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血腥了。」
前線，葉凡和清子在高處俯視，看著那慘烈無比的戰場，清子發聲，似乎帶著一抹不忍。
「就像是絞肉機一樣。」
「真正的戰場，比這還要殘酷無數倍。」
葉凡在一旁發聲，他知道清子的經歷，對方是那種天賦傑出的獨修者，沒有上過戰場，見到這樣的場面，心驚肉跳也是在所難免的。
而聽到葉凡的話，清子的表情有些複雜，看著表情平淡的葉凡，難掩的有一抹疑惑。
她真的看到葉凡會有什麼失態的時候，就算是遭遇獸潮，他也只是有那麼一剎的驚訝。
他永遠保持著冷靜，似乎早就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面，幾天的接觸，讓本來不怎麼服氣的清子已經學會下意識的去聽從葉凡的指令行事。
這是一位，接近完美的決策者。
「我們等等該怎麼做。」看了一陣，清子最終開口。
「不出意外，耄祖子會選擇斬首，等他們出動的時候，戰鬥就是最白熱化的時候，我們等到那時就是。」葉凡回答，同時，也在囑託著，「出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儘可能不被人發現，更不能被御獸纏住。」
「龍骨絕對在離那隻首領御獸不遠的地方，我們也需要極度靠近，但一定要把控好距離。」
「明白。」聽著葉凡的話，清子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葉凡，小聲道：「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我也會儘可能不讓自己處身險境。」葉凡開口，目光眺向戰場。
沒有多少的時間，耄祖子站了出來，一眾永恆級星耀級的強者匯聚在一起，發動的攻擊，一下子引起了葉凡的注意。
獸潮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畢竟是整個南歌城最強大的一部分人，他們匯聚在一起，力量已經足夠強大，他們是衝著獸潮的後方去的，沒有管撕開的裂口又補上來的御獸，只是維持著推進，像是進入食道的大塊食物蠕動推進，有著很強的目的性。
「他們真的準備去斬首那頭首領了。」看到這一幕，一旁的清子開口，看向了一旁的葉凡。
「我們是不是該貼近了。」
「嗯。」葉凡點了點頭，率先邁動步伐，眼中，一抹漆黑的光芒閃現，是死神鷹的附魔狀態。
在戰場上投機倒把，做的是最危險的生意，他必須時刻警惕，保持著高度的集中。
刷刷刷。
壓低身子，葉凡在叢林間快速的穿梭，向著戰場靠近，一旁的清子跟隨著，天幕雀跟在身後，不時的，釋放一些帷幕般的迷霧幫他們遮掩身軀。
他們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沒有多少的時間，便已經來到了戰場的正後方。
這樣激烈的戰鬥，自然沒有人注意到刻意掩藏的葉凡他們。
「稍微等一等，我們要繞過戰場，從側面跟過去。」葉凡止住了步伐，耳邊一片嘈雜的廝殺聲，他凝神聚氣，靜靜地看著。
「側面也有御獸……」清子正發聲，而突然，葉凡舉起了手指到嘴邊，「噓，有人來了。」
話音剛剛落地，葉凡向後一退，身形壓到了身後密密麻麻的灌木叢中。
清子一愣，不過也是反應十分迅速，很快也壓進到了灌木叢里。
唰啦唰啦。
沒有多少的時間，腳步聲響起，一群身影從葉凡他們不遠處的小路快速的離開，步伐迅速，就像是一群遁逃的逃兵。
這群人的數量並不少，只是這樣逃離，也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完全撤離。
人漸漸地遠去，葉凡這才從灌木叢中浮現，看著這群遠去的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季家的人。」
他是見過季武寧的，一眼就能認出那勾著頭像個老鼠一樣遁走的季家主。
那絕對是逃跑的模樣，葉凡見過許多逃兵，每一個都是如此神情慌亂，惶恐而又帶著某種期待。
「他們為什麼這時候撤走了？」一旁，清子滿臉疑惑，「季家不是南歌城士族裡最強的一支嗎，這種戰鬥，應該是主力軍吧。」
「我也不是太清楚，他們這時候撤離，戰圈，很大概率會崩塌一部分。」葉凡開口，眼神之中卻是有一抹冷厲，「耄祖子他們已經帶著大部分強者突圍斬首，這時候他們撤走，整個戰場的局勢都會改變。」
「這幫傢伙……」聽著葉凡的話和眼前的局勢，哪怕沒有上過戰場，清子也知道此刻季家撤走會帶來怎麼嚴重的後果，眉頭學著葉凡一般緊皺了起來，「他們是想所有人都死在這裡嗎？」
「恐怕不止如此。」葉凡回答，眼神有些深邃，「逃兵是死罪，他們這時候逃走，想必要做的事情，不止是逃兵了。」
「渾水裡，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嗎……」
說了一陣，葉凡停頓，幾秒鐘後，沒有再猶豫，而是站起身來，壓低了身形向著前面走去。
「我們不管他們嗎？」清子略微有些猶豫，「他們這時候返回，會不會對我們的人馬不利，」
「不利是肯定的，不過我們能夠承受，武驚天還在，他的實力算是半步榮耀，季家的閣老不過兩個星耀低星，帶來不了多大的威脅。」葉凡回答，也許是已經思索過，一語道出了厲害關係，表情則是堅定。
「獸潮的爆發，無一例外的會帶來混亂，混亂之中，肯定會有很多事情發生，只要在我們能夠接受範圍之內就行。」
「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拿到那龍類屍骸，其他的，不用考慮。」
「好。」聞言，清子點了點頭，也沒有再繼續糾結，只是喚來天幕雀，跟在了葉凡的身邊。
「從側面跟上去，耄祖子他們突圍，御獸潮肯定會有波動和間隙，我們在邊緣遊走，要抓住機會插進去。」
「一旦遇到阻擋，清子前輩不用留手，直接發動最強的進攻，千萬不能被獸潮拉進包圍圈裡。」
葉凡說著，很快，兩人插進了正在戰鬥的熱潮邊緣。
附魔狀態下，他的五感恐怖的驚人，哪怕是如此規模的戰鬥，依舊是遊刃有餘的在其中遊走。
以前有過的戰場經驗，讓他像是一條泥鰍一樣在這邊緣穿梭，遊走在戰鬥的餘波之間，蜿蜒的向著耄祖子他們的進度追去。
畢竟有這些強者開路，整個戰場，實際上是會存在一些真空地帶的，葉凡就在這些真空中穿梭，像是戰場裡的一道黑影。
「什麼東西穿過去了。」戰場中，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各自的通信，都有發現有人在向著內圍靠近。
不知名的出現者，讓他們有些驚慌，可就算是有注意，依舊沒有人看到這兩道身影的具體模樣。
消息往後傳，很快，代替耄祖子坐鎮後方的靳門也覺得有了一絲疑惑，他在高處，拿出了專門配置的望遠儀在戰場中搜索。
「沒有人啊。」看了一圈，靳門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有些疑惑，「而且這個時候，誰會閒的沒事往內圍靠，是想做什麼？」
這句話出口，靳門停頓，似乎想到了什麼，手中的儀器陡然扭轉方向，看向了耄祖子他們的方向。
他們是在獸潮之中的，此刻顯得十分突兀，視野的轉動，靳門一眼看到了在他們身後，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兩道身影正在快速的穿梭，向著他們的方向快速的前進。
鏡頭扭動，縮小了範圍，靳門看清了那兩人的模樣，緊接著，臉上，一抹驚駭之色浮現了出來。
「葉凡？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