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伐軍最終開進了城池,馮興無心對抗,郭進被率先擒下,城中諸多家族都在示好,很輕易的拿下了這座城市,迅速的接管了城市之中的關鍵機構和關鍵位置。
「和你預想的一樣,璧山城的城主,並不敢和你對抗。」
幾天的時間匆匆而過,璧山城逐漸安定,這天風和日麗,城牆上,算三生搖著羽扇來到了葉凡的旁邊。
「有一樣,也有不一樣吧,那馮興說的話倒是讓我有些許意外。」葉凡回答,擺了擺手,目光卻是投向了璧山城外。
那裡是廣闊的土地,連綿的大山,這些,給璧山城提供了天然的屏障。
「我們的計劃已經實現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只需要順水推舟的把兵力集結起來,等到時機成熟,一座一座的吃下整個南川便是。」算三生同樣觸目遠眺,不過和葉凡的深沉不同,他的眼中,有著一些火熱閃爍。
「你曾說的南川大治,現在真的近在眼前了。」
「離不開軍師和陳長生的幫助,計劃比我想的順利很多,也遠要快。」葉凡只是點頭,看著路上匆匆過往的行人,想到了什麼,卻是幽幽的開口,「等到征伐打響,那時,我或許就會成為南川人心裡的惡魔了。」
「別有用心的人當然會把你當成惡魔,可真正的百姓,他們總會知道誰是對的。」算三生回答,拍了拍葉凡的肩膀,卻是被葉凡的斬龍鎧硌了一下,「雲城大街上,哪怕是三歲的小孩都知道,是你救了雲城。」
「嗯。」聽到這話,葉凡只是點了點頭,目光遠眺,而沒有過多久的時間,馬曉雪到來,帶著一些無奈的表情。
「天公,那郭進在監牢里,已經絕食了好幾天。」
聲音落下,算三生有些意外,扭頭看向了葉凡,葉凡卻是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臉上沒有什麼波瀾。
「這傢伙,我猜到如此了。」說了一句,葉凡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馬曉雪,隨意道:「帶我去吧。」
「好。」馬曉雪應聲,一旁,算三生則是皺著眉頭,「這種忠烈之輩,怕是不太好收服。」
「他忠烈的是人族,而我並不是站在人族對面。」葉凡回答,只是擺了擺手,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也不只是天公。」
……
璧山城監牢,大牢建在地下,有些陰暗潮濕,黑壓壓的,只是有油燈。
監牢里還有很多人,有的是反抗的時候被抓的,有的是本來就因為犯罪被關起來的,區別的關在了不同的房間。
看到葉凡到來,這些人看葉凡的眼神也是不同的,消息自然傳播,每個人都知道天公已經入主璧山城,有希望大赦的帶著期望,有效忠的帶著憤怒,有不甘的,有懊惱的,各種各樣的目光,各種各樣的情緒……
葉凡並沒有去看那些犯人,只是在過道行走,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會不適應這樣的環境,不過他倒是無所謂。
人生百年,自然體驗萬般風味,當年風雲際遇,他也因為某些事情在某個大家族裡蹲過幾年大牢,對於監獄,倒不算陌生。
「天公,郭進就關在前面。」被臨時任命監管監獄的馬曉雪在前面引路,葉凡跟在後面。
很快,幾乎到了監獄的盡頭,一間單獨的牢房出現,牢房裡,郭進披戴著枷鎖,只是背對著牢門坐著,門前,左右各兩個拿著槍械的守衛。
「郭進,天公來了。」馬曉雪發出聲音,不過牢房裡,郭進卻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這傢伙。」馬曉雪有些無奈,看向葉凡,葉凡只是擺手,「把牢門打開吧。」
「這怕是……」馬曉雪有些擔心,正要阻止,葉凡卻搖頭,「戴著枷鎖的人跟絞了獠牙的虎沒有區別。」
這話說出,馬曉雪沒有接下去,猶豫了幾秒,最終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天公,我就在外面守候。」
「嗯。」
葉凡應聲,走進了牢房,看著背對著自己沉默不語的郭進,倒也隨意,坐在了他的背後,隨意的靠在了牢門上,看了一陣郭進,嘴角微微揚起。
「怎麼?你辛辛苦苦守衛了十多年的璧山城被我奪走,很生氣?」
這話語顯然很容易的激起了郭進的怒意,他沒有轉身,但依舊是開口,「我早就知道,你來璧山城,絕不是為了什麼清查!」
「我的確不是為了清查,可你既然看出來了,為什麼還要讓我進璧山城呢?」葉凡卻是反問,「當你把頭放進老虎的嘴裡,還要祈求老虎不要吃你,不是很愚蠢嗎?」
這句反問讓郭進有些噎住,臉上的表情愈加的氣憤,咬了咬牙,而後卻只是說出一句,「謀逆之輩,你必然不會有好下場的!」
「人族還有文王武王智王,還有前線的諸王,他們若是察覺,要磨滅你,不費吹灰之力!」
「是,他們要磨滅現在的我,的確不費什麼力氣。」葉凡回答,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但是你沒有想過嗎?我在南川如此,為什麼沒有人察覺?」
「哼。」郭進冷哼,「無非是和那些士族大家一樣噁心的手段。」
「你都能看出來我的手段,文王武王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嗎?」葉凡再一次發問。
這一次,郭進沉默了。
「還有,你說的前線諸王,難道他們就真的不知道嗎?」
葉凡繼續開口,卻只是拿出了一塊令牌,從郭進背後丟在了他的面前,「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令牌落下,郭進看了一眼,這一回,臉色終於變了。
「鎮王的令牌。」
唰啦唰啦。
這令牌似乎對他的衝擊極大,只是一下子,他帶著鎖鏈站了起來,手裡攥著令牌,「這怎麼可能,鎮王,怎麼可能會幫助你這個謀逆之輩。」
「為什麼不可能,武部部長的位置,就是鎮王替我爭取而來。」葉凡平靜開口,又拿出了當初鎮王的信,「你應該曾經是鎮王的兵吧,鎮王的字跡,你應該認得出來。」
郭進猶豫了,最終,接過了信,可只是看了幾眼,他臉色一變。
「你放屁!鎮王忠於人族,為人族在前線征戰了一生,是何等正義之輩,絕不會幫助你這樣的逆賊!」
啪!郭進怒罵,一下子把令牌和信摔到了地上。
「這絕對是偽造的,絕不可能!」
看著郭進的動作,葉凡倒是依舊平靜,略微等待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郭進,你太正直了,任何事情,到了極端,都會讓你的判斷出現問題。」
「休得花言巧語,我絕不會相信你這謀逆之輩的話。」郭進只是開口罵,「說這麼多,無非是洗白之語,想讓我替你這該死的叛逆做事。」
「你啊,有時候,真的是太固執了。」
聽到這裡,葉凡也是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表情,沉默了一陣,最終,取下了面具,同時,再次拿出一枚令牌。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謀逆之輩,可我倒是想問問,我葉凡,為什麼要當這個謀逆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