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油燈下

  啪嗒，啪嗒。

  幾天的行程，葉凡一行人穿過了漫長的路程，來到了這裡。

  雲城，相比較平城，要好很多，是南川行省排行前十的城市。

  「雲城，真的有雲誒。」站在城外，李胖子看著天空中的雲朵，有些驚嘆，「這裡的雲好像是連起來的，好大一片連貫起來，只有一朵，可是剛好覆蓋了雲城的整個上空。」

  「這朵雲，就是如今雲城名字的由來，在沒有它之前，雲城叫苦來城。」葉凡回答，看著那雲朵，眼神里也有些微微波動，「這是科技的產物，是有人研究出來的東西。」

  「科技的產物？」聽到這話，李胖子一愣，看著雲，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這，這雲，不是真正的雲？」

  「不是。」葉凡肯定的回答，看著李胖子有些大驚小怪，搖了搖頭，「它已經在雲城出現了十年，十年前，雲城比平城還落後，正因為有了這雲，連續十年，雲城風調雨順，年年豐收，這才有了如今的景象。」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朵雲的由來，只是以為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比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要厲害啊。」李胖子驚嘆，「創造一朵能夠隨意改變天氣的雲，聽起來就像是神的手段一樣。」

  「現在你們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說來雲城有意思了吧。」葉凡眼中帶著笑意，「想像一下，這樣的手段，如果能被我們掌控，能做什麼樣的事情？」

  聽到這話，幾人都是眼神里有些變化，期間，李胖子更是搓著手，熱切道：

  「那可太有意思了，咱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去雲城城主那裡里打劫讓他交出來，還是去寶庫裡面偷偷把技術帶走，需不需要戴頭套？要什麼款式？」

  「現在啊……」看著胖子的樣子，葉凡卻是拉長了聲音，「現在，咱們先找個住宿，先住下，吃頓飽飯。」

  李胖子聞言，有些落寞，「啊，就這樣嘛。」

  「當然了，做大事，當然要先安頓，觀察過後再行事。」

  葉凡擺手，步伐卻是走在了前面，只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雲城，可不像平城，在平城我們有家族，有長輩老師，有各種幫手。」

  「在這裡，我們只是幾個外鄉人，僅此而已。」

  ……

  雲城每天都會有無數的外鄉人到來，葉凡幾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這裡是一座正在蓬勃發展的城市，有著那朵雲，有著無窮的活力，像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孩子一樣在茁壯成長。

  當然，這樣的茁壯和活力下，也不是完全的熱血，也有著很多難以發現的東西。

  一處地下室里，一盞油燈昏暗，有些搖搖欲墜。

  整個地下室里都瀰漫著一股汽油沉積的味道，很刺鼻，讓人待不下去多久。

  可就是這樣的環境裡，那油燈下，一個看起來骨瘦如柴的男人端坐在一張桌子前，正在對著眼前的一個儀器擺弄著。

  他真的很瘦，瘦的臉上都有些脫相，可身體的瘦弱，不影響他的全神貫注，只見他目光死死的鎖定在儀器上，不時的操作，馬上又在旁邊的紙張快速書寫，似乎在記錄著什麼珍貴的資料。

  環境對他沒有影響，他的眼睛裡，似乎只有對自己研究的狂熱。

  啪嗒，啪嗒。

  某一刻，地下室里，響起了腳步聲，一個穿著著白袍的中年人到來，他衣冠楚楚，面容端正，似乎是個剛正不阿的人。

  進入地下室，這中年人自然聞到了空氣中的味道，微微皺眉，可當看到那桌子前的瘦弱男人，他眼睛裡，卻又有些複雜了起來。

  中年人邁步，緩緩的來到了瘦弱男人的身後，那正醉心研究的男人似乎沒有發現他，依舊專注在自己眼前的儀器。

  沉默了一陣，中年人最終開口，「陳長生，上面又來消息了，讓我在這個月裡把長生雲的核心交出去。」

  聲音響起，被叫做陳長生的瘦弱男人微微一愣，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不過很快，他又繼續動了起來，只是不在意的回道：

  「核心給他們就是，我們可以再造，以前不也給過他們嗎。」

  「沒有我，任何人都無法啟動核心。」

  短短的一句話，卻帶著強烈的自信。

  「我知道。」中年人回答，可是卻嘆了口氣，「可這一次，他們說的核心……」

  「是你。」

  聲音迴蕩在地下室里，似乎伴隨著嘆息聲迴蕩。

  陳長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過頭，眼睛裡不是恐懼和害怕，而是滿眼的難以置信，「衛東，你出賣了我？」

  「不是我出賣了你，是你的徒弟。」衛東搖頭，帶著一絲不忿，「他投靠了雲城的權貴，用長生雲的秘密作為投名狀，換取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我的徒弟，萬白，他嗎……」陳長生說話，言語帶著思量。

  好一陣後，他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無奈的開口，「萬白以前是個苦命的孩子，沒有過過幾天的好日子，他會出賣我，我能夠理解。」

  「都到了這時候了，你還在替他說話。」衛東開口，表情里有些不忿，可看著陳長生，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

  「以前他們不知道秘密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拖延，可是現在他們知道你了。」

  「他們都在給我壓力，讓我把你交出去，我一個人沒事，但是，我怕他們對我身邊的人下手，我有家人，有一個剛剛四歲的女兒……」

  「這樣嗎？」聽到這話，陳長生語氣停頓了下來，好一陣，似乎有些感慨的開口，「雲城好像已經變了，那時，大家為了吃飽肚子，都是齊心協力的。」

  「是啊，大家都變了，只有你，依舊是這樣，依舊想著那些吃不飽的人，依舊……寬宏大度。」

  衛東開口，看著陳長生，眼睛裡，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顯露出了痛苦，「我們都以為，研究出了長生雲，一切都會變好的，可為什麼……」

  「沒事的。」陳長生自然看出了衛東的痛苦，到了這時，哪怕知道了徒弟的背叛，他依舊顯得平靜，站起身來，擁抱了衛東。

  「如果沒有辦法的話，把我交出去就好了。」

  「我不會幫助他們的。」

  「可你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你嗎，他們會折磨你，會用那些人不能承受的苦痛來逼迫你！」衛東開口，語氣帶著顫抖。

  「沒事的。」陳長生再一次重複，眼睛裡，帶著某種看破一切的平靜，「我可以承受這一切的。」

  「你放屁，你根本承受不了，你會死！」

  這種平靜，反而刺痛了衛東，他將陳長生一把推開，緊接著，轉身，臉上不復之前的糾結，帶著決絕離開。

  「我不能把你交出去，你越是讓我把你交出去，我越不能這樣做。」

  「我會再給上面發一封求援信，會想盡一切辦法。」

  「你是神，是雲城救命的神，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