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城……」
鎮王的提醒勾起了離王的回憶。
戰天王,葉家雙子星之一,曾被譽為人族最有可能的中興之主,自出生以來便是同代無敵,初入榮耀,便能以榮耀之軀力斬王級遺種。
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火爆的脾氣惹上了許多人,最終被多方圍攻,被按死了登王前。
他稱得上一個充滿傳奇和遺憾的人物,時至如今,仍有許多人對當年的他感到震撼。
「當年的那一戰太過慘烈,沒人敢說他是活著離開的。」
離王道,眼神則是閃爍:「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傷如果沒有殺死他,難以想像,等他回來的時候……」
「這也是我這麼多年常常的夢魘。」鎮王說,眼神則是有些陰沉。
「怎麼一個尋常的屠龍者家族總是這麼好運,竟接連幾代都出現了這樣強大的後裔。」
「一門三王,而且都不是普通王,有幾百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氣運加身,在往日大多是帝王現世的徵兆,如人族第一位結束亂世完成大一統的那位,所謂奮六世之餘烈,他的國家連續七代都出現了充滿遠見勤奮治國的王,連續七代都出現了一心輔佐嘔心瀝血的絕頂智者。」離王答,卻是擺了擺手,轉過了身。
「罷了,越說便越猶豫,早日準備,千秋萬代,只此一役!」
……
「鎮王離王鬼王獄王,同時調集了中心都市之外的兵力?」
北地,情報傳來,本在焦頭爛額的北地王看的更是眉頭緊鎖。
「那小子,真要去救明王?」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一旁,神主不知何時出現,他的手中,提著一個匣子。
「你讓我殺的人我殺了,她被藏的很好,有很多強者保護,花費了些時間。」
啪嗒。
說著,神主將匣子丟在了北地王的面前,一個人頭滾出,正是尚在天真稚嫩的姬泱。
「我把現場做了偽裝,把嫌疑引向了南川。」
這一幕讓北地王愣住了許久,他足夠狠辣,但如此毒計,他也難免震盪。
「如此一來,命王之禍,將引向整個天下了。」良久,北地王回應,眼神卻是逐漸堅定了起來。
「這一戰,北地和神族損失慘重,但也終於等來了時機。」
「命王仍會懷疑我,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組建一支真正稱得上強大的軍隊。」
「我可以給你提供支持。」神主當即回應,「傲慢戰甲沒有那麼多了,但其他的戰甲,神星有的是,如果你願意,我甚至能給你提供神星士兵。」
「比例需要在三七,而且統轄權在北地。」北地王沒有拒絕,給出了自己的要求。
「沒問題。」神主點頭。
啪嗒啪嗒。
「王上,津南行省傳來緊急情報。」
兩人還未商議更多,匆忙的侍衛已經沖了進來,手裡,是一份血書。
「寧夏川從異域回來了,他集結了一支強大的軍隊,一路疾行,已於昨日攻陷了津南首府!津南總督誓死反擊,也於昨日被寧夏川斬殺!」
「寧夏川?!」這名字的出現讓北地王頓時有些心驚肉跳。
這位,可是比葉凡更加瘋癲的主,是完完全全的瘋批。
「津南行省,跟南川還有烈陽是毗鄰。」慌忙去看了看地圖,北地王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挺熱鬧。」神主在一旁,也有著自己的評判:「按你的描述,寧夏川進入內陸,絕不是單純的仇恨某一方,攻陷了津南,和他相鄰的烈陽以及南川,就是他的下個目標。」
「而命王的女兒死了,命王的怒火會波及到所有人。」
「再加上你和南川,還有烈陽的宿仇……」
「內陸,很快便會爆發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混戰。」北地王則是眼皮止不住的跳,「還有前線,葉凡要救明王,其他四王也會付出全力阻止。」
事情到了如今,已經越來越在失控的邊緣。
「人族出了太多有志向有能力的人物了。」神主接著說,他的眼界是超前的,一眼便看出了如今人族的形勢,「盛世之主往往自亂世出,九子奪嫡的勝者將開創一個新的紀元。」
「不過不用擔心,前線五王,內陸四王,北地王你是其中底蘊最深,也是謀算最遠的。神星會全力幫助你奪得最終的勝利。」
「你別老說漂亮話了,先準備戰甲吧。」北地王自然不會被神主的話蒙蔽。
九王爭鋒,無論誰勝,人族都將付出慘烈的代價,而這個代價不光是人族的極速衰弱,更有可能是這些天外人趁機而入鳩占鵲巢。
這些天外人可不是什麼隨意驅趕的蠻夷,就如他身邊的神主,是實至名歸的星空之主,哪怕是神話時代的存在也不敢小覷他。
若不是北地的約束在前,只怕他早就一口吃下整個原星。
「頭疼。」
想到這些,北地王按住了自己凸凸跳動的太陽穴。
「若是衍天門還在就好了,至少能算一卦安安心。」
……
鐺,鐺,鐺。
鈴聲迴響,像是臨終的禱告。
高大的王座前,曼妙的少女跪倒在地,舔著男人的鞋子,畏懼而小心,身體止不住的在顫抖。
而她的身後,焦土一般的平原,數以千計的無頭屍體跪立,仿佛剛剛才被處決。
那是這場戰役里與男人對抗的將領,他們誓死不從,哪怕最後被處決,也依舊挺立胸膛。
「寧,我們征服了一大片的土地。」男人的身旁,幻一如往常的蜷縮依靠,面對著如同地獄的場景,它沒有任何的情緒。
「這只是開始。」寧夏川一如既往,看著眼前的曼妙少女,眼裡閃爍的並不是貪婪的欲望,而是瘋狂的火焰。
「殺死所有與我們為敵的阻礙,剷平所有想阻止我們的地區。」
「很快,我們會燃燒整個人族。」
「你真瘋狂。」幻打了個哈欠,相處這麼久,它已經習慣了寧夏川的瘋狂。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北上。」寧夏川答,「回到你的誕生之地,那裡,還放著最適合你的武器。」
「我的武器?」這話讓幻疑惑,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我自己,難道不就是最強的武器嗎?」
「不一樣。」寧夏川搖頭:「你的強大是有盡頭的,而我們遇到的對手卻是未知。」
「我需要那件武器,讓你突破極限,這樣,你才能幫上我更多的忙。」
「那為什麼當時你不帶走……」幻還想問,可話到一半,卻是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不重要。」
「那群魔星人為什麼還沒有回來,他們是不是打不過那個老頭?」
「不知道,不過無所謂,對我們來說,他們最大的價值就是把我們從那監牢里放出來。」寧夏川搖頭,站了起來。
「小姑娘,你恨我嗎?」
低頭俯視著仍卑微舔舐的女孩,寧夏川眼中露出了憐愛,彎腰抬起了她的頭。
「不……」女孩的臉上有著幹掉的淚痕,可面對寧夏川的詢問,她努力的搖頭。
「我殺了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愛人,你不恨我嗎?」寧夏川再次問,眼中的憐愛更加濃重:「以後在這世上,你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這話一出,女孩的眼睛裡流露出痛苦。
她是將門之女,親眼看到了眼前的男人是怎樣屠戮她的家人和朋友。
那幾千個無頭屍體裡,她年輕的愛人也在其中,那是一位二十五歲便成為將領的年輕人,原本應該在他的人生里發光發熱。
「說啊,你恨不恨。」女孩的痛苦仿佛讓寧夏川很欣喜,再一次發聲:「那藥多痛苦啊,只要你說恨,我就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好。」女孩低下頭,止不住的顫抖,她的顫抖並不只是畏懼,寧夏川給她的藥物正在瘋狂蠶食著她的身體,用來逼迫她像牲畜一樣垂尾乞憐。
她當然恨,身體的痛楚和精神的痛楚讓她巴不得馬上死去,可此刻寧夏川的詢問下,一切情緒糾結,竟也慢慢演變成了某種瘋狂的火焰。
「我不恨你。」
再次抬起頭來,女孩的眼神變得堅定如頑石,看著寧夏川,擲地有聲的開口。
「如果我活著,總有一天,我會有機會親手殺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