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南十字星
第三道長城以北，長城守衛軍的戰艦起航。
波濤起伏的黑色大海上，「長征號」巡洋艦那龐大的鋼鐵艦體乘風破浪，穿過洶湧的海面和風雪，距離北冥靈域的域門越來越近。
艦橋上面，盾與利劍的旗幟迎風飛舞。
戰艦前方，三門巨大的電磁脈衝主炮，閃耀著森冷的光澤，以及十幾門副炮和防空炮在簡體四周羅列，配合上30多口飛彈發射井，可以說將這艘巡洋艦武裝到了牙齒。
訓練有素的軍人，在各個部門分工協助，操控著這台威武的科幻戰艦。
面對這樣的戰爭機器，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被諸天星辰選召的騎士，都像個嬰兒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而對於林凡來說，他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在大海上遠航，他推開黏人的小風鸞後，站在甲板上興奮地望著遠處的海面。
上午9點，
戰艦穿過高大的域門，離開了人類的世界，駛入了神秘而陌生的北冥靈域。
「嗚——嗚——！」
嘹亮的鳴笛聲音，迴蕩在大海之上。
域門之內，是一片昏暗的天地。
沒有太陽，也沒有星辰。
無邊無際綿延密布的雲層，鉛灰色的陰雲仿佛液體一樣在蒼穹中扭動起來，形成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漩渦，密密麻麻的散布在天空之中，狂暴的雷電仿佛樹枝一樣蔓延在天地之間，但卻詭異地聽不到一點聲音。
下面，是一片煉獄般的死寂國度。
黑色的海面上，飄散著濃濃的霧氣，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的生命與物體，就像是了無生機的荒漠。
那種死靜與空曠，讓人隱隱感受到不安與悲涼……
與此同時，林凡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溫變得更加寒冷了下去，毫無疑問，北冥靈域比荒冷冰原更加凜冽，而且他的第六感傳來感應，在這片荒涼的大海中似乎彌散著某種詭秘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他的肉體和精神。
直到現在，林凡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北冥靈域的長城守衛軍，會不遠萬里前往山海靈域，專門捕捉鄒吾這種玄獸了。
想來，也是因為鄒吾的【仁心】天賦，能夠抵抗北冥靈域逸散的這股詭秘力量。
「穿上聖衣。」
在譚雅的命令下，林凡和夜刃的成員穿戴上聖衣，運轉聖元之力，這才將靈域的詭異氣息抵禦在了外面。
譚雅將目光看向雪無，繼續說道：「前方就是詭霧之海，雪無，用你的星印去定位風暴之眼的方向，為戰艦引路。」
聞言，雪無點了點頭，絕美的面龐仿佛白雪一樣乾淨柔和。
隨後，雪無佇立在甲板上面，潔白如玉的華美聖衣散發出絢爛的光芒，一頭湛藍色的長髮無風自動，看上去就像是隕落凡間的天使一樣。
「星印，十字星耀！」
星辰陣圖，在雪無的雙手閃耀而出。
而隨著雪無安靜的聲音落下，冥冥之中，在那遙遠的南十字星座中，仿佛得到了某種感應。
下一刻，一顆藍色的星辰顯化在了厚重的雲層之上，閃耀著璀璨的十字形光芒。
抬眼望去，那顆星辰就像是一塊寶石鑲嵌在雲幕上面，任由雲層如何翻滾涌動，始終無法遮蔽那顆十字星辰。
「乖乖……這不是南十字座最神秘的星辰嗎？雪無竟然能點亮它？」林凡望著天空，忍不住張了張嘴，「不是說，那顆十字星辰就跟小熊座的北極星一樣，騎士根本無法點亮的嗎？」
見鬼了，
震驚之餘，林凡感覺自己學到了假的知識……
「因為，他是雪無。」夜一走上前來，沉聲說道。
「雪無跟我們人類不一樣，他的體內孕育著一顆冰雪之心，事實上，這顆十字星早在一年前就被他點亮了。」夜一那張布滿傷痕的面龐，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嘿嘿，別看雪無只是覺醒了靈階的天命星座，但他的天賦和實力在你們同齡一代中都是最頂級的一批。」
冰雪之心，估計是跟風引之心一樣的血脈天賦吧。
林凡咧咧嘴。
他NN的，人類的基因真的有那麼差嗎……
但話又說回來，我的聖言之力，算不算一種血脈天賦呢？
「雪無的十字星耀可以標記一切事物，而且不會被任何東西阻攔，只要跟隨著這顆星辰前進，我們就不會在北冥靈域中迷路。」夜一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林凡的思緒。
確實是牛批的技能，果然每個星座都擁有獨一無二的力量啊。
林凡點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譚雅走了過來，對林凡說道：「小鬼，你的任務就是照顧好風鸞，雖然它的能力還無法消除北冥靈域的烏雲，但卻可以避免我們遭遇風浪。」
林凡：「……」
唉……果然，我就是個工具人……
戰艦駛離了域門，朝著風暴之眼快速行去，很快就扎進了詭霧之海的區域。
「這裡可真安靜啊。」
甲板上面，夜三向四周放眼望去，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在這樣的死寂中聽上去格外清晰。
「北冥靈域，什麼都沒有嗎？」林凡挪近了一些，疑惑地問道。
雖然這片黑色大海表面看上去平靜無波，但是這也太安靜了，除了海面上詭秘的霧氣之外，周圍看不見任何生命的蹤跡。
沒有怪物，沒有凶獸，甚至連普通的魚類都沒有。
嗯……快樂的水草、水草、水草也沒有……
不過，北冥靈域中能夠誕生出紅巢女，命運女爵，以及《淵圖》之上記載的排序130名的超級妖邪——鬼君，顯然並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麼簡單。
「什麼都沒有？」夜四冷峻而堅毅的臉龐上，浮起一絲凝重，緊緊地盯著林凡，「小傢伙，你知道長城守衛軍是如何稱呼北冥靈域的嗎？」
林凡轉過頭，看向這位不苟言笑的夜刃騎士：「怎麼稱呼？」
夜三：「我們將其稱之為亡靈國度。」
林凡心中一慌，轉過頭看向夜三：「啊……你是說這裡有鬼？」
夜三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嘿嘿陰笑了兩聲，說道：「根據我們的推測，在北冥靈域的深處存在著一條未知的深淵，你所看到的這片大海只是這片靈域的表層現象而已，它真正的面目就隱藏在大海的下面，有興趣的話你可以下去看看。」
林凡把頭搖地跟撥浪鼓一樣，他雖然浪，但不是傻好吧。
林凡問道：「大海下面是什麼？」
夜三搖搖頭，說道：「沒有人能知道，以人類目前的能力，還沒有辦法去窺探那條無盡的深淵。」
夜一接過話題，說道：「那裡是生命的禁區，以前曾有很多偉大的航海家騎士想去探尋北冥深淵的真相，卻永遠迷失在了這片大海上，沉入了北冥靈域的深淵中。」
林凡暗暗咋舌：「乖乖，這不抽水？能忍？」
雪無：「……」
夜刃：「……」
這誰家的熊孩子，
來搗亂的是吧，
你特麼抽給我看看……
另一邊，譚雅佇立在艦橋上，跟艦長談論著什麼。
「情況如何？」譚雅身材高挑，一隻凌厲的丹鳳眼不怒自威，對面前的艦長問道，「能不能跟前面的編隊取得聯繫？」
艦長是一位40多歲的中年軍人，沉聲說道：「目前沒有消息，北冥靈域中與人類世界的規則不一樣，這些迷霧會影響無線電信號，無法傳遞出去。」
譚雅：「全速前進，儘快抵達風暴之眼。」
艦長：「是。」
譚雅走上甲板，揮手打斷了夜刃成員的話語，道：「三個小時後，戰艦就會抵達風暴之眼區域「
「小凡，雪無，你們兩個實力只是白銀騎士，需要消耗大量的聖元才能抵禦北冥靈域的寒冷與霧氣侵蝕，現在立刻回到船艙休息。」
「還有，小凡你和風鸞待在一起，一定要保證它的情緒穩定。」
林凡點點頭，和雪無一起走進了休息室中。
艙室的溫暖驅散了北冥靈域的寒冷，林凡走進裡面舒服地呼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床鋪上面。
距離到達目標地點還有三個小時，趁此期間林凡將自己的天命星圖展開，從裡面取出了一件火紅的精美聖衣。
黃軒確實很講信用。
昨天決鬥完後，下午就讓學生會的一名學長將黃旭的聖衣送了過來，履行了兩人之間的決鬥協議。
這件聖衣，名為【炎雀】，與青羽一樣同樣來自冥夜的廢墟裡面。
目前的品質，也已經被黃旭培養到了大師階段。
雖然林凡得到了炎雀聖衣，但現在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經過這麼長時間，炎雀聖衣在黃旭的天命星圖孕養下，已經逐漸被大犬座的星光滲透，裡面蘊含著大犬座的星辰力量，這樣的結果，就導致其他人星座的騎士根本穿不起來。
而且，就算強行將這件聖衣穿上，自己的天命星圖也必然會與其發生不兼容的情況，至於系統不兼容會發生什麼事情，玩過電腦都能有所體會。
通俗點來講，這就相當於，
自己卡自己的BUG……
到時候，別說穿著它戰鬥了，不被大犬座的星光力量反噬就不錯了。
難受啊……
「白羊座雖然能修復聖衣，但是卻無法驅除裡面的大犬座力量。」林凡凝視著炎雀聖衣，頭疼地皺著小臉。
所以，林凡不要需要它，而就算送給趙琳兒，銀馬座騎士也穿不上它。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唉……看樣子只能當狗糧餵青羽了……」思來想去，林凡也只能給青羽聖衣開開葷了。
不知道，吸收了這件聖衣之後，青羽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念及於此，林凡脫下青羽聖衣，讓它重新變回原本的飛鳥造型，然後將炎雀聖衣餵到它的嘴邊。
吞噬的情況，
再一次發生……
而讓林凡驚恐的是，這兩件聖衣剛剛接觸，紛紛開始顫抖起來，仿佛從久遠的沉眠中甦醒過來。
並且都發生了企圖吞噬對方的行為。
這種情況，讓林凡開始慌張起來。
如果青羽聖衣被炎雀吸收了，那他可就賠到姥姥家了。
不過，幸運的是，青羽聖衣在黃道十二星座白羊座的孕養下，層次明顯比炎雀聖衣高了不止一個階段，只見它周身爆發出絢爛的星光，一股浩蕩的神聖氣息瀰漫開來，籠罩在炎雀聖衣的身上。
「嗡……」
漸漸的，炎雀聖衣發出一陣不甘的嗚鳴，平靜了下去。
在炎雀聖衣裡面的力量，開始一點一點的被青羽吸收煉化，而這件聖衣雖然敗下陣來，卻依然在頑強的抵抗著。
因此，青羽聖衣吞噬的過程非常緩慢。
一個小時之後……
炎雀聖衣的表面，那華麗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去。
而在吸收了炎雀聖衣一部分力量之後，青羽聖衣也達到了飽和程度，尖銳的鳥嘴閉起，再一次恢復了平靜，似乎是在煉化吞噬的那股力量。
見到此狀，林凡輕輕鬆了口氣，眼中若有所思：「看樣子，要想全部吞噬炎雀聖衣，還要一段的時間。」
只能說，不愧是冥夜時代遺留的聖衣，這電量槓槓的。
一節更比六節強！
短時間內，青羽聖衣是不會缺狗糧了……
林凡將炎雀聖衣收回天命星圖中，正準備去察看青羽的狀態，這個時候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
出什麼事情了？
林凡心中一緊，推開房門，就看到一位美得驚心動魄的藍發少年，從對面的房間走了出來。
林凡：「發生什麼事情了？」
雪無淡淡地搖搖頭：「不知道，去看看吧。」
說話間，兩人帶著小風鸞快速朝船艙上面走去，等他們到達甲板上面的時候，就看見夜刃的成員聚集在那裡，目光眺望著黑色的大海遠際，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毫無疑問，能讓這群擁有鋼鐵意志的軍人動容，絕對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林凡剛剛想要開口詢問。
前方，譚雅神色陰沉地轉過身來，朝著他和雪無豎起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林凡閉上嘴巴，快步走上前去，當他來到船舷的一側時，眼中出現的一幕情景瞬間讓他呆滯在了原地。
一雙瞳孔漸漸開始放大。
臥槽！
有船？
除了他們之外，北冥靈域竟然還有其他的船隻，而且明顯不是另外5支長城守衛軍的編隊。
遠遠望去，
黑色的海面上，瀰漫著陰森的迷霧，如同鬼域一樣死寂瘮人。
此時此刻，在距離巡洋戰艦數百米的海面上，影影綽綽的霧氣中，隱隱能看到五艘巨大的帆船輪廓。
這些帆船全部是由木頭建造而成的，似乎經歷過漫長的歲月風霜，甲板和船舷的部位都已經腐朽破裂，高聳的桅杆上面，懸掛的帆布也已經破破爛爛，一條條垂落下來。
而其中最大的一首，體長至少有35米，接近十米的寬度。
宛如腐爛的鬼船一樣，死靜地行駛在大海之上。
這一幕畫面，所帶來的衝擊是極其震撼而詭異的。
而隨著戰艦的航行，林凡距離那五艘破敗的帆船越來越近，在它們的船舷上面，林凡看到了一串串古老的符號，看起來像是用英文書寫的，但又跟他記憶里的有所不同。
林凡：「上面寫的什麼？我不懂英文啊……」
譚雅古怪地看了林凡一眼，沙啞地嗓音壓得很低：「不是英文，而是西班牙語，來自北蘭聯國的一個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