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龍騰飛。

  越過魔蟲，越過無數約德爾人。

  在城門旁邊降落。

  周圍的約德爾人立即就圍了過來。

  臉上帶著恐懼，但還是顫抖著拿著武器，對準蓋恩亞特。

  李遙覺得，它們一定是將蓋恩亞特認成黑龍神了。

  真正見過黑龍神的都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地底類人，都只是聽過黑龍神的事跡，聽過它們的傳說。

  李遙從龍背上跳下來。

  將一枚金幣，拋給在場氣息最強者。

  那是一位大耳朵，渾身橙色毛髮，模樣有些類似老鼠的約德爾人。

  塔娜稱其為，納爾大將軍。

  封號強者，戰場指揮家。

  迷失之牙·納爾。

  納爾雖然忌憚這頭黑龍，但還是接過李遙丟來的金幣。

  「......」璐璐城主的信物？

  「......」納爾怒道，你把璐璐城主怎麼了？

  「唰。」

  李遙消失，下一刻，已經出現在納爾身後。

  頭上的靈心立刻放出大量液體，將周圍覆蓋。

  「璐璐城主與我是朋友，帶我去見教習大人。」李遙冷聲開口道。

  當眼前這個高大身影出現在身後時。

  納爾反而鎮靜下來。

  因為它很清楚，這位強者，只要在一念之間，就能斬殺它。

  冷靜下來就很容易思考。

  如果這位強者真的殺了璐璐城主。

  那根本不會拿到這枚信物。

  「好，我讓人帶你過去。」納爾出言道。

  很快，一位約德爾人走了過來，對李遙做出請的手勢。

  李遙跟著它進入城門。

  城內的景象與班德爾城接近。

  但此時正與魔蟲交戰。

  臨近城門的地方，沒有約德爾人出現。

  隨著一路深入。

  一座巨大的建築出現在眼前。

  除了大，倒與其他建築相差不多。

  沒有想像中的奢華高貴。

  「客人，請在這裡等一下。」

  李遙點頭。

  那位約德爾人快步跑進去。

  不出五分鐘時間，一位蒼老，臉上滿是皺紋的約德爾人，就坐在一個推車上，被剛才那位約德爾人推了出來。

  李遙有些訝然。

  這位，應該就是璐璐城主的導師。

  也是現在小人國統領者的導師。

  氣息明明很強大，連那些晉升上城的強者都有所不如。

  但雙腿，雙手，都已消失不見，只能坐在輪椅。

  蒼白銀髮，皺紋深陷。

  一副遲暮英雄的模樣。

  『那場戰役的倖存者。』

  「前輩，我是璐璐城主的朋友，冒昧拜訪，是有一事相詢。」

  「咳咳。」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進來吧，屠龍者，地底類人尊敬的客人。」

  李遙很確定，璐璐城主沒有聯絡主城的手段。

  它是怎麼知道的？

  但李遙沒有出言詢問，那位約德爾人也離開了此處。

  便上前，彎著腰推著輪椅走進城主府。

  走出城主府。

  大堂明亮。

  裝修極簡。

  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蹤跡。

  魔蟲來襲，可能小人國的統領者，也在外面參戰吧？

  「客人，這輪椅的把手，是可以升高的。」略帶笑意的蒼老聲響起。

  李遙看了看，果然有一個按鈕。

  一按，一拉。

  輪椅的推手就到了合適的位置。

  「前輩見笑了。」

  「你身上有黑龍神的氣味，並且你還活著來到我的面前。」

  老者笑著為李遙解惑。

  「而地底類人，沒有可能贏過黑龍神的存在，哪怕有，現在也死了，所以你來自地面。」

  「死了？」

  「是啊，都死了。」

  「你來找我，是為了毀滅之眼？」

  「像您這樣的強者，連黑龍神都能斬殺，能讓您主動來拜訪我這把老骨頭的目的，就只有那毀滅之眼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前輩。」

  李遙將所有發生的事，全部告訴這位老者。

  老者沒有說話，呼吸聽起來很平靜。

  「嗯...班德爾城被客人救下來了嗎？」

  「嗯，但還是有些約德爾人...」

  「多謝客人出手相助。」

  「前輩不驚訝？」李遙實在沒忍住，問道。

  「猜到了吶，不只是我，還有很多老一輩人，都猜到了。」

  李遙一愣。

  看來他想得沒錯。

  地底類人。

  是不敢...

  老者繼續道：「一直到現在為止，我們從未見到過所謂的『上城人』。」

  「後面也有我剛才說過的強者，試著不去晉升。」

  「也就是我剛才提到的，有機會戰勝黑龍神的強者。」

  「但它們的實力，只要超出某一個限度，就會不明不白地死去。」

  「或是死在幽暗迷宮，或是死於疾病，或是根本沒有任何緣由，消失得不明不白。」

  「而這個限度，就是後面的『封號強者』。」

  聽到這裡，李遙有些疑惑，「那能不能讓地底類人不要習武，就這樣生活下去呢？」

  此話剛一說出口，李遙就覺得自己有些蠢。

  魔蟲族，定然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不提升實力。

  魔蟲族只會更快將地底類人吞食得一乾二淨！

  「不提升實力，幽暗迷宮就會暴動，怪物攻城，甚至黑龍來襲...」

  「所以，以前的黑龍神出沒，是因為那個國家，提倡不練武？」

  老者點點頭，「對於我們來說，這就是無解的。」

  「弱小，即為原罪。」

  「只能用犧牲，換取存在的希望。」

  「客人，我知道你不想聽這些，但很遺憾。」老者回過頭，看著李遙，「我確實參與那場戰役，但只是剛看見毀滅之眼，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我也不清楚，該怎麼對付那樣的存在。」

  「那黑龍神是如何擊敗那傢伙的？」李遙問。

  老者陷入回憶。

  過了許久才開口道：

  「一共是二十隻黑龍，這點我記得很清楚。」

  「它們也沒辦法抵擋毀滅之眼的『消除』。」

  消除嗎？

  李遙回想起那輛戰車，很貼切的形容。

  「最後是所有黑龍一擁而上，將毀滅之眼擒住...」

  「哪怕只是接近，黑龍無法避免地被毀滅之眼注視，身軀變得殘破不堪，但最終還是碰到毀滅之眼...」

  「再之後，就是持續地噴吐地獄之炎，徹底消滅毀滅之眼？」

  老者敘述斷斷續續，語氣中很不確定。

  李遙能理解。

  龍血魔蟲在襲擊毀滅之眼的時候，這位前輩的身體恐怕已經到了極為艱難的程度，能回憶起這些，已經是極為不易的事情。

  「好，多謝前輩。」

  「能否給我一份最近的禁區地圖。」

  「禁區地圖？」

  「推我去那個房間。」

  很快，李遙拿到地圖。

  在臨走之前。

  老者輕聲將李遙喚住。

  「客人。」

  「地底世界的未來，我...我能期待嗎？」

  李遙停下腳步，「如果前輩說的是這些魔蟲，或是魔蟲身後的傢伙。」

  「相信我。」

  「我會斬了它們。」

  「好...好。」

  這位活了無數年的老前輩，眼中渾濁，視野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