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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將一封信遞給林賦。
林賦接過信看去，這是沮授給賈詡的回信。
「封禪之禮？」
上面除了一些關於天文星象之類林賦看得懂搞不懂的話之外，就是關於封禪祭文和祭禮的記載。
「吾得知袁術封狼居胥之事，頗感好奇。」
「以某當年之見，袁術固然好大喜功，驕奢放肆，然並非狂愚之人。」
當初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的時候, 賈詡可是默默的將諸侯都分析了個遍。
在他看來，袁術的確難成大器，但也不至於如此不堪。
明明知道以這種形式封狼居胥就是一場鬧劇，還偏偏要大動干戈，強行為之。
再聯想到他之前在兗州縱兵大肆劫掠，還有這次變本加厲, 如蝗蟲過境一般將并州沿途郡縣席捲一空。
這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袁術還不至於昏庸到如此境地。
因為這些不合理的事情都集中在袁術一個人身上, 所以賈詡心中逐漸生出一個想法。
或許，袁術這樣做是為了泰山封禪！
不過他對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所以派人去向沮授詢問。
而沮授的結果也的確印證了這一點。
昔日光武帝封禪，是在南匈奴臣服之後進行的。
再往前推，武帝曾六次封禪。
而之所以要如此勞民傷財，行封禪之禮，都是因為前五次封禪並沒有打到他想要的效果。
究其原因，都是因為祭文和祭禮的缺失。
秦始皇封禪之後，將封禪的祭文和祭禮封存起來，秘而不宣。
就連參加封禪的官員隨從們，回來之後也是閉口不談，更無隻言片語留傳後世。
這就導致到了漢武帝的時候，只知道封禪的事情，壓根不知道應該怎麼進行。
於是，第一次封禪，漢武帝索性自定封禪禮儀。
顯然，那次封禪失敗了。
之後，漢武帝派人尋找秦始皇封禪的祭文和祭禮，然後一點點完善起來。
直到最後一次封禪，這才成功。
而光武帝就白白撿了個便宜, 漢武帝都給他整理好了，直接拿來用就可以了。
「卿的意思是……」
「袁術要行封禪之事！」
林賦終於明白賈詡話里的意思了。
但問題來了。
他這麼大費周章，又是縱兵搶奪財寶修復洛陽城，又是遷徙富戶營造出國殷民富的假象，又是造假封狼居胥，只是為了封禪？
話說封禪不就是一個虛名嗎，宋真宗以後的皇帝就不說了。
李世民的功績絕對可以排進歷朝歷代皇帝的前三行列，都沒有去封禪。
如果封禪真的有什麼讓帝王無法拒絕的好處，林賦可不相信魏徵的幾句諫言能夠攔得住李世民。
但如果封禪只是虛名的話，為什麼秦始皇要對封禪過程秘而不宣，為何漢武帝六次封禪，為何如今袁術也跟瘋了似的，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封禪。
「若是某樣封禪必須的事物遺失了……」
林賦想到這裡忽然眼前一亮。
「封禪台！」
袁術那個傢伙不會得到了封禪台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完全都能解釋的通了。
因為泰山封禪台的遺失，導致後世封禪只是變成了一個宣揚自己功績的儀式，所以李世民才被魏徵稍微一阻攔就放棄了。
而漢武帝之所以執著於封禪，就是因為他知道真正完成封禪能夠得到什麼。
畢竟漢武帝時期距離秦始皇時期也不過一百年出頭而已。
袁術得到了泰山封禪台！
弄死他！
必須弄死他！
泰山封禪台是我的！
相比較而言, 韓遂和馬騰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洛陽城新修繕好的皇宮內。
袁術獨自一人坐在他那夢寐以求的寶座上。
「洛陽城不日即將修繕完畢, 大軍也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此次封禪務必要成功，不容有失！」
袁術目光之中滿是堅定之色。
他為此付出了太多。
自己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地盤弄得一團糟。
兗州山陽郡大肆燒殺搶掠，民怨積厚，以至於周邊郡縣的百姓擔心重蹈覆轍，舉家遷移者數不勝數。
原本殷實的倉廩，現在也消耗一空。
金銀錢糧的消耗數不勝數，不僅僅把積累的庫存用掉了，就連縱兵掠奪來的財物也全都投入到那個無底洞之中了，這才換來了匈奴的臣服和洛陽城的修繕。
四世三公的名聲，還有家族的支持也徹底沒了。
弒父之事雖然沒有證據，但懷疑是避免不了的。
封狼居胥這場近乎於鬧劇的行為，徹底讓他淪為天下人眼中的笑柄。
現在的袁術，要錢沒錢，要地盤地盤不穩固，要名聲名聲也徹底臭了。
付出這麼多，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封禪失敗！
「皇帝立國，維初在昔，嗣世稱王。討伐亂逆，威動四極，武義直方……」
袁術站起身來開始溫習祭文。
如此關鍵時刻，絕不容許出現任何的紕漏。
「……民遮藩息，天祿永得，刻石改號！」
雖然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但袁術還是一遍又一遍的背誦著，揣摩著封禪時候的感覺。
另一邊，林賦確定袁術的目標，立刻派人去青州通知田豐，得到命令第一時間發青州之兵攻打泰山郡。
同時，他又帶著趙雲和典韋，點起三千白馬義從，脫離大軍徑直向著泰山郡的方向而去。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帶著大軍行軍實在是太慢了。
等趕到泰山郡的時候，保不齊袁術已經封禪完畢了。
青州雖然距離泰山郡最近，但命令從并州傳過去，再整頓兵馬攻擊泰山郡，顯然也趕不上。
現在的辦法就是林賦帶著趙雲和典韋等人過去，如果能夠在半路的平原上截住袁術是最好的了。
以白馬義從和燕雲十八騎在平原上的戰鬥力，完全能夠拖住袁術大軍。
甚至如果袁術大意，沒有攜大軍同行，林賦完全可以直接弄死他。
可凡事不能光想好的。
萬一沒能在半路上截住袁術，就只能被迫進入泰山山脈了。
到了山地，燕雲十八騎和白馬義從騎兵的威力可就無法真正發揮出來了。
林賦這邊行動起來了，張魯和公孫度那邊也沒閒著。
公孫度已經整頓好大軍，只等到了約定的時間就要跨海攻膠州半島。
而西邊，張魯也依約動兵，攻打關中張繡，然後揮兵東去，和袁術大軍匯合。
張魯自領大軍從斜谷而出，直攻關中。
另起一軍，由張魯弟張衛率領三千精兵出褒中，循秦嶺以東，從子午谷而投北，直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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