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驅散黑暗,帶來光明。
和曦的微風從平原上拂過,喚醒了世間沉睡的一切,不時的獸吼與一些奇特的鳴叫聲,讓整個世界都熱鬧了起來。
林澈守了蕭雅一夜。
除了剛開始時,蕭雅會像做噩夢一樣抽搐幾下,後半夜就完全昏睡了過去。
一夜過去,蕭雅的臉上恢復了些血色,嘴唇上的烏黑也完全消退,身體的毒素消減了大半。
取得這種效果,這當然要歸功於林澈。
每間隔幾個小時,林澈就會給蕭雅餵一些解毒藥劑,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蕭雅體內的毒素。
日上三竿。
蕭雅終於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我...沒死...」
蕭雅無力的用雙手支撐著身體坐直。
她把雙手放在眼前,看著周圍生機勃勃的草地,顯得難以置信,好似做夢一樣,有一種極為不真切的感覺,恍如隔世。
「喝了我那麼多解毒藥劑,要死你也得先把錢付了再說。」
林澈從一旁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蕭雅一番,「還不錯,命算是撿回來了。」
「是你救了我?」
蕭雅驚奇的看著林澈。
她知道自己的狀況,之所以能堅持那麼久,也不過是仗著過人的身體素質以及高等級帶來的抗性。
可那並不能讓她脫離死亡的危險。
卻是沒想到,林澈硬生生將她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不是我,難道是鬼嗎?」林澈撇了撇嘴,道:「你別想賴帳啊,總共五瓶解毒藥劑,我可都記著呢,都是要給錢的。」
「看在咱們同學的份上,我給你個優惠價,這樣,總共五萬,支持任何形式的方式支付。」
蕭雅愣了愣。
林澈以為蕭雅是嫌價格貴了,無奈讓了點價,「四萬五,不能再少了。」
「謝謝。」
正在林澈考慮蕭雅會不會接受這個價格時,蕭雅那如黃鸝一般清脆的聲音,卻傳到了他的耳中。
隨後,便見蕭雅輕輕捋了捋耳畔的秀髮,笑彎了眼眸。
「???」
林澈瞪大了眼睛,簡直不可思議。
一直以來,蕭雅在面對他的時候,要麼就嫌棄非常,要麼就是冷嘲熱諷,再不濟,也是冷著臉像個冰雕似的。
這還是第一次,蕭雅對他的態度這麼好。
amazing!
unbelievable!!!
林澈簡直都快驚掉了下巴。
他下意識的將手放在蕭雅的額頭上碰了碰,奇怪道:「溫度降下來了啊,不會是燒了一晚上,把腦袋燒壞了吧。」
林澈越發奇怪了。
蕭雅啞然一笑,揮開林澈的手,白眼道:「你說什麼呢?」
「我在觀察你是不是中毒太深。」林澈一本正經的說道。
林澈認真的樣子,將蕭雅都給逗樂了。
「一邊去。」
她白了林澈一眼。
隨後,蕭雅揚氣臉頰,攤開雙手,讓陽光毫無遮擋照射到臉龐上,深吸了一口清新的芬芳,肆意掠奪著暖暖的生機,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笑容。
她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謝謝。」
蕭雅再次認真的朝林澈說道。
現在回想起來,在黑尾毒蜂的追擊中,也同樣讓她感到無比驚險。
如果不是林澈在關鍵時候發現了裂谷能夠躲避,如果不是林澈祛除了她身體中的大部分毒素。
現在...她恐怕也已經成為一具長眠在十萬大山中的屍體了。
不,也許連屍體都不剩。
蕭雅淡淡一笑,看著林澈的目光,也越發柔和了許多。
突然,蕭雅像是想到了什麼,俏臉兀自升起了兩團紅暈,嬌艷欲滴。
「這壞傢伙不會真的下嘴了吧...」
昏迷之前,她模模糊糊的能感覺到,有人在為自己處理被毒刺腐蝕的傷口。
直到現在,她依舊能感受到大腿上有些酥酥麻麻的。
那異樣的感官,直讓蕭雅心裡臊得慌。
也不怪蕭雅這麼敏感,主要是那傷口的位置,實在太過尷尬。
黑尾毒蜂的毒刺具有一定的麻痹效果,一開始,她也沒什麼感覺,直到林澈拔出毒刺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受傷了。
想到林澈可能用那種方式給自己吸出了體內的毒素,饒是蕭雅,心尖也止不住的顫了顫。
她目光游離,悄摸摸的看了林澈一眼。
話到嘴邊,卻也怎麼也問不出來。
「唉...算了,就當便宜這傢伙了。」
最終,蕭雅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知道,林澈這麼做,也是為了救她,並不是刻意為之,心裡的氣也就消了大半。
林澈卻是被蕭雅這古怪的樣子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由得在心底里腹誹了幾句。
「難道這臭婆娘還是覺得價格太高了?」
「應該不會吧,精靈弓箭手幫她吸取毒素差點沒被毒死,喝了一瓶解毒藥劑的錢我還沒跟算呢。」
這時,蕭雅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走吧。」
她又恢復了一副冷淡的模樣,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蕭雅變臉的速度之快,讓林澈都有些猝不及防。
一會笑,一會又擺起臭臉,簡直讓林澈大開眼界。
「女人心,海底針,真是琢磨不透。」
林澈搖了搖頭,慢步跟了上去。
解毒藥劑的錢蕭雅自然是給了,除此之外,還多給了林澈一萬。
恩...辛苦費...
「大姐,你平時都吃什麼啊,怎麼這麼沉...」
蕭雅體內的毒素沒有完全清除,渾身都使不上勁,為了避免顧峰幾人擔心,儘快趕到下一個集合點,她只能讓林澈背著自己走。
這樣一來,林澈可謂是苦不堪言。
別看蕭雅看起來挺苗條的,那重量是一點也不輕,每走一段距離,他都要停下來休息好一會。
身體有些吃不消...
「別廢話,老娘付過錢了!」
蕭雅趴在林澈背上,俏臉一紅。
鑑於林澈先後兩次救了她的命,她已經很克制自己的脾氣了。
可林澈那嘴巴里就好似抹了毒一樣,每每說一句話,都幾乎會把她氣得火冒三丈。
這才沒多久,一向十分注意形象的她,三句話有兩句話里都帶著「老娘」二字,時刻處在暴走的邊緣。
就這樣,平原上,少年步履蹣跚,背著一個的少女,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