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雪城
「是，是，葉王是最講道理的人。」羅如烈連忙附和。
「所以葉王肯定不會為難我兒吧？」
「不會，你先起來。」葉凡輕飄飄答。
「好。」
「我來倒是也沒其他事情。」待羅如烈站起，葉凡這才開口：「主要就是問問，京都的隱秘……你知道多少？」
撲通。
一句話說出，羅如烈又是跪了下來。
「葉王，羅家不知道任何隱秘！除了舊時朝廷，沒有和任何人有過牽連！」
「葉王明鑑啊！」
「哎呀你這是幹啥，我又不是來清算你們。」葉凡無奈，「就是隨便問問。」
「隱秘什麼的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啊！」羅如烈一臉悲痛：「自從朝廷倒台，往日和我要好的群臣早已遠去。」
「羅家一直是安分守己，矜矜業業，哪怕是如今，也是憑著家裡的最後一點錢在艱難度日。」
「沒問你錢，你別緊張。」眼看著羅如烈情緒激動，葉凡也是安撫。
「隨便問問，你知道就說，不知道就算了。」
「先起來，我還沒吃飯。」
「好好好。」聽到吃飯，羅如烈連忙起身：「小丹，快去市集上買些材料。讓你母親準備飯菜。」
「有靈魚，靈魚就可。」葉凡出聲。
「這靈魚葉王有大用，怎麼能用來做飯。」羅如烈拒絕，忙從包里拿出錢來：「去，去買最好的，葉王遠道而來車馬勞頓，必須好好款待。」
「……是。」羅如烈如此卑微，羅小丹心有不滿，但畢竟是葉凡，他也沒說什麼，接過錢來便往外而去。
「你這人。」葉凡對羅如烈這種老官場則是欲言又止。
你說他聰明吧，大亂至今，他每一條路都走錯，二品大員你跑去偏遠小城找些保鏢當個富家翁有啥問題，能混到現在這樣。
你說他不聰明吧，他又一下能看出葉凡的想法，做人做事，也不算差。
或許是時運不濟吧。
「葉王，您快坐。」羅如烈可沒有閒著，拉著葉凡進了屋，緊接著又是忙前忙後，又給葉凡倒茶又是添水的。
「你別忙了。」葉凡招手，將羅如烈叫停，羅如烈猶豫了半天，這才坐了下來。
「你們當初的那些大官，現在是都混的這麼慘了嗎？」看著羅如烈窘迫的樣子，葉凡也難得再追問什麼，隨意道。
「也不是，我們應該算是最倒霉的一批。」羅如烈自嘲道：「也怪我昏庸，每次都站錯隊……」
「也沒人那麼好運，總是選對的路。」
「不說全對，能像洛家一樣也挺好的。」羅如烈答，說到傷心事，他也嘆了口氣：「他們一開始靠著文王，後來附議季家孫家，寧校長上台，又及時轉向寧校長，後來來了，直接拋棄家產遠走他鄉。」
「如今亂世，大多人都是家破人亡，只有洛家，連個族人都沒少。」
「聽你這麼說，洛家現在發展的還不錯。」葉凡點了點頭，眼神的餘光看著羅如烈，也是無意般問道：「聽起來，你對洛家的近況好像很了解。」
「了解算不上，也只是……」羅如烈正要繼續說，隨即，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道：「我也不了解，只是道聽途說。」
「真的是道聽途說嗎？」如此欲蓋彌彰，葉凡自然看得透，看著羅如烈，突然一笑。
「羅家主，為官的人說話是挺有意思的。」
話到這裡，一切已在不言中。
羅如烈這樣圓滑的人，怎麼可能會這樣失口把洛家的事情說出來。
「葉王說笑了，確實是道聽途說。」羅如烈拱了拱手，見葉凡盯著自己，有些心慌，補充道：「早先聽聞葉王和洛家關係要好，如今葉王來尋隱秘，我想作為京都八大家，洛家應該知道很多……」
「你告訴我你知道的就行。」葉凡擺手：「你應該了解我，我不喜歡搞這些虛的，你有條件，直接提。」
「條件不敢奢望，只是一個小小的請求。」羅如烈站了起來。
「說。」
「希望葉王能收留我兒。」羅如烈向著葉凡拱手。
「收留？」葉凡頓了頓，「什麼意思？」
「天下太亂了，我是曾經的朝廷舊黨，就算如今朝廷倒台，窺探之人恐怕依舊難免。」羅如烈嘆了口氣：「我和夫人年老體弱，死了也就罷了，可膝下獨子，他若是不在，我……」
「好不用說了。」只聽了一半，葉凡抬手：「隨手拿出一個印章，讓他去南川找算三生，會給他安排的。」
「多謝葉王！多謝葉王！」羅如烈慌忙接住印章，連忙就要下跪。
「不用。」葉凡攔住羅如烈，看著眼前失意的男人，眼中則是有些笑意。
「要是願意的話，你一起去也行。」
……
北部，寒雪城。
作為北方的偏遠小城，寒雪城常年大雪覆蓋，極寒的天氣讓修行者都難以承受。
這也導致城裡的居民大多遷往外地，顯得這座城市格外的冷清和荒涼。
「最討厭的就是冬天了，這麼冷。」
「我以後肯定會死在冬天。」
火盆旁，曼妙女子一邊烤火，一邊碎碎念著：
「京都的冬天就夠冷了，沒想到這裡比京都還冷。」
「玲兒姐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京都啊。」一旁，一個年紀稍幼的女孩湊了過來，她是洛祺，這一代洛家七女，她是最小的那一個。
「也不知道現在的京都怎麼樣了，還記得那時候在京都，特別好玩。」
「特別好玩……」洛祺的話讓洛玲兒微微有些失神。
時間流轉，葉凡和天的終極一戰引爆了整個人族，而洛家老祖則是帶著洛家早早潛逃，一路輾轉，最終躲在了這偏遠的北部小城。
雖是北地王的地盤，但洛家枝繁葉茂，這裡的城主曾是洛家的門客，這也讓洛家有了安息之地。
隱姓埋名，過得不算奢華，但也算衣食無憂，飽暖無慮。
「這樣的生活像是一眼就能看到頭。」洛玲兒嘆了口氣，冷氣環繞，讓她眉頭始終緊皺。
「挺沒意思的。」洛祺在一旁點了點頭，她的心思單純一些，想到什麼便直接說道：「亂世造英雄，外面的世界現在肯定很有意思。」
說著，洛祺有些興奮，又往洛玲兒身邊攏了攏。
「玲兒姐，你說嘉德百龍現在怎麼樣了？聽說他們入世了誒？」
「你還惦記著嘉德百龍啊？」聽著這話，洛玲兒露出了笑容：「早就聽你四姐說，你喜歡他得很。」
「人王后裔，那種人物，誰不喜歡。」洛祺有些害羞：「本來還想著都在京都還可以再見見面什麼的，突然就來這邊了。」
「該不會一輩子都不能見了吧。」
「那怎麼可能。」洛玲兒搖了搖頭：「外面的世道不會一直亂的。」
說到這裡，洛玲兒腦海中一個身影閃過，緊接著，她的眼神里也有些期盼。
「會有一個人終結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