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安正在帳本上寫什麼。
宋寧吃完,偏頭看了一眼,具體寫的什麼沒注意,光顧著看字了。
不愧是他們村唯一一個讀書人,看看這字寫的,就是好看。
「周令安,你這字寫的真漂亮。」
宋寧上輩子就羨慕會寫毛筆字的人,但是她自己又沒機會去學,所以現在看到人家寫的,真是羨慕的不行。
雖說現在她有時候會用硬筆,但是硬筆怕露餡,大多時候還是用毛筆,寫得丑點就寫的丑點吧。
周令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行,也不算太好。」
「真謙虛,被你的字這麼一對比,我的字顯得更丑了。」
周令安立馬說道:「我從來不覺得你的字丑,已經寫的很好了。」
在周令安眼裡,宋寧沒有讀過書認過字,都靠自學,能寫成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你這麼聰明,只要以後好好練,肯定寫的比我好。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宋寧確實想學,之前自己練過,但是寫得不盡人意。
現在正好有一個現成的,不用白不用。
「好啊,以後你從書院回來就教我寫字,作為回報,我給你做好吃的。」
周令安本來就是想找機會和宋寧多相處,聽到宋寧答應,激動地笑起來。
「那、那我現在就教你吧。」
宋寧想了想,說道:「那就從我的名字開始吧。」
她自己的名字一直都寫不好,至少先把宋寧兩個字練好了。
宋寧從旁邊拿了紙和筆,在紙上很快寫下自己的名字給周令安看。
周令安接過紙,在她寫的旁邊,又寫了一邊,寫完,耳根就紅了。
「以後你就照著這個寫。」
人家寫的橫平豎直,再看看她的七歪八扭。
「你放心,我一定能把這字寫好。」
說著,拿起筆就開始臨摹,但總是寫不好,腦子懂了,但手就是不聽使喚。
周令安有些寵溺的笑出聲,上前抓著她的胳膊輕輕抬起來。
「你的手要這樣,手腕稍稍彎下去一點。」
周令安隔著衣服抓著她的手腕,將筆輕輕落在紙上,出來的字果然不一樣了。
宋寧沒反應過來兩人現在的姿勢有點親密,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專業。」
周令安被誇得有點害羞,握著她的手不想鬆開,就這麼一直幫她調整姿勢。
「哐當」一聲,房門突然從外面打開,兩人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謝臨洲一臉漫不經心的走進來。
宋寧一愣:「你怎麼來了?」
不是在樓上吃飯嗎?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
「我不能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令安趕緊從桌子後面走出來,朝謝臨洲恭敬的行了一禮。
謝臨洲看向周令安,笑道:「聽說周公子明年要參加春闈,怎麼不在書院好好讀書,卻給別人做起了帳房先生?」
周令安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書院今日休沐,便回來看看家父。」
謝臨洲心中冷哼,是回來看爹的,還是回來看宋寧的?
都是男人,別以為他看不出他的心思。
轉頭看向兩人剛才寫的字,拿起來端詳一陣,撇撇嘴:「這一看就不是你寫的。」
宋寧睨了他一眼,不和他計較。
「我的字自然寫不了這麼好,這都是周令安教我的。」
聽到宋寧說他的名字,周令安輕輕的笑了笑。
「我找二丫有事,周公子能否迴避?」
周令安猶豫著看了宋寧一眼,心中驚訝,謝將軍什麼時候與二丫這般熟了,竟然叫了她的小名。
宋寧點點頭,這才轉身出去。
人一走,謝臨洲上去「啪」關上門,一臉不滿的看向宋寧。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啊?」
想了想,搖頭:「沒有啊?」
謝臨洲的牙都快咬碎了,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剛剛才答應過的事情,這麼快就忘了。
「宋寧,你到底有沒有心?」
宋寧一愣,這怎麼還牽扯上有心沒心了?
「將軍有事就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謝臨洲沒好氣道:「剛才說好的要陪我吃飯,你倒是好,來這陪那個姓周的來了!」
宋寧一臉無辜:「你不是有人陪了嗎?」
「我什麼時候有人陪了?」
天地良心,小翠可不會撒謊,看見了那就是看見了,絕對不會錯。
「你不是請了一個姑娘進了你房間嗎?我要是上去,豈不是打擾了你們,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
謝臨洲快氣死了,怎麼以前他拒姑娘於千里之外的時候她沒看見,就這麼一次就看見了?
「你、你就不懂得上去問問嗎?你到底有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裡?」
「有啊,我要是不將將軍放在眼裡,我肯定什麼都不管就闖進去了。」
要不是看在他對她有恩,身份又尊貴的份上,她才不會這麼客氣。
「那你也不問問那姑娘是誰?」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哪個當官家的小姐,不用問我也......額...那請問謝將軍,那位姑娘是誰啊?」
話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就被謝臨洲那要吃人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就說謝臨洲難伺候吧?
「陪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唉算了,讓著他點就是。
樓上的飯菜已經涼了,看那樣子,應該是一筷子都沒動。
「飯菜都涼了,我讓人再去做。」
「不用了,這些拿下去熱熱就行。」
這是宋寧親自給他端上來的,怎麼都得吃幾口。
謝臨洲都不嫌棄,她自然是無所謂,吩咐人將飯菜端下去熱熱。
飯菜被撤走,謝臨洲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離譜的是,宋寧竟然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微微嘆氣:「將軍現在能說了吧?那姑娘是誰?」
謝臨洲還是不滿意,笑道:「咱們現在都這麼熟了,換個稱呼。」
「換什麼稱呼?」她覺得叫將軍挺好的,叫習慣了還覺得挺親切。
「你叫姓周的都叫名字,總不能還一直叫我將軍吧?」
「那怎麼能一樣?周令安是和我一個村里出來的,大家都習慣了,您是什麼身份,我可不敢。」
「嘁,說的好像你有多尊敬我似的,之前又不是沒喊過我的名字。」
說到這個,謝臨洲語氣里還帶了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