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決心

  看到這人出現，眾人都是臉色大變，孫強和潘兆，都是第一時間站到了葉凡的身邊。

  倒是葉凡，依舊保持著淡定，看著眼前出現的老人，拱了拱手，「李叔，好久不見。」

  「按輩分來說，你應該叫我李爺爺。」李明回答，有些無奈，「只不過我小葉兄二十多歲，比你爺爺大幾歲，看起來，似乎不是你爺爺一輩。」

  「葉兄那日說時我就想反駁兩句，只不過難得說了。」

  「那就喊李爺爺便是。」葉凡回答，依舊是面不改色。

  「你這小子，膽色真是獨一檔了，剛剛才說了我壞話，如今，竟像是根本沒發生過一般。」看著葉凡的模樣，李明擺手，倒也不生氣，只是環視了傭兵酒館裡一圈。

  「看起來，你的傭兵團辦的不錯，有模有樣的，怎麼，將來準備發展私兵？」

  「私兵稱不上，不過是一些自衛的手段，畢竟人族暗潮洶湧，這點護衛的心思，高層應該是能夠允許的吧。」葉凡回答，語氣平靜，「而且，這些人是傭兵團的傭兵，我們之間是並肩作戰的朋友，大家都是討口飯吃，我對他們更好，他們也願意跟著我干，談得上什麼私兵呢。」

  這看起來一番話，倒是把李明說的一愣一愣的，又是盯著葉凡看了好一陣。

  那句私兵，換誰來都答不好，到了葉凡嘴裡，面不改色的偷換概念，還如此流利，就像是演練過許多遍一樣。

  這般成熟世道的話，真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張口就來的嗎？

  「你啊……」一晌，李明搖頭，「罷了，我來找你，也不是說什麼私兵的事情。」

  「文王派我來查雲城混亂的原因，如今，我都是看到了。」

  「李爺爺既然看到了，那也不應該找我了。」葉凡點頭，只是回到：「既然京都派了李爺爺來，自然是相信李爺爺，事情怎麼處理，就看李爺爺的了。」

  「你這小子。」

  聽到這句依舊圓滑的話，李明無奈，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最終，擺了擺手。

  「行了，你李爺爺也不是什麼傻子，知道你的想法，讓你的人都出去吧，我好好跟你談一下。」

  「行。」聽到這兒，葉凡倒也沒有倔強，只是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李胖子點頭，李胖子會意，很快，將傭兵們全部弄了出去。

  正好，還出一趟固定隊，打打獵什麼的補貼家用。

  很快，人清空了，傭兵團里，只剩下了依舊護在葉凡左右的潘兆和孫強。

  看著這兩人一臉警惕，李明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也沒有說什麼，沉默一陣，這才對葉凡沉聲開口。

  「雲城的局勢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知道了前因後果，到這兒來，也只是想問問，你，到底想讓我如何處理雲城的事情。」

  「我想讓李爺爺如何處理？」聽到這話，葉凡皺眉，「如果可以，我當然希望李爺爺秉公處理。」

  「處理不了。」李明回答，看著葉凡，帶著一抹苦笑，「你李爺爺又不是你大爺那般人物，一沒私兵二沒大權，這些人背後都有些人站著，動可以，但你說要按照王朝律法去斬盡殺絕，基本不可能。」

  「不斬盡殺絕，那就沒什麼意思了。」葉凡搖頭，看著李明，停頓了一陣，開口道：「李爺爺是榮耀級強者，按理說已經是能開宗立派的人，若是在京都面對那些人族頂層就罷了，為何在這小小的雲城面對些雜碎都要拘束。」

  「沒辦法。」

  聽到這話，李明嘆了口氣，「人不是越強就越自由的，相反，越強，身上的條條框框就越多。」

  「你看，葉兄在平城出手，一場肅清，立馬招來了多少忌憚，看似光輝萬丈，實際上，卻因為一時的違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我李明絕不是什麼軟弱之輩，也不會和別人同流合污，可如今大勢，不得不說一句，有時，不是不願去做，實在是沒有辦法。」

  「這樣……」聽到這話，葉凡略微有些沉默。

  若是幾天前聽到李明這話，葉凡或許嗤之以鼻，會覺得只不過是偽君子的一番推脫，可那天京靈說了一些東西，如今再聽，反而是讓葉凡有些遐想。

  按照他們的說法，如今，還在真正的大亂之前，距離一切分析崩離，還有一段的時間，人族，仍舊在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一切的條條框框仍在。

  這些條條框框在逐漸變質，沒有完全壞死，已經不能束縛那些別有用心者，可對於真正的有志之士和有良知者，卻有著恐怖的束縛力。

  平城王朝泛濫，無人能管，王朝組織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葉謀出手肅清，卻要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同樣的，李明要在雲城出手，也逃不過這樣的束縛，他可以肅清這一切，可沒辦法去面對上層的各種牛鬼蛇神指責。

  說起來這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時期，人族三王，葉凡也見過，絕不是什麼昏庸無能之輩，就算是天高皇帝遠，也不可能看不到如今這擺在明面的亂象。

  至高層的文武智三王，應該也有人在參與，或許，他們也在伸手，要推進這場大治的到來。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叛亂，那些別有用心者在賭人族死在大亂的時期，另一些人，則是期待著大亂後的黎明。

  而在這之前，他們都很有默契，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都不出手並且毫無作為，只是靜靜地等待，並限制任何人去干涉這場大亂的到來。

  「如果是這樣，那我大概能夠理解了。」想到這裡，葉凡微微點了點頭，吸了一口氣。

  越是往深處查，越是知道的多，如今，他就越有些止不住的心驚。

  上一世，他不知道葉家，不知道戰天王，也不知道王朝組織，在歷史的進程之中陷落，身處其中，可實際上，一無所知。

  這一場謀劃，未來，超過了百年，或許，從戰天王隕落時便已開始，無論是王朝組織的那些人，還是京靈說的武驚天，都已經在這場謀劃里做好了準備。

  這並不可怕，最為關鍵，是什麼樣的人，敢去推動這樣的進程，人族或是人族對面的王朝組織，身後，或許都有一個真正恐怖的存在。

  他們，都以人族為棋盤，其他所有人，無論是有意或無意，都是這棋盤上的棋子。

  哪怕前世的自己，也可能只是在他們某一次的對弈之中，失敗隕落的棋子。

  這，才是真正讓人心驚的地方。

  「或許，要等到大幕揭開，我才能看到答案。」若有所思，似乎說出一句無厘頭的話，葉凡沒有再繼續想下去，而是看向了李明，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沉聲開口。

  「李爺爺，你身負條框或許無能為力，把你把能做到的全做了就行。」

  「剩下的，由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