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獸蛋？」
看著張雲遞過來的盒子，葉凡愣了愣：「為什麼會給我？」
「影聖很喜歡你。」張雲答，嘆了口氣：「你修行劍聖術法，為人更是果決堅定，他一直很想你做他的學生，說過許多次你是最適合使用劍獸的人。」
「這枚劍獸蛋是他曾經允諾你的那枚，雖然你後來去了中央武都，不過這枚劍獸蛋，他還是為你保留了下來，後來他被處死，這劍獸蛋給了我，我用了些手段，藏到了現在。」
「這。」聞言，葉凡微微有些觸動，看著那枚劍獸蛋，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身旁的人道：「去看看影聖前輩有個後人叫影流，他在不在監牢里。」
「影流是和影聖一起被叛軍殺死的。」張雲卻是搖頭，把盒子塞向葉凡手中：「劍獸是極其獨特的存在，影聖不願意把培養劍獸的方法交給叛軍，決定將秘密帶入墳墓，不再流傳。」
「影聖一生索求劍道可卻終於王級之前，這隻劍獸是世上最後一隻，沒有了培育之法也就不會再有下一隻，希望你能用這最後的劍獸在劍道上走的更遠，也算是完成他的一些夙願。」
「明白了。」聽到這裡，哪怕葉凡也難免動容，將那盒子接過，鄭重的收了起來，「我一定會讓這隻劍獸擁有它應該有的光芒。」
「你天資卓越，我相信你能讓這隻劍獸發揮出真正屬於劍獸的那份榮耀。」張雲點頭，再次嘆了口氣，和葉凡擦肩而過。
「張雲前輩，真的不考慮跟我一同回南川嗎？」到這裡，葉凡難得挽留：「此次過後，京都會更加飄零，留在這裡，只怕愈發難挨。」
「我原是草芥，受朝廷之恩，在京都當了三十年的校長，早已把心奉獻於此。」張雲回答，語氣執著：「古人言斗米之恩，十金相報。」
「朝廷破碎，京都飄零，可我張雲的報恩之心，永不覆滅。」
「唉。」幾乎是預料之內的回答，葉凡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向張雲行禮告別。
「既是如此，那就不多做挽留了，張雲前輩，多保重。」
「你也一樣。」張雲拱手相回：「你的志向遠大，雖不同路，但也希望你能做到心中所想。」
「告辭了。」
啪嗒。啪嗒。
語罷，張雲沿著監牢的通道而去，他已經算得上蒼老了，又受了這麼長時間的苦難，一個人走著，看起來蹣跚而又單薄，可唯獨腳步奇穩，每一步落在地上，都發出堅定的聲音。
葉凡站在後面，靜靜的看著張雲遠去，心中難掩波瀾搖曳，而到了最後，也只能是擺了擺手轉過了身。
「誅伐軍，聽我號令！清剿城中所有投靠了叛軍的人物，凡是有助賊為害者，無論商賈無論世家無論官甲，全部就地處決！」
……
「這小子，不忙著分好處，倒是忙著在城裡殺人了。」
城外，分贓是迅速的，百萬的軍隊入城，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早已經把京都能搬的搬能拿的拿。
北地王他們明顯是找到了去人族寶庫的路徑，收穫是極為豐盛的，此時在天空中觀察，發現葉凡的誅伐軍正在四處清剿，不由得不解。
「那些世家大族是和他有仇嗎，到哪都要被他殺？」命王尤為不解，尤其是看到葉凡又帶著人進了季家：「這季家也不知是得罪了他什麼，聽說他在京都任職的時候就帶人抄了季家的家，把人家的大門都給搬走。」
「這才過了幾個月，他又來了。」
「我倒是覺得不止是有仇這麼簡單。」北地王和葉凡接觸的多，想的似乎也更多一些：「他好像只是厭惡這些剝削百姓投機倒把的世家，對那些守規矩的世家大戶，還是挺不錯的。」
「這麼說他還是個明主了？」命王微微一笑，明顯對北地王的言論不太放在心上，「這小子可不像是什麼會治理的人，動不動就殺殺殺的。」
「水至清則無魚，為害者殺不完的，這樣的殺戮，只會讓他們更加謹慎。」
「對這些人，只需拿住軟肋，稍以利誘，不僅不用殺戮，還可以讓這些人為我所用。」
「這樣的方法當然更好。」北地王點頭同意，緊接著，又不太堅定的道：「不過這小子治理的南川，聽起來，似乎挺不錯。」
「那是因為有他在，所有人都服他。」命王搖頭，「所有人都只服他一人，彼此卻不認同，若是有一天他不在，南川眨眼便會分崩離析的。」
「你說的南川快一無是處了。」北地王道。
「我一直都不覺得南川有多少危險。」命王擺了擺手，正要繼續說些什麼，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響起。
「你們兩個混帳，把人族寶庫搬的一乾二淨！」
「我千里迢迢的過來，你們竟然連口湯都不給我留？」
「豈有此理！」
宛若村婦罵街的聲音讓命王和北地王都是一愣，當看到來者是趙王后，都不由得相視一眼，各自露出了一抹苦笑。
分贓就分贓嘛，這麼多人在，你說那麼大聲，把大家的臉面往哪裡放。
「這趙王，沒了軍師之後，簡直是個沒腦子的瘋批。」北地王小聲嘀咕，眼瞧著趙王來到跟前，又不得不轉換表情，露出了笑容。
「趙王說笑了，什麼人族寶庫，我們根本都不知道，何來搬空一說？命王，你說對吧。」
「啊對對對。」命王付聲，兩人一唱一和。
「我和北地王還正在說人族寶庫怎麼空了，尋思著找趙王問問呢。」
……
「葉凡，一共有七十多人願意跟隨我們一同回到南川。」
一夜的緊張後，第二天，把事情處理完畢的葉謀統計了一下人物清單，來給葉凡匯報。
「武將基本都願意跟隨，只有幾個要留在京都。」
「人各有志，要留的留著便是。」葉凡點了點頭，「誒，話說怎麼沒有看到李明叔。」
「他也被處死了。」說到李明，葉謀臉色一暗：「這傢伙犟的很，帶頭在牢里發動抗爭，是第一批被處決的。」
「李明叔太剛烈了。」聞言，葉凡也是微微嘆息，他能順利的掌控南川，李明的幫助不可或缺，後來在朝堂，他更是和葉謀一同作出了許多功績。
生死無常，稍微的停頓，葉凡問道：
「李明叔的家人都還在京都，是否都還在了？」
「都還在。」葉謀點頭：「李無霜很聰明，城破之後，她帶著家人偽裝成了普通的城中小販，雖然吃了些苦，但所幸，沒有受到叛軍的加害。」
「李無霜一向很聰明。」葉凡點了點頭：「到了南川之後我準備重用她。」
「可以，她會是你的好幫手。」葉謀回答，難掩的惋惜：「李明這老小子，當初勸他先走，他就是不走，唉！」
「每個人有自己的堅持，李明叔不願意離開，也是如此。」安撫了一句葉謀，葉凡卻是突然想起什麼：「城中，有洛家的消息嗎？」
「沒有。」葉謀搖頭，也是疑惑：「我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洛家去了哪裡。」
「說是寧夏川上台之後不久，洛青玄就再也沒上過朝，洛家的人，也一個都沒再出現過。」
「那應該就是聽勸了。」聞言，葉凡微微點頭，開戰前他告訴洛青玄帶著洛家離開才是最好的發展，這老太倒是沒有什麼猶豫。
沒有太多思索，葉凡稍微看了一眼名單，向外面走去，他們處在高處，一眼便看到京都如今處處是搬運物資的兵員，人群惶惶。
「京都收復了，可以後，或許再也沒有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