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南川

  「加入宗門？」

  聽到這話，葉凡眼睛眯了起來，只是稍微猶豫，果斷搖了搖頭。

  「宗主，我心不在此，這個條件，恐怕不能答應。」

  「那就沒有辦法了。」明心宗主也是回答，「聚靈之術是明心宗的根本，你要帶走它，除非你就是明心宗的人。」

  話出口，場中，卻是有些沉默，葉凡看著明心宗主，很明顯，明心宗主的這個條件，幾乎定死了葉凡的談判籌碼。

  加入明心宗是絕不可能的，自己做了那麼多籌劃，現在才剛剛要展開，此時若是為了一門聚靈之術避世，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可若是不加入，明心宗主的這個態度……

  「宗主。」停頓了許久，葉凡最終還是開口，眼神之中，卻是微微有些色彩，「我認為，聚靈之術，算不上明心宗的根本。」

  「算不上？」聽到這話，明心宗主揚了揚眉頭。

  「術法終究外在，真正的根本，在於人。」葉凡回答，眼睛裡，露出了一抹銳利，「就如同此時的明心宗，根本是在於宗主。」

  「宗主若強，宗門便強，宗主若弱，那無論有多高級的聚靈之術，都算不得什麼。」

  「這樣的話術倒是有點意思。」明心宗主沒有反駁什麼，只是看著葉凡，「所以，你想說什麼。」

  「聽聞宗主面臨大限，正在尋求突破之法。」葉凡回答，拱了拱手，「晚輩，興許有辦法幫助宗門突破大限。」

  這話出口，明心宗主卻是笑了，這笑聲十分清朗，似乎帶著一抹的開心。

  「葉凡，你可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說了一句，明心宗主表情卻是變了，帶著一抹的冷。

  「我並不喜歡信口開河的人，若你只是為了求術便如此戲言，那這聚靈之術，我絕不會相傳。」

  說話間，這場中，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升起，封王強者的不滿，哪怕無意針對，也足以讓人動容。

  葉凡自然也感受到了這如山的壓力，不過此刻，卻是不得不應聲。

  「晚輩並無十成把握，只能說，也許有辦法。」

  這句話是實話，葉凡也非常實在，對方畢竟是隱世宗門的宗主，真實實力和眼界，不一定就比前世的自己弱，要保證能幫他突破大限，說實話，葉凡不敢說什麼保證。

  而葉凡面對重壓下的再一次回答顯然也讓明心宗主有些意外，這一次，他反而有了一瞬的猶豫。

  「我修行功法來自上古聖賢，能夠吞天噬地，更是能探清虛妄真假。」這一刻的猶豫被葉凡抓住，再一次開口，「若宗主相信，晚輩一查便知宗主大限究竟為何，有無應對之法，自然也就得知。」

  「查。」這一回，明心宗主並沒有說什麼，向著葉凡便伸出了手。

  葉凡也沒有客氣，抓住了明心宗主的手腕，入聖法運轉，龐大的元素開始匯聚，隨即化作螞蟻洪流湧進了明心宗主的體內。

  這一手自然讓明心宗主感覺到了不同，臉色微微凌然了一些，而對面，探查一個封王級，對於葉凡來說也是壓力極大，不一會兒，額頭上便有豆大的汗珠。

  這樣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葉凡收回了手，此時，他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裡撈出的一般。

  「如何？」看著葉凡，明心宗主發出問題。

  「不妙。」葉凡回答，搖了搖頭，臉色也是有些不好，「宗主所限並非功法和身體原因，純粹是瓶頸所限。」

  「瓶頸所限？」聽到這話，明心宗主微微有些愣神，「我心如明鏡，過往百年，從未在修行道路上被瓶頸所制，皆是水到渠成。」

  「正因如此，才會遭遇瓶頸。」葉凡回答，看著明心宗主疑惑的表情，似乎明白了過來，「宗主從未入世吧？」

  「人世複雜，只聽人說便覺得厭煩，我之一世，除去先祖師尊，少與他人接觸。」明心宗主回答，眉頭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我修行之路一帆風順，經歷的挫折太少了？」

  「並非是挫折太少。」見明心宗主沒有反駁，此刻，葉凡已經得出了結論。

  往世他見過許多一直在家族裡被珍藏的弟子，境界卡在某一刻無法深進，其中有許多從小便有良好教育，心性也並不差，可就是無法突破，關於這個，他還做過研究。

  「宗主的心境通明並不是真正的心境通明。」葉凡開口，此刻，侃侃而談，「若是無歷練，光靠別人說便能心如明鏡，無異於紙上談兵。」

  「所以，我需要出宗歷練，才能突破嗎？」聽著葉凡說，此刻，明心宗主也是下意識的開口詢問，問了一句，似乎察覺了不妥，又道：「可我在宗內歷練許久，在明心試煉中遭遇了許多的挑戰，都已順利通過，雖不似聖人過八十一難，但也已經達到了強者的門檻。」

  「明心試煉本就針對塵世執念，宗主並未去過塵世，談何執念，挑戰者之所以闖不過高層，正是因為執念所縛。」葉凡搖了搖頭，「恐怕宗主在明心試煉里遭遇最難的就是先祖師傅的刁難別離了。」

  「……果真如此。」聽著這話，明心宗主的表情微微有些靜不住了，再安耐不住心頭的一絲急迫，對葉凡開口，「可我已非凡人，此時入世，是否太晚。」

  「宗主若只為突破，那就扮做凡人入世便是。」葉凡開口，目光看向明心宗主，「宗主大限雖至，壽命仍有數載，封存一身修為，經歷一番凡人生老病死，或許可就地悟道。」

  「若能悟道，宗主修行，必然有極大突破。」

  「這般嗎……」說到這裡，明心宗主停頓，而後，看著葉凡，眼神微微有些波動，「葉凡，你是如何知道這辦法的。」

  「我雖年幼，但喜歡看各種強者的傳記，有不少強者都有過和宗主一樣的瓶頸，有著各種辦法，我給宗主講的，只是其中符合宗主情況的辦法。」葉凡發聲，說到這裡，他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不知如此寥寥幾語，是否能滿足宗主所需了。」

  「滿足是滿足，不過我不確定是否有效。」明心宗主回答，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似乎在思索。

  過了一陣，他擺了擺手，「罷了，我先入世，若是將來成功突破，會親自將聚靈之術送來。」

  「也行。」葉凡倒是沒有多客氣，此刻聽到明心宗主的打算，他倒是嘴角有了一抹笑容，「宗主，若入世，你可有什麼好去處了？」

  「沒有。」明心宗主搖了搖頭，看著帶著笑容的葉凡，倒是有了一抹疑惑，「怎麼，你有什麼好去處。」

  「有的。」葉凡回答，點了點頭，而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

  「此去往南，一路直行，遇城則越，越七城後見山，翻過大山，有一處蒼茫地界，眾生苦難，戰亂將起。」

  「宗主入世為體悟七情六慾塵世執念，我想，那裡，是最佳去處。」

  「奧，如今世道，竟有人已經欲起戰亂之火了嗎。」明心宗主開口，微微點頭，「那處地界叫什麼，我從未入世，知會一聲，免得去錯地方。」

  而聽到這裡，葉凡只是一笑，而後，慢慢開口。

  「那地界叫南川。」

  「南方的南，川流不息的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