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話音未落，關門的聲音已經傳來。
「葉凡？跟葉王一個姓氏。」族長還沒有反應過來，念叨著葉凡的名字，若有所思：「也是那個屠龍者家族的人嗎……」
「族長，怎麼樣怎麼樣？」葉凡走了，雪人族族人又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
「沒怎麼樣，他去找鹿先知了。」葉凡果斷放棄招攬，倒是讓族長還有些莫名的尷尬。
「沒有逼著我們去南川嗎？」其他族人也有些詫異。
雪人一族身強體壯，又耐極寒，這樣的血脈可是最優秀的士兵標準。
「南川兵強馬壯，可能不缺遺種血脈族人吧。」族中年紀稍長的人分析。
「但是我覺得那個人好眼熟啊，好像在那裡見過。」有偷看的族人在此時發聲，有些好奇的道：「他是什麼人啊？」
「沒說。」族長搖頭，想說名字卻是健忘症有些犯了：「他說他叫葉……好像是葉凡？」
「葉凡！」聽到這名字，本來還一臉內疚的喬羅突然興奮，一把抓住了族長，「族長，你再說一遍，他叫什麼？」
「好像是葉凡，我沒記錯的話。」族長看著喬羅激動，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喬羅，你認識他？」
「那可太認識了！」喬羅連忙道：「葉凡啊，葉王本尊，南川之主！」
「族長，剛剛和你說話的，就是葉王！」
「嗯？？」族長也是一驚，他本就覺得那少年不凡，喬羅這樣一說，他幾乎沒有懷疑，只是吸了口涼氣：「我剛剛竟然和葉王在交談！」
「葉王親自來找我們雪人一族。」而聽到來者是葉凡，眾人都是有些激動了。
對於他們來言，如今的葉凡，稱得上是一句傳說了。
群雄中勢頭最盛的人，也可以說是站在權利，勢力頂尖的男人。
「葉王來這裡，明顯是看得起我們雪人族！」喬羅說道，他本就不甘平庸，葉凡的到來像是點燃了他心頭的火焰：「要是我們追隨葉王，肯定能在南川過上好日子！」
「那可是葉王。」有人附和：「南川可是名副其實的富饒之地，我去年去過一次，你們都不知道那裡有多好，有長生雲，有御獸球……」
「真的嗎？好像去看看啊。」
「……」
眾人七嘴八舌，明顯，都是意動。
這也怪不得他們，葉凡親自到來，說到底，相當於是過去的三王之一親自來談。
那種對大人物天然的敬重和嚮往，讓他們的畏懼衝散了許多。
「你們這是要幹嘛？」眼瞧著族人因為葉凡鼓動起來，族長坐不住了，呵斥道：「你們忘了我們是怎樣生活到現在的嗎？」
「葉王怎麼了？難道葉王親自來就不是要招我們當炮灰嗎？」
「可是他不是沒有招攬我們嗎……」族人小聲回答：「是不是沒看上我們？」
「沒看上最好，省的你們一天天的心都在外面！」族長回答，罵道：「都回去睡覺，誰都不准再說葉王的事情！」
族長是有威嚴的，此話一出，興奮的眾人一下子偃旗息鼓了，雖然都有些意猶未盡，不過還是在族長的監督下走回了各自的房間。
「這些族人啊……」
鬧這麼一出，等族人全部回去，已經是深夜裡了。
族長站在庭院裡，一個人看起來孤單單的，臉上卻是滿眼愁容。
他自然感覺得到族人們的躁動，可如今年歲，這樣的躁動讓他感覺到十分不安。
正如世俗評判，雪人一族是最適合當士兵的人選，如果暴露，今天的葉王還好，來日，也許就是軍隊和強者來押送他們。
紙肯定包不住火，一時的安寧也會因為他們的躁動加劇破烈。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了許久，族長搖了搖頭，腦海里，卻是閃爍出剛剛族人們喧鬧的話語。
追隨葉王，能在南川生活的很好。
「……葉王重人才，也許，真有這個可能性？」
……
啪嗒，啪嗒。
寒雪城的城門下，葉凡和櫻木壓低了腳步聲。
城市沒有宵禁，遠遠的還能透些光。
城門洞這種地方，往往是城市裡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一無所有的乞丐最喜歡的地方。
寬闊，避寒，不漏水，有床被子就能美美睡一覺，運氣好，也許還會遇到有善心的過路人施捨一點賞錢。
「這流浪漢也太多了。」到了實處，櫻木卻是被眼前的景象有些驚住。
道路的兩旁，流浪漢排排睡著，密密麻麻，一眼看去，只怕是有好幾十人。
「這踏馬哪個是鹿先知啊？」
「耐心找找。」葉凡微微眯起眼睛，探視的目光在這些人身前掃過，到最後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都是普通人，身上沒有一點元素波動。
「這些先知，智者，都很喜歡搞這一套。」葉凡並不意外，放慢了腳步。
「大爺！行行好！賞點錢吧！」還未走出兩步，一個乞丐撲了上來。
看那樣子應該是餓極了，抓住葉凡的腿腳，當場就涕泗橫流。
「幾天沒吃飯了，給點吃的也行！」
「大爺！行行好吧！」
「這……」一旁的櫻木有些為難，目光看向葉凡，是詢問的意思。
這麼多流浪漢，其中乞丐不知何幾，給了一個人，其他人估計立馬蜂擁而上。
「嗯……」葉凡自然也知道，稍微思索，眼神卻是一亮。
「給！」
「給？」櫻木一愣，可看葉凡堅定，他沒說什麼，從包里掏出一把錢來。
嘩！
一把錢拿出來，這一下，周圍的流浪漢和乞丐都是眼神冒起光來。
數道目光齊聚，像是在叢林裡的深夜遇到了狼群。
「都有。」葉凡在此刻發聲，「我是過路的商人，平日最喜歡施捨結善緣。」
「只要需要錢渡過難關的朋友，都可以來我這裡領取。」
「都可以領？？」
話音一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剛剛還是眼睛冒光，這會兒，都是紛紛圍了過來。
「好人吶！」
「我們都好多天沒吃飯了，就是拉不下臉要！」
「您這麼好心，一定會有好報的！」
「……」
喧鬧冒起，恭維的，訴苦的不絕於耳，沒有人堅持，畢竟葉凡的態度並不是居高臨下的。
凡是需要都可以拿。
有錢，有緣，這下是不是乞丐都不重要了。
誰都喜歡錢，更何況還是這些無家可歸的人，何其窘迫。
這麼冷的天，拿上幾張錢，美美吃頓羊肉湯也挺好。
「葉……發完了怎麼辦？」人數眾多，沒一會兒，櫻木手中的錢便發完了，可依舊還有人圍著。
對櫻木來說，一向是他從別人手裡拿錢花，如今一把一把的給別人，這可讓他心疼不已。
「繼續發。」葉凡沒有猶豫。
「還發啊？」櫻木再次拿出一把錢，不過這一次，他看葉凡的眼神里，心疼之中，帶著疑惑。
沒事發這麼多錢給乞丐幹啥？真做好事啊？
「該拿的人會拿的。」葉凡沒有解釋，目光鎖定在這些人群中，臉上，有著胸有成竹的淡定自若。
的確，作為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有白拿而且沒有負擔的錢，誰不拿？
可鹿先知呢？這位城主的門客，如果他真的是一位會奇門異術的智者，他會來拿這錢嗎？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很快，葉凡的目光終於鎖定在了始終沒有動作的兩人身上，他們在一群髒髒的流浪漢之中，衣著同樣髒亂，看起來很難分辨。
可鎖定目標，再去讀，這兩人都是截然不同。
一人假寐，呼吸平穩，一人睜眼，梗著脖子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起身。
看到這一幕，葉凡的嘴角，一抹笑意浮現。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