看上去像是畫裡的公主一樣。」
茉莉嚮往的點點頭。
「我一會兒教你哈。」女孩抓著腦後的髮髻,左右扭扭肩膀,瞅了瞅自己在鏡子中的側臉。
「你說公主一樣?沒有遊牧風麼?美妝書上不是說,這樣的髮髻看上去有清新質樸的牧羊女的味道麼。」
她挑了挑眼皮,非常狐疑的問道。
「是的,是的。可姐姐您編起來就像小公主。」茉莉踮著腳尖,伸出手,想要替她去夠耳後的小辮子。「很好看的,我覺得這個髮型很漂亮,也很……壯麗。」
茉莉終於想出來一個形容詞,來拍大姐姐的馬屁。
用以形容她極富有層次感的頭髮裝潢。
「那慘了。我也覺得太複雜,哼哼,我就覺得那本阿姨的美妝書不太靠譜,誰讓老娘我天生麗質,咋收的收不住呢?」
樹下的妹子撇了一下嘴,又鬆開手,把腦袋後編了半天的髮髻全都拆了。
茉莉小朋友呆住了!
她困惑的愣在原地,擔心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舉著鏡子。
「沒有,沒有,不關伱的事的,只是我不想看上去像個公主一樣。」
姑娘急忙伸出手摸摸茉莉小朋友的頭,安慰道:「不過你就沒關係了,來我給你編,我給你編。」
她把對方手裡的梳妝鏡抽出來放到旁邊,把茉莉捉到自己的懷裡,鬆開她的發圈套在手上。
「漂亮不好麼?」
「不是漂亮不好,是我不能讓面試官一眼看上去,在心中認定我是那種又富又蠢,每天就在那裡研究撕逼打扮的學生會小姐妹。」
「相反,我得讓自己看上去又窮又聰明,還得有個性的那種才行。」她翻翻白眼,「否則,姐姐我怎麼搞定他們,怎麼能忽悠他們相信,老娘這些年來,那張可憐成績單上,那麼多在及格線上徘徊的科目,是因為要在學校外面照顧生病的後媽?我又怎麼去哭唧唧的申請獎學金?」
「現在海外大學的招生辦公室,就喜歡這一款。」
「這就叫心理戰術,咯咯咯,姐姐聰明吧。又窮又聰明,也不算騙人嘛。要不是覺得太過劍走偏鋒,否則想想歐盟的多元化招生政策,沒準把頭髮剔了裝一下尼姑,也是可以考慮的呢。」
「哦,這樣麼……」
茉莉聽著不明覺歷,震驚中,覺得仿佛被打開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門。
陽光穿過槐樹的枝葉,樹影斑駁。
顧為經抱著阿旺走進好運孤兒院的時候,恰好就看見蔻蔻在樹蔭下一邊幫茉莉編辮子,一邊在那裡鑽研著怎麼忽悠校招會上的評委。
蔻蔻身邊的放著畫架,長凳上則擺放著列印的校招會上各個大學的申請資料,以及厚厚的訂在一起的文件夾。
她原本對待作品集,沒有太認真,明顯是準備隨便劃划水,靠著家長混大學上的人。
下定決心要發奮圖強的那刻。
距離校招會,也只剩下五十天了。
這種時候。
再談從頭開始做服裝設計、裝置藝術,導演短片……這些需要的外部條件很多,準備周期很長,內容也相對複雜的作品集方向,肯定是來不及的。
只能是以從小學到大僅需要紙、筆、畫架,顏料就可以做好的繪畫門類為基礎來開工,也就是準備所謂的「純藝術」作品集。
申請的目標學科也被換成了視覺藝術系。
好在時間雖緊。
但蔻蔻人家以前只是不認真,想學什麼學什麼。
聰明是真的很聰明的。
不光是研究忽悠招生老師上很聰明。
聽勝子說,作品集準備起來的速度,也很快。
顧為經邁步走進院子裡的時候,蔻蔻也看見了他。
她一隻手把茉莉最後一縷不聽話的辮子束縛進頭髮包里,另一隻手向他揮了揮。
「哇,貓貓貓貓,這裡這裡!」
顧為經朝老槐樹下走了過去。
蔻蔻站起來,拉著茉莉向他走了過去。
阿旺嗅到空氣中氣味,喵喵叫著想要潤,從顧為經的懷裡跳了出來。
化身一隻靈活的胖子。
阿旺以完全不符合它體型的靈巧,一個急轉變向繞過彎下腰想要捉它的茉莉。
三兩下就衝上了身後的那棵大槐樹。
可惜的是,它的指甲才被修剪過不久,又明顯對自己逐漸上漲的體重沒有一個正確的估量。
一支小枝條被阿旺給壓的繃斷了,它想要抱住下面那枝枝條,兩隻前爪扣住了,右後爪又抓不牢。
薑黃色的肥貓在空中亂撲騰,揮爪喵喵叫個不停。
看上去要有多麼的蠢萌,就有多麼的蠢萌。
「唔,爬的還挺快,等一下,幸好我今天沒穿裙子。」
蔻蔻轉過身,小跑了兩步,伸出手攀住一根低處的樹枝,三兩下把自己也拉了上去。
輕巧的像是一朵流雲。
「小心。」顧為經喊。
「放心放心,這才多高啊,土地是軟的,掉下去也是摔不著的。」蔻蔻無所謂的輕笑了一下。
她在樹枝上站起身,單腿直立,另一隻腳向後伸的筆直,身體前傾。
陽光,樹影,老教堂。
在地上搖曳出長長倒影的一人一貓。
顧為經注視著蔻蔻用這個芭蕾般的動作,踮腳伸出手去,把阿旺接住,抱到自己的懷中。
「下來吧,別摔了。」顧為經忍不住再次出聲提醒。
「沒事的,沒事的,別操心,小時候我爬過的樹比你見過的還多呢。」蔻蔻在上面繼續哼哼。
她卻是真的不下來。
一個半蹲,就原地坐在槐樹低處的枝丫上。
把阿旺抱在懷中,在手裡踮了踮,又將它舉到自己的臉前。
阿旺朝女孩露出虎牙。
蔻蔻也毫不示弱的齜牙齜了回去,還示威性質的用鼻尖蹭了一下阿旺粉乎乎的鼻子。
「怎麼感覺這兩天又胖了,女孩子要學會體型管理才好看,圓的像是球一樣,走起路來,就從優雅的芭蕾少女,變成遛彎的大爺了。」
她輕輕拉扯著阿旺的圓臉的雙下巴。
「今天忙,沒空遛你,待會兒讓茉莉陪你玩哈。」
很神奇。
蔻蔻治阿旺有一套。
不是在酒井勝子身邊時,那種討好的想要飯飯吃的諂媚模樣。
也不是一在茉莉身邊,就上躥下跳滿院子亂跑的想要逃。
阿旺在她手裡顯的很乖。
那種一山一山更比一山高的乖。
有一種小野貓遇上了大野貓,如何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被鎮壓之後,生無可憐的乖巧。
逃都不想逃了——RUA我吧,RUA我吧,反正老子躺平了。誰讓老子這麼可愛呢,紅顏總是多薄命啊。
剛剛咧嘴露的那下牙,已經是貓貓大王最後的倔強了。
阿旺的長鬍鬚抖了抖的,眯縫上眼睛,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肉玩具,任由蔻蔻抱在懷裡,把它搓扁捏圓。
「早上好。」
顧為經抬起頭,看著坐在樹枝上的蔻蔻,此刻才有時間打了一個招呼。
「是上午好啦,都已經九點半快要十點鐘了。」
蔻蔻在樹枝上玩著胖貓。
「再準備作品集,快要完成了麼?」顧為經望了一眼旁邊的畫板,上面有一幅畫到一半的風光畫。
「是的,大概可能還要幾天吧……酒井小姐在幫我,趕在校招會前應該問題不大,只是完成度的問題啦。」
蔻蔻解釋了一句。
「喝咖啡麼?那個壺裡是我早晨泡的,自己倒哦。」
她話風一轉,指著長椅上放著的那個不鏽鋼壺,旁邊還有一疊摞在一起的一次性水杯。
「不用了,我去屋裡,之前還有一幅臨摹到一半的畫沒有搞定呢。」
顧為經搖搖頭。
「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著酒井老師,她說她還有二十分鐘。」蔻蔻把阿旺朝他舉了起來,像那著一隻招財貓大玩偶一樣,搖晃著它的爪子。
「拜拜,中午見。」她俏皮笑笑。
「中午見。」
沒錯。
蔻蔻會出現在好運孤兒院裡不是顧為經的邀請,而是酒井勝子的邀請。
那天晚上過後。
蔻蔻第二天就找到了酒井小姐。
她沒有提民宿和家裡發生的事情,也沒有提顧為經在那場家庭聚會上說的話。
這是蔻蔻心中屬於自己的秘密。
除此以外。
她將酒吧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勝子,並問對方自己能否請求顧為經幫她指點一下作品集。
顧為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老師。
如果酒井小姐同意,她很感激。
如果酒井小姐不同意。
她也非常理解,自己會想其他辦法。
當蔻蔻重新變會自己時,她就是這樣的人。
就像她自己說的,她從不低任何人一等,她喜歡誰就是喜歡誰,指點作品集也就是指點作品集。
一切都是坦坦噹噹的。
她無法忍受像是地下情人,偷偷摸摸的兩個人私下會面,搞的仿佛是見不得光的小三一樣。
蔻蔻完全受不了這個。
如果對方不真的全新全意的說愛我,那我就不要。
如果這件事會讓顧為經覺得尷尬,需要藏頭露尾的,那她也不要。
不求著誰,不礙著誰,不討好誰。
清清白白的。
酒井勝子也是一個相當溫柔的女孩子,她被蔻蔻的勇敢,被蔻蔻的坦當所打動了。
勇敢的人總是會彼此相互吸引。
不考慮顧為經的因素的話。
酒井小姐本來就挺喜歡蔻蔻的。
酒井勝子提出不用那麼麻煩,如果她需要一個人指點的話,自己或許也可以做到。
然後。
蔻蔻就把顧老師給開除了。
顧童祥盼望著戀愛能轉移孫子的注意力,別整天壓著他學習。
其實。
顧為經這些天真的沒啥能和酒井勝子過二人世界的事情。
人家酒井小姐挺忙的,在畫展交稿以後。
她全心全意的當成了蔻蔻的私教老師。
倒是顧為經反而是形單影隻的那個,每天除了抽爺爺小皮鞭,畫畫臨摹畫以外沒有太多事情可做。
顧為經覺得《樹懶先生情感小課堂》上記的學習筆記。
似乎也不一定都對。
關於生日禮物。
樹懶先生的理論言之鑿鑿的說,世界上永遠不存在兩全其美的選擇。
要不然選擇安全,保持距離,要不選擇讓對方感到發自內心的開心。
但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結果是人力不可預測的。
愛情本來就是反理性的存在。
能夠控制的喜歡或者不喜歡,就不叫愛了。
當好感泛濫變為了「愛」之後,就從飛舞的火星連綿蔓延成了燎原的山火,它會向著靈魂蔓延,讓人變得永遠無法平靜。
顧為經曾經擔心過,會出現某種「血流成河」的場面。
比那場網球比賽更加激烈的不可控的場面。
事實上。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多慮了。
蔻蔻和酒井勝子都不是這樣的女孩子。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平靜生活中的一段插曲,五線譜上的一個臨時的升音變奏記號。
隨著第二天天明,小節畫上了休止符。
節拍便又回歸了悠揚舒緩的往日旋律。
也不能說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嚴格意義上說,顧為經能察覺到蔻蔻在和他有意控制著距離。
不是心靈上的隔閡。
而是肢體上的疏離。
蔻蔻在學校里,是很喜歡拉拉扯扯男孩子們,調戲調戲女孩子們,摸摸這個人的腦袋,戳戳那個人的下巴。
是和所有人都打鬧成一片的大姐頭。
無論是和莫娜走的近的時候,還是和酒井小姐確定了關係以後。
蔻蔻都沒少玩鬧中拉過他,抱過他。
但那天晚上以後。
這樣的行為一夜之間,就全部都消失了。
蔻蔻會對他說早上好,會用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會像是現在這樣坐在樹上,抱著貓對他微笑。
卻不再有了任何肢體接觸的舉動。
這算是好的變化麼?
顧為經也無法回答。
但似乎無論如何,這樣的變化也無法歸類到「不可控的大火」的這個分類之中。
蔻蔻又變回了那個勇敢的蔻蔻。
大家也維持在了一個好朋友的互幫互助的界限之中,就和顧為經最希望的設想完全一樣。
「實踐才能出真知,樹懶先生這樣的理論專家,也不是所有情況下都永遠正確。」
顧為經在心裡想著。
他邁步走上孤兒院的二樓,拇指按在畫室的大門上,打開指紋鎖,窗簾已經被蔻蔻小姐早上泡咖啡的時候打開了。
明媚的陽光將柚木地板上的老木紋,照得像是一福傑克遜·波洛克的抽象線條畫。
他走到畫室的角落,把昨日就已經畫了一半的畫架挪出來。
如今時間充裕。
顧為經臨摹起《雷雨天的老教堂》來,也不似以前那樣趕了,往往兩三日才臨摹一幅。
不過。
畫起畫來的要求也變得更高了。
顧為經要求顧童祥臨摹國畫時要做到「背臨」。
藝術領域有兩種背臨的方式。
第一種背臨就是在旁邊對著畫,它是針對所謂的「摹」來講的,也就是在原畫上鋪一層透明的蠟紙,用墨和鉛筆把它所有的的紋理都勾下來,再過到所要畫的紙或者絹上,然後按照原畫把它復原。
這樣臨摹出來的作品嚴格意義上,不能算是你畫出來的作品,而更加接近於拓本。
也談不上和原作品的相似度。
本質上是複印。
在學習國畫時會使用的比較多。
算是熟悉古代名家大體上筆墨規矩與線條變化。
林濤教授說,曹老小時候就這樣臨摹過一整套藏家手裡的趙佶的作品,包括《金鷹秋禽圖》和有蔡京題字的《御鷹圖》,受益匪淺。
顧為經聽著咂舌不以。
這大概就是那個年代畫壇大宗特有的豪邁和奢侈了。
擱現在是難以想像的。
不提《金鷹秋禽圖》好像已經在民國的動亂中,被人盜運出了國,如今似乎流落到英國的私人藏家手中,不現人間。
光那幅宋徽宗作畫,蔡京提字的《御鷹圖》,雖然這兩人歷史評價一個賽著一個慘,但藝術修為真的沒說的。
放現在,要是能上拍的話,五、六個億,應該是非常保守的說法了。
你能想像,把六個億的人民幣放在桌子上,讓小孩子拿張筆照著臨摹麼?
你這裡手一抖,「酷喳」一下。
那邊藏家就要提著菜刀衝過來,把你一起給「酷喳」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