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道格頓住,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
依稀的月光照射下來。
倒映出道格那帶有一絲惶恐，卻又八分狂熱地表情。
「哦，你的意思是有關？」
中年男子搖晃了一下高腳杯。
「大公，作為史密斯一族，我也想為家族做出一點貢獻不是麼。」
道格臉上擠出很是諂媚的笑容。
「的確是。」
聽到這話，中年男子瞥了一眼道格，淡淡的點了點頭。
「雖然約翰斯氏族發生了什麼我是不關心。」
「但我那位妹妹無緣無故消失，我一點也不理會也不好。」
「不過你說的那人，你了解多少？」
中年男子漫不經心的開口說了一番。
隨即目光看向道格，淡淡的開口。
「第一次見到，不是很了解。」
「那人也很快離開了，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
道格深深低下頭，誠惶誠恐地開口。
「不了解麼……」
「又是跟在元存海身邊，有點難辦啊……」
中年男子抿了一口高腳杯內的紅酒。
注視著道格，淡淡開口。
……
幾個小時後。
「就是這？」
方辰看著前方那平坦的峽谷,轉過頭疑惑地朝元存海開口。
看著方辰，元存海點了點頭。
「當初克里斯蒂就是在這裡對我動手。」
「從背後捅了我一刀後，周圍潛伏在各處的異族瞬間暴起。」
元存海環顧了一圈峽谷的四方，感慨地開口。
「然後呢？」
方辰有些好奇。
聽到這話，元存海瞥了方辰一眼。
「當時不過十七轉的我。」
「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擊中要害,然後面對一群異族精銳的圍攻。」
「自然是必死無疑，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殺死我了。」
元存海淡淡開口。
「那你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方辰的眼神更加疑惑了。
「你覺得我活人還是死人？」
元存海沒好氣地瞥了方辰一眼。
「在確認我死了後，那些異族特地將我的全身分解，然後放心的回去。」
「但是無人料到的是,幾個小時後，我活了過來。」
元存海不咸不淡的說開口說著。
說罷，雙腳踏出，朝著峽谷中心走去。
「李長生救了你？」
方辰猜測著開口。
但是一個全身都完全分解的人，李長生有能耐救活？
復活捲軸的要求，不也是屍體完好麼？
下一刻。
「不。」
元存海停住身子，轉過頭，看了方辰一眼。
「我醒過來後，在我眼前的，不是我的恩師。」
「是克里斯蒂的屍體。」
元存海一字一句地開口。
聽到最後幾個字，方辰的瞳孔縮了一下。
「她用了魅魔族的秘法，陰陽互換。」
「將死與生互換，她代替我死去。」
元存海淡淡地開口說著。
說到最後。
方辰很清楚的看到，一滴水珠，從元存海的眼角划過。
「所以我一直想要一個答案。」
「我想親口問她，她為什麼從背後捅了我致命一刀，最後代替我死去？」
元存海一邊行走著，一邊淡淡開口。
「我想過很多可能。」
「或許是她那邊的壓迫太大，她迫不得已，但她可以跟我說啊。」
「也或許她是被逼的，但跟我說一下不好麼？我賣的情報夠多了，大不了我全賣了就是了。」
「甚至我想過她是被催眠，被操控。」
「於是，我抱著克里斯蒂的屍體，去找我的老師，請求他將克里斯蒂復活。」
「我想親自從克里斯蒂口中得知答案。」
元存海緩緩地開口說著。
說到最後，元存海走到最中心的一棵大樹下。
「可是我的老師拒絕了。」
「他說異族就是異族，哪裡會有情和愛？」
「於是，老師將我關了長時間的緊閉。」
慢悠悠地開口說著。
元存海緩緩蹲下身，然後，用手在大樹底下緩緩挖了起來。
「後來，老師被異族圍攻，假死脫身。」
「那封閉的屏障也鬆動開來，於是我趁機逃了出去。」
「之前在小世界是時間停止流逝的黑暗，現在逃出來了，可是面對接近兩萬年的時間的沖刷下，我驚恐發現，我即將壽元老去，徹底消散在世界中。」
「我還沒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我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去？」
「於是，我加入了長生殿，通過各種移植肉體，血祭精華等辦法，一直活下去。」
「最後，我遇到了你，最有可能解答我內心疑問的。」
元存海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傳來。
在方辰的沉默中，大樹底下的土也被漸漸的挖開。
露出一個精美，仿佛隔絕一切氣息的冰棺，在地底下靜靜躺著。
「所以你就把那位克里斯蒂的身體存放在這裡麼？」
看著那一副棺槨，方辰淡淡開口。
在一開始，方辰真的以為，元存海就是一個不可救藥的舔苟。
被自己心愛的人背叛，捅了一刀，還堅持那麼久的，想要復活那個人。
可是從元存海口中得知這個不為人知的密辛。
方辰突然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換做是他自己，或許不一定會那麼做，但是想知道真相的迫切也會很深的吧？
「對。」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的地方，我不願意她跟著我四處漂泊。」
「在我找到辦法之前，我想，給她一個寧靜也是很好的。」
元存海將冰棺小心翼翼地提上來。
放到地上，看著那冰棺，元存海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柔情。
「要是能夠擺正她的倒影，我將這個世界顛倒又如何？」
「那個戰火與黑暗的年代，四處都是鮮血和哀嚎，只有她，給了我數十年的快樂與平靜，那是一種真正的內心安寧。」
「我想再次擁有那一段時光，再次找到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元存海將手按在那冰棺的蓋子上。
抬頭看向方辰，一臉認真地開口。
一路都是爾虞我詐，每個角落都是鮮血與戰火的交融。
在你這裡，我享受了數十年的平靜，真正的安寧，讓我發現，原來世界不止是打打殺殺。
為了能夠再一次見到你的音容笑貌，時間顛倒，那又算得上什麼？
聽著元存海一字一句說的話語，方辰沉默了一下。
最終，方辰深吸了一口氣。
「克里斯蒂死太久了，死了幾萬年了。」
「我可以將她復活過來，但是會發生什麼未知的，我不能保證。」
方辰一字一句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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