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本來是闔家團圓的喜慶日子,但是國公府卻個個愁眉苦臉。
謝臨洲還在床上躺著,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府里已經儘量往下壓消息了,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還是悄悄的在京城裡傳開。
謝臨洲除夕夜醉酒,想要對大理寺卿家的姑娘圖謀不軌,但是被姑娘傷了,到現在還下不了床。
謝臨洲雖然平時看著難以接近,但是在整個晉朝的名聲都是正面的。
這個消息傳出來,沒有一個人相信。
可是人言可畏,這流言傳的多了,不信也信了。
說他馬上就要成婚,娶的是一個鄉下來的姑娘,心中鬱悶,這才在宮宴上多喝了幾杯,這一喝醉,就開始犯渾,路上正好碰見路過的曹家姑娘,生了好色之心。
但是大理寺卿家的姑娘也不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加上當時謝臨洲醉酒,行動不便,這才讓曹家姑娘有了可乘之機。
得沒得逞不知道,反正是被姑娘刺中,就此昏迷。
外人不知道,府里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御醫早就來過了,謝臨洲根本就不是醉酒,而是被人下了藥。
神志不清,任人擺布。
就謝臨洲喜歡宋寧的這個架勢,別說是喝醉酒,就是真的有姑娘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再者,謝臨洲身上的傷,根本就不是一個姑娘家能做得到的。
招招致命,試問一個閨閣小姐,能做到這個地步?
也不知道是誰做的,竟然能想到這種蠢招。
嘉寧公主沉下臉,問:「那曹家姑娘呢?」
「在府里關著呢,殿下可要見她?」
嘉寧公主冷哼:「既然有膽子上門來,自然要見見。」
那曹家姑娘很快就被帶了上來,一進來就跪下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聽說我兒前幾日輕薄了你,你來說說,如何輕薄的?」
曹婉兒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害怕說道:「臣、臣女昨日回家的路上,正巧碰上了將軍,將軍便要臣女進他的馬車,臣女不敢違抗,只能順從,之後便......」
「之後便什麼?」
「之後...將軍便欲對臣女不軌......」
「那他可得逞了?」
曹婉兒點點頭。
啪!
嘉寧公主一掌拍在桌子上,冷聲道:「曹婉兒,你要知道,污衊國公府獨子,陛下親封的威遠將軍,是什麼下場?」
曹婉兒立馬磕頭認錯:「殿下恕罪,臣女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言,昨日確實是將軍將臣女帶走的。」
「哼,膽子倒是挺大,那這麼說,我兒身上的傷也是你乾的?」
「正、正是。」
「正是?你一個閨閣女子,是如何做到刀刀致命,又是如何從他手裡逃脫的?別以為說了這些話就認定我兒欺負了你,你水性楊花,我兒子可不是那種人。」
曹婉兒被嘉寧公主這般侮辱,眼睛瞬間紅了,不甘心道:「殿下,難道我一個還未出嫁的姑娘,拿自己的名聲去陷害謝將軍嗎?臣女以前也傾慕謝將軍,但是沒想到,他竟是這般禽獸之人。」
「來人,掌嘴!」
嬤嬤上前啪啪就是兩個嘴巴子,府中婆子的力道,可不是柔弱的姑娘能比的,兩個巴掌下去,曹婉兒嘴角瞬間滲了血。
「在我國公府,竟還敢這般口出狂言,你以為你進了府,還能出去?就算你死在我府上,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曹婉兒也不是個沒腦子的,當下就站起來:「我原以為國公府一向家風嚴謹,對下面的子孫也教導有方,沒想到,如今卻這般仗勢欺人,謝臨洲就是個偽君子,既然你們不想擔這個責任,我走就是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
嘉寧公主冷笑,想走,怕是不能了。
不管這件事情是真是假,曹婉兒這輩子都走不出國公府,既然敢來,就得做好這個準備。
「將她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
人走後,嘉寧公主扶著額,頭有些疼。
嬤嬤趕緊上前揉了揉太陽穴。
「殿下也不要著急,咱們少爺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道,之前也不是沒有過,最後不都沒事?您就放寬心,總會解決的。」
「臨洲的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我現在擔心的是二丫那邊。
這件事情到現在都沒有與她說,就是怕她知道了誤會。」
本來兩人過完正月就要成婚,這件事情一出,正月之後怕是沒法完婚了。
「宋姑娘是個明事理的,又聰明,這樣的事情一看就是陷害,老奴都能看出來,宋姑娘又怎會看不出來?」
「那...那要不派人去送個信兒?臨洲還說初一要上門拜年,如今失了信,總要有個交代。」
「要不...還是將宋姑娘請來吧,這事總得與她商量才是。」
「也好。」
另一頭,謝臨洲的院子內,謝家大小姐和謝家二小姐正在抹淚,看著弟弟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心中實在難受。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敢這般壞臨洲的名聲!要是讓我知道,我非扒了他的皮!」謝二小姐恨恨道。
謝大小姐嘆了口氣,弟弟在朝中勢力大,不少人都覬覦,現在這個時候出了事,為的是什麼,還不明顯嗎?
「朝堂中的事情,咱們不了解,只是眼下那些人一口咬定就是臨洲做的,就不好辦了。」
雖然她們都知道不是,但是事情一旦傳出去,名聲有損,北邊的事情再派給國公府,就不合適了。
......
與此同時,宋寧終於接到了國公府的消息,讓她去一趟。
宋寧很識趣的沒問,跟著人去了府上。
府中的氛圍明顯低迷,家僕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什麼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下人領著她徑直去了謝臨洲的院子,嘉寧公主也在。
嘉寧公主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開口:「你先進去看看他吧,其他的一會再說。」
「好。」
宋寧進了屋,身邊伺候的都退了出去。
上前撩開被子看了一眼傷,瞬間皺起眉。
雖然她對這些不懂,但是上輩子也懂得一些簡單的身體構造。
傷都在致命處,這是想要他的命。
一個姑娘,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且還是被糟蹋了的姑娘,之前幹什麼去了?難不成被糟蹋完了就如有神助?
出了屋,張平低著頭站在門口,抿著嘴不說話。
「給他喝藥了嗎?」
張平剛要點頭,隨即反應過來宋寧問的是什麼,這才想起來。
「瞧我這腦袋,差點都忘了。」
宋寧那東西,府里只有謝臨洲和張平知道,張平這幾日一直不敢鬆懈,竟將這事忘了,那可是救命的好東西。
「小的這就去拿。」
出了院子,嘉寧公主正在院子裡等她,終於不打算瞞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