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掛斷了通訊的校長面色無常地看向了對面的中年男子。
「局座,沒想到您會因為這些小事來找我。」
他嘆了口氣,
「家裡的後背不成器,確實是缺乏管教了,如此添麻煩,倒讓我的老臉沒地方放了。」
張培遠「呵呵」一笑,
「林校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今日來,只是為了來問問孩子的情況。」
他沉吟一聲,「畢竟你也知道,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不是嗎?」
林校也跟著點頭,
「確實是未曾見過有如此天分的。
他也展開了笑顏,
「此子能選擇來京海大,也是多勞了局座的人。」
張培遠卻是擺擺手,「這可不敢托大。」
他摩擦了下手中的茶杯,「是這孩子自己想去的,我們做的,其實也是算計了這個孩子。」
他挑挑眉,
「不過,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林校點頭,「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這麼做。」
他面前的茶一直沒有動,
「局座,您應該是還有事吧?」
張培遠又笑了,「你啊,何必這麼謹慎呢。」
他將手裡的茶喝掉,而後才開口,「無非是想讓你多照顧一些,保證他在校安全即可。」
「保護學員安全,是我們應該做的,這個您可以放心。」
林校將桌上的茶杯拿起,「有勞局座費心了。」
茶杯見底,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他們是一個戰隊的人,如今更是要抱緊了。
林校略坐了會,便告辭了。
他原本是在菲比斯大賽的籌備中心,和其他幾大院校的校長共同參加今年比賽的賽前會議。
菲比斯大賽涉及全國上百所高校。
雖然五大校可以直通,
但地方賽制還是需要選拔的。
同時也是出於公平公正的原因,五大校的校長也要隨同大賽進程一同進行監察工作。
下周就要前往地方監製,
他本沒有時間去管一些爛攤子的事,但想了想自己孫兒惹的好事,最後還是決定回一趟家裡。
在路上的時候,
他便將消息都通知到了。
等他回到家裡的時候。
林家人除了還在深淵戰場的,剩下的已經齊了。
他們坐在客廳中,有些惴惴不安。
畢竟都知道了老三林英男的事。
被老爺子從學校趕出來,甚至開除了編制。
老爺子眼裡一直揉不得沙子,
這些年,後輩雖然沒什麼天分,但總的來說日子過得還算安穩。
也不知道林英男到底是做老師什麼,
讓老爺子發這麼大的火。
當中林清談是最慌的,
他當初要創下紀錄的事情鬧得全校皆知,後來卻鬧了那麼個笑話。
爺爺不會是知道了他找王東的事吧……
很明顯他並未將林英男的事情和他聯繫到一塊。
對於林英男的事,
他也是氣憤的。
許九安做什麼不好,非要進行越級挑戰,讓他的叔叔丟了那麼大的人不說,還被趕出學校。
在他的理解,就是許九安的報復,學校是因為嫌棄林英男丟人,才將他開除的。
這麼一想,
他對許九安的恨意又上了幾分。
……
林校從進門,
就一直板這個臉,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子女和孫輩。
被他看到的全都低頭,不敢直視這威嚴的目光。
他的視線,最終在林清談的身上停下來,「清談,聽說,你在學校和人起了衝突?」
林清談慌離開一下,
但還是保持著鎮定笑了一下,「沒有啊爺爺,副本中心難免會有些摩擦,只是小打小鬧,並不算什麼矛盾。」
他身後的母親也跟著訕笑解釋,「咱家清談從小就乖巧要強,正常組隊打本,有些口角和碰撞也不是什麼大事。」
林校「哼」了一聲,
「清談,你說實話,我既然開口問了你,那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麼。」
林清談低垂著頭,手緊緊扣著,沒有吭聲。
一旁的母親倒是急了,小聲勸道,「到底怎麼了,談兒。」
她又衝著全家人賠笑,「清談這麼乖,哪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啊。」
林校一點也沒給面子,
又沉下聲問了一句,「真的不說嗎?」
林清談眼睛已經忍得有些紅了,
但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低頭。
「爺爺,我沒做錯,是他先搶了我的。」
林校有些失望的搖頭,
「你們是同時進的副本,既實力不如人,又談何搶來一說?」
他嘆了口氣,
「你還是沒理解我想問的是什麼。」
「那封印道具,可是你拿走的?」
「以王東的家庭,他要到何處去拿此等品級的道具?」
「不要以為我不在學校,就不知道學校發生了什麼。」
「再者,也不要因為我是校長,你們就可以無法無天。」
「學本事,漲實力,是為了護衛國家,不是讓你們用些陰險手段去害人的,你可明白啊,談兒?」
林校有些痛心。
林清談,是後輩中最天賦最好的,也是要強的一個。
如今走上了歧途,
又如何不心疼呢?
若非如此,林英男又豈會亂出頭,做出了那等錯事?
他是理解林英男護短,但身為教師,傷害學生就違背了教育的初衷。
但他們皆是沒有悔意,這也是更讓他生氣的地方。
林英男的精神出現了嚴重的錯亂,沒得救了。
在路上的時候,直接聯繫了人送到了精神治療中心。
但林清談,還能救。
可林清談仍舊梗著脖子,「我用的是陽謀,公公正正的比賽,如何有錯!」
這句話,氣得林校直接拍桌而起。
「你怎麼沒有錯!」
「既然你說公正,為什麼不自己親自上前?」
「你還不是膽小,擔心萬一失敗了,被我知道?」
「談兒!」
「你既然做了,就要勇於承認。」
林清談如何不知道自己錯了呢,
可他也要守護自己的自尊。
他母親還在身後幫腔,讓他趕緊認錯。
可越說,他的頭就仰得越高。
「我不!」
「那你就給我去跪祠堂!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便什麼時候出來!」
林清談指甲都嵌到了肉里,
但還是直接轉身就走,「跪就跪!」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
林校也氣得坐回到了凳子上,周邊的幾家紛紛上前勸說。
但都被林校給懟了回去,
「看看把孩子都慣成什麼樣子了!」
就這,
他還校長呢,還教書育人。
自己人都沒弄明白,想想就失敗。
想了想,
他更是笑了出來。
如果這屆沒有許九安的出現,
京海大學在他的手上不會最後消失了吧。
還好,
還好把許九安盼來了。
京海沉寂太久了,
他倒是希望這個孩子真的能改變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