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月想過了,既然陛下讓她必須選,選一個是選,選兩個也是選,那她就不客氣了。
這些人都長得不錯,留在東宮賞心悅目不說,也順了外面那些人的意。
他們以為她一個都不要?笑死了,她還嫌少呢。
反正在這東宮,她說了算。
思及此,便點頭滿意道:「嗯,不錯,你們都是洪大人精挑細選出來的,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去收拾院子,將他們都留下。」
侍衛早就料到了,也沒有驚訝,便著手去安排。
姜舒月轉頭看向前來傳旨的公公,笑道:「公公回去稟告父皇,這些人都很好,我都喜歡,便全收了。」
那公公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愣著俯身回應:「是。」
眼前的十幾名男子,肉眼可見的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們來之前家中都囑咐過,太子殿下不是那等好色之人,這一趟怕是一個都不會選,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爭取爭取,只要進了東宮,那就是一步登天的好事。
很多人都不願意,也不想爭取,聽到姜舒月這麼說,著實是震驚到了。
如今這位太子的事跡他們都知道,確實不像是好色之人。
果真,人不可貌相。
「各位,既然進了東宮,咱們就是一家人,以後要相互幫襯,相互照應,放心,孤不會虧待你們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姜舒月,為何不按套路出牌?
皇帝知道消息,也是愣怔一瞬,隨即大笑起來。
「朕這個女兒啊,確實...不走尋常路。」
按照常理,姜舒月現如今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就算被逼無奈,選一個應付了事就罷了。
若選得多了,名聲也不好。
如今她將那些人都選了,明日在朝堂之上,怕是又要鬧起來了。
於是,第二日早朝的時候,謝臨洲一來就找到姜舒月,小聲問她昨日的事情。
姜舒月笑出聲:「表哥都知道了?看來傳的挺快嘛。」
「你還笑?今日好幾個官員都準備參你呢。」
「參唄,自我成為太子,參我的還少嗎?」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謝臨洲微微蹙眉,姜舒月現在和宋寧越來越像了。
行事沒有章法,就喜歡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進了大殿,洪熙等人果然按捺不住,將摺子遞上去,參姜舒月荒淫無道,身為太子無德無品,沒有半點太子的體統。
皇帝面上沒什麼表情,而是問姜舒月:「你可有想辯駁的?」
姜舒月拱手行禮:「陛下,兒臣倒不是辯駁,就是有幾句話想問問中書令大人。」
「敢問洪大人,那些人可是大人幫孤選的?」
「正是。」
「洪大人確實好眼光,那些人確實都不錯,在此,孤先謝過了。」
「只是...洪大人說我荒淫無道,這話從何說起?」
洪熙冷哼:「昨日那些人,少說也有十幾個,殿下竟全收了,身為一國儲君,應潔身自好,不貪美色,殿下的行為,實在是難堪這太子之位。」
姜舒月一臉無辜:「洪大人,這您可冤枉我了,我將那些人全收了,可都是因為您啊,您不體恤孤便罷了,如今還要給孤扣上這麼一個罪名。」
「洪大人,那些人都是您送去的,您可是咱們晉朝的老臣了,歷經三代帝王,在朝中的位置無人能比,無人能撼動,孤心裡自然是敬著您的。」
洪熙被姜舒月的幾句話說的飄飄然,他確實是三代老臣,在朝中位高權重,就連當今陛下,都得敬讓三分。
「您送來的人,孤自然要好生招待,若是選得少了,免不得讓您覺得孤敷衍,若多選幾個,少不了被您說不公,孤不想惹洪大人不高興,索性都留下了,這樣才能彰顯孤對大人的尊敬啊」
「再說,只要是洪大人送來的,不管是人還是什麼,哪怕是刀子呢,孤都會心甘情願的接下。」
姜舒月說的誠懇,看不出一絲嘲諷之意,但是在場的人,有的臉色卻變了。
謝臨洲站於一旁,嘴角終於揚了起來。
「如若中書令大人真的覺得孤是那等荒淫無道之人,陛下,那就按中書令大人說的辦吧,畢竟洪大人,可是我朝的肱股之臣吶。」
一些聽出姜舒月畫外音的,趕緊上前幫著她說情。
姜舒月還非常認真的朝那幾人道了謝。
剛才姜舒月的話,不少人都聽明白了。
為什麼要將人都留下?說白了,就是怕得罪洪熙。
連現今如日中天的東宮都不敢得罪之人,這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才是真動搖國本的存在啊。
一個中書令,雖說在朝中地位超然,但若威脅到了東宮,這可是大忌。
姜舒月自從成為太子,兩派之間一直都有摩擦,但是這些摩擦,都沒有將手直接伸到東宮裡去。
況且,姜舒月一直都沒有正面與以洪熙為首的這些人較量過,他們以為,姜舒月怕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以為他們要贏了,心中的那份得意,真是藏都藏不住。
可是今日,就連太子的婚事,都能被洪熙左右,這樣的東宮,以後如何能穩定民心?
姜舒月的太子之位是陛下親封,如今卻被他們逼的冒著毀名聲的風險,也要將洪熙送來的人都留下,這是什麼性質?
果然,龍椅上的皇帝面色不大好,瞧著手邊的十幾封奏摺沉了眸。
洪熙大概也反應過來了,之前姜舒月的屢屢勢弱,都是再未今日做準備。
這一年,她竟真的能忍住。
洪熙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栽在一個小姑娘手上,這之後,陛下對他,怕是已心生芥蒂了吧?
下朝出來,洪熙渾渾噩噩的離開,姜舒月這心裡終於舒坦了。
朝中以洪熙為首的這些人,勢力不容小覷,她不得不小心行事,只有讓他們放鬆警惕,到時才能一擊致命。
太子是未來的皇帝,現在能左右太子的婚事,將來登基之後就能左右皇帝的決策。
一個事事都要看朝臣臉色的太子,是什麼水平,不用她多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