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為人自然沒得說。」
鹿啟明並沒有追著葉凡問下去，點了點頭，也端起一旁的羊肉湯。
「鹿兄，不知你對天下大勢有何看法？」葉凡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看似不經意的道：「你說南川未來的重點應該放在什麼地方？」
「烈陽。」鹿啟明也隨意回道：「如今的三足鼎立之勢是不對的，一定要有一方退出，而後決出最終的勝者。」
「三足之中，烈陽是最弱的，可以優先讓他出局。」
「烈陽……這一仗打下來，只怕是要生靈塗炭了。」葉凡點了點頭。
「不得不打。」鹿啟明則是搖頭：「不過可以不用那麼急。」
「大家都在加注，等到籌碼加完再一錘定音，若急了，就算決出勝負，只怕也會成了漁翁之利。」
「加注是謂何意？」葉凡問，眼中則是有些欣賞。
鹿啟明對於天下大勢的看法是清晰的。
大家的確還在加注的過程，北地得到了神星，南川得到了奴星，北地有了新的科技，南川也在開發新的……
「正如南川和北地接連的動作。」鹿啟明也是一句點出關鍵，喝了口湯，「天外人才剛剛現身，現在還有一些沒露面，這些人都會在三方之中選擇下注。」
「若是等他們一個個的到來，是不是太晚了一些？」葉凡接著問。
「也可以不讓他們下注，不過需要三方一起聯手抵制。」鹿啟明回答，他的思路十分清晰，回答似乎不用思考：「但眼下的局勢，看起來不太可能。」
「加注的人並不是誠心加注，最終的梭哈是否也是騙局？」葉凡接著問出了自己的擔憂。
拖他也想拖，但天外人陸續入局，各方大能施展神通，等到所有人都進入，只怕是不像現在這樣單純。
奴星的人，只怕不願意為了南川一統人族的計劃拼命。
「這個問題很刁鑽。」這個問題讓鹿啟明稍微猶豫，低下頭又喝了一口湯，這才道：
「人族的歷史是割裂的，對於其他星空來說，如今人族，孱弱而稚嫩。」
「原星不過數萬十萬時光，人傑天驕出了不知何幾，難以想像那些早早便一統的星空里將有怎樣厲害的人物，更難以想像這些厲害的人物又會有怎麼的謀劃和力量。」
「葉王的擔憂是正確的，的確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還很大。」
「有什麼辦法避免呢？」葉凡接著問。
「也許可以……返璞歸真？」鹿啟明若有所思，道：「王朝組織架空人族，用的手段無非是錢權外加稀奇古怪的毒咒。」
「手段低劣又樸實無華，不過，好像是最有用的？」
「鹿兄真是非常人。」聽到這裡，葉凡滿意的點了點頭。
過往時間裡，他也的確是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手段和敵人的。
奴星人的順利入股，不就是因為他給的利益足夠大，同時加固了許多約束嘛。
「葉王也一樣是非常人。」鹿啟明點了點頭，而手裡的湯已經喝完，緊接著便站起身來。
「感謝葉王請的羊肉湯。」
「今夜寒冷，我得早些去城門洞占位置了，不然晚上沒地方睡了。」
「鹿兄倒是入戲。」聽到這話，葉凡微微一笑，也想向著鹿啟明拱了拱手。
「那就預祝鹿兄搶到一個好位置了。」
……
啪嗒，啪嗒。
石洞裡，腳步聲迴蕩，一盞燈火照亮不多的黑暗，同時的，還有腳鈴傳來的叮鈴聲。
「六姐，祖母真的在這裡面嗎？」三女依靠，洛祺看著黑洞洞的通道顯得有些害怕。
「不是說是秘境嗎，怎麼是個山洞啊……」
「秘境是為掩人耳目，這處山洞才是真正的藏身之所。」洛玲兒回答，目光則是盯著手裡的地圖，確定著前面的方向。
這山洞並不是一個通道，許多個拐口紛擾，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沒想到地圖竟然真的在祖母的內侍手裡。」洛瑩也在看地圖，目光偶爾平移，當看著圖角的一抹暗紅時，她的眼神也微微有些顫動。
時至今日，她也算是終於明白了她和洛玲兒之間的差距。
不僅僅是天賦，更有心性，而比心性更重要的是，面對危機和困境時能夠作出果斷的決策。
當然了，這果敢之中夾雜著狠辣，這同樣是她難以學來的事情。
「就在前面了。」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前方的道路有了盡頭，月光灑脫，照亮了盡頭。
石台上，老人靜靜盤坐，衣服嶄新，連頭髮都是盤來紮好的。
這一幕讓，三女都是一驚，膽子小的洛祺更是驚呼出聲：
「祖母！」
聲音在石洞裡迴蕩，三女的心頭幾乎攥緊，可隨著聲音淡去，那石台上盤坐的老人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祖母？」洛玲兒皺起了眉頭，看著那仿佛下一刻就要睜開眼的洛青玄，卻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祖母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說出一句，洛玲兒邁動了腳步，洛祺連忙想拉住，可是卻晚了一些。
啪嗒，啪嗒。
腳步聲在迴蕩，當洛玲兒來到洛青玄面前時，洛瑩和洛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針落可聞，而一陣時間過去，洛玲兒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祖母已經死了。」
「死了，可可是……」洛祺更加害怕，話語都有些哆嗦。
一旁的洛瑩則是大著膽子走了上來，她觀察的很仔細，而當她探手伸到洛青玄的皮膚上時，那冰冷的觸感讓她閃電般抽回了手。
「祖母真的死了。」
「幸好我們提前做了準備。」一旁的洛玲兒則是心有餘悸：「祖母顯然死去有些日子了，若我們是及時知道，只怕也已經瞞不住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洛瑩看著洛青玄的屍體，「要把祖母帶走嗎？」
「不用，就這兩天的事情，我們先安定洛家。」洛玲兒搖頭，確定了洛青玄的死訊，她更加堅定。
「等接過了洛家的大旗，我們再厚葬祖母，也不遲。」
「好。」洛瑩應聲，三人沒有多做停留，面對死去的洛青玄，她們還是各自磕下了三個頭，而後，轉身離去。
啪嗒，啪嗒。
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便在這幽暗的洞穴里消散。
「呼。」
而長久的時間過去，洞穴里，呼吸聲突然點燃，緊接著，一雙帶著厲光的雙眼睜開了。
「這三個小丫頭，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