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葉凡入場時,群雄都已到達。
三座高位,北地王,命王,趙王,各居一處,而隨著趙王的到來,大廳里的氛圍陡然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座位是調過了的,有許多人不再像之前一樣和北地王他們的人混跡在一起,刻意的保持了距離。
葉凡的位置明顯在北地王的陣營之中,進入大廳,他沒有多招呼,徑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位就是新封的葉王吧?」剛剛坐下,趙王的聲音已經響起,話語中,帶著一些針刺,「還真是年輕啊。」
「趙王過譽。」聞言,葉凡拱手,平淡的回答。
「挺有風骨。」趙王輕飄飄擺手,突然又道:「不過既然都是葉王了,為何還戴著面具?」
「莫非葉王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嗎?」
「面具而已,摘下與否,我覺得並不重要。」面對趙王的刁難,葉凡回答,接著,略帶深意道:「我的面具在臉上,只需看到便知是我,而許多人的面具在心裡,哪怕容顏不變,也無法辨識。」
「好一張刁鑽的嘴。」趙王輕哼,還想說什麼,一旁,北地王及時解圍道:「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葉王想戴面具戴便是了,倒也無礙。」
聞言,趙王微微眯起眼睛,倒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今日趙王到來,反賊聯盟已然到齊。」北地王接著開口:「大家都在昭陽關外等了太久了,想必都憋了口惡氣,如今萬事俱備,我認為已經到了出兵的時候了。」
「確實應該出發了!」北地王一發聲,立馬便有人附和。
「我早就想狠狠殺賊了,攻占昭陽關,我願為先鋒!」
「我也是,這在昭陽關外呆這麼久,早就已經手癢難耐,巴不得好好殺些反賊!」
「好!」北地王一口應下,站起身來:「大軍即日便啟程,明天,我們就攻打昭陽關!」
「好!」眾人附和,此刻,都是興奮的站了起來。
「我的軍隊才剛剛到,一路車馬勞頓,早已經疲憊不堪。」趙王的聲音卻是再一次突兀的響起:「北地王這是在刁難我的軍士嗎?」
「趙王說笑了。」見趙王不出意外的挑刺,北地王臉色一黑,還是道:「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等待趙王軍隊修整兩天。」
「修整事小。」趙王抬了抬眼皮,目光在場間掃視一圈:「不過既然是討賊聯盟,這麼多群雄皆在,若各自為戰便是一把散沙,總是需要一個盟主統領才是。」
「北地王,你覺得呢?」
「確實是這樣。」北地王接話,心裡痛罵趙王幾千句,這才再一次調整,笑呵呵對著眾人道:「那麼依諸位所見,這一次的反賊聯盟,誰來當盟主合適呢?」
聲音落下,大廳里,稍微沉默,不一會兒,一個人站了出來。
「聯盟是北地王發起,自然是由北地王當盟主最為合適。」
「誒,我只不過是發起的,這怎麼合適。」說話的自然是北地王的人,北地王笑意吟吟,假意推脫,而一旁,又有人道:「正是北地王才合適。」
「我倒是覺得命王更合適。」北地王有追隨者,命王自然也有,朗聲道:「命王早年便鎮壓過許多處的反賊,討賊一事,自然是他最為擅長。」
「再怎麼說,論合適,怎麼能有人比得上趙王。」趙王的人也是發力:「我們此次討賊是為了光復朝廷,趙王一家四世三王,本就是朝廷的代表,由他來統領聯盟軍,名正言順!師出有名!」
「……」
盟主這個敏感話題一出,此刻,大廳里再一次陷入了爭執,三方各執一詞,彼此爭論。
「看起來還是支持趙王的人更多一些。」葉凡身後,冷眼看著廳中爭吵的葉謀小聲開口:「若是按投票算,趙王很有可能會是盟主。」
「也許是這樣。」葉凡答,不過心思明顯不在這些人的爭執上,只是看著高位的趙王。
毫無疑問,此時的趙王對於南川或者對於其他雄主來說是龐然大物,葉凡雖然不懼,可白澤的話迴蕩耳邊,讓他有些猶豫。
「還是不像。」看了一陣,葉凡還是搖了搖頭,「趙王怎麼也稱不上明德之君。」
「他肯定不是。」白澤也發聲:「是其他人。」
「那就是趙王身邊的人了……」葉凡得到答案,眼神微微深沉,沒有再說什麼,而場中,趙王卻是在此刻站起。
「大家對我的厚愛我心領了,不過此次聯盟是由北地王牽頭,我自然不能喧賓奪主。」
「盟主之位,就由北地王擔任便是。」
話語一出,場中,三方的人都是一驚,連趙王自己的人都沒有想到趙王把盟主位拱手讓給北地王。
「趙王如此說,我倒是有些詫異了。」北地王同樣意外,不過趙王既然放棄,他當然當仁不讓:「既然如此,那我便勉強擔任了。」
「可是命王……」命王那邊還有人有些不甘心,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命王已經開口:「既然趙王都這樣說了,那盟主之位,便由北地王擔任就是。」
命王發聲,他的人也是啞火,原本還在爭論的幾方人很快便安靜下來。
每個人都是意外的,沒有想到結果會以這樣的出現,而高位上,趙王只是一笑,靠回了座椅。
「趙王怎麼把盟主位讓了?」剛剛還在說局勢的葉謀也是驚訝:「還有命王,怎麼也不爭了。」
「不知道。」葉凡搖頭,「或許是他們有什麼交易,又或許,只是趙王算計,命王見大勢所趨,不得不讓。」
「不簡單。」聞言,葉謀大感不對勁:「這幾人,明顯有什麼謀劃……」
「既然由我任盟主,那我便實行一些盟主的任命吧。」高位,拿到盟主,北地王也沒有客氣什麼,一出聲,便是任命:「此次討賊,我決定由葉王任命先鋒,率先鋒軍十五路,率先攻關。」
「我為先鋒?」聽到任命,葉凡皺眉,看了一眼北地王,應了下來。
「其他人選,命王領十八路,趙王領十八路……」北地王接著任命,如今大軍即將出發,又拿到了盟主位,他顯得有些興奮。
而會議也就在任命中結束,然後便是照舊的酒肉宴席,有了趙王到來,宴席明顯更加熱鬧了。
……
入夜,葉凡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夜幕里一片漆黑,他也沒有打開燈光,只是靜靜的盤坐,運轉呼吸法,祛除身上淡淡的酒意。
身為葉王,哪怕他無意交際,這樣的酒席,也少不了恭維客套。
「真是厭倦了和這些人打交道。」
一陣時間過去,酒氣化作白霧從身上蒸發,葉凡也睜開了眼睛,抬手,看著手臂上的御獸空間印記,正準備進入御獸空間,而就在此時,空氣似乎突然變得灼熱了起來。
葉凡敏銳,感受到了不同,低頭去看,一眼看到了從地面逐漸浮現出來的岩漿。
「領域。」看到這一幕,葉凡微微吸了口氣,冷靜的等待了幾秒,很快,營帳外,葉謀的聲音響起:「何人膽敢在此釋放領域!」
地面的岩漿迅速消失,兩道黑影從窗前一閃而過,很明顯的,葉謀去追趕那人了。
「有人要對我動手。」葉凡並沒有放鬆,相反,感覺到了什麼,只是盯著營帳的入口,此刻,寂靜無聲的夜裡微風掃過,似乎有另一道黑影正站在那裡。
「來了,不敢進來嗎?」看著那黑影,葉凡眯起眼睛,聲音平淡,可眼中卻是有著殺意閃現。
嘩啦。
話音未落,營帳被拉開,緊接著,一具未著存縷的胴體走進,月光隨著縫隙,把那胴體照的雪白如玉。
「你是誰?」這般場景,葉凡頓時大感不妙,一下子便站了起來,還未多有動作,營帳外,已經有一聲怒吼響起:
「葉天公!你這色膽包天的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