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不能就這般白白跟了你,雖不是你正妻,但至少還是得有所表示吧?」
李吉這種道貌岸然的人宋寧見多了,既然喜歡裝,那就裝到底。
李吉當下就表示,一定會給她滿意的納妾儀式。
人走後,宋寧冷下臉,嗤笑一聲。
接近中午,順子才回來。
李家在湖州也是大家族,稍微出去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出一些東西來。
李吉確實是李家的少爺,平時為人很是謙和,對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家中有妻子,無妾室。
聽著好像還不錯,但是就今日李吉的表現,這些話宋寧一個字都不信。
「沒有了?」
「我在街上碰上一個婦人,倒是說了一些不一樣的話。」
「說來聽聽。」
「那老婦人說,她的女兒去年被李家公子搶了去做妾,到現在都沒再見過一面,她之前登門去找過,但是李家說沒有這個人。」
「這人說的可靠嗎?」
「我覺得可信,她說她夫家姓趙,女兒今年應當有十九了,家就住在湖州治下的柳河村。
我打聽過了,她家確實在柳河村,丈夫去得早,就和女兒相依為命,只是...村里人說,去年三月之後,她女兒就沒有再回來過,村里人也不知去了哪裡。
但是那婦人給了我一樣東西,說是她女兒之物,想讓咱們幫忙找女兒,不像作假。」
李吉...人不可貌相,有時候越是看著無害之人,心裡越狠毒。
想到宋瑞現在還在床上被打的下不了床,宋寧暫時沒有管李吉,而是叫上石頭和順子,二次逛青樓。
青月坊這個名字聽著還挺風雅,但卻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東家,咱們真的要進去嗎?」
「自然要進去,咱們可是來辦正事的。」
有了第一回上青樓的經驗,這一次宋寧倒是坦然不少。
石頭和順子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整個汗流浹背。
「淡定點,咱們是來打探消息的。」宋寧小聲提醒。
幾位姑娘彈完曲子便各自坐在他們身邊。
三人旁敲側擊的想打聽點消息,但是在以後一無所獲。
這裡的人都是受過專業訓練,基本都不會多嘴。
宋寧本就是來碰運氣的,問不出消息,便要起身離開。
外面人聲嘈雜,坊內人越來越多。
剛下樓,隱約聽到一聲聲呵斥。
一邊的欄杆處,男子揪住女子的頭髮,直接摔在地上,喝的醉醺醺,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這般嘈雜的地方,角落裡的這一幕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石頭走過去揪下手邊的一道帘子,直接扔在男人頭上,捂上頭,抓著就是一頓暴揍。
宋寧趕緊過去將那姑娘扶起來,繞過欄杆將人拉到遠處。
「你沒事吧?」
那姑娘搖搖頭,藏了藏手臂上的青一塊紫一塊,唯唯諾諾:「我、我沒事。」
宋寧伸出去為她整理衣服的手剛要收回,那姑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微微都懂:「這...這手串...你哪來的?」
宋寧一怔,隨即笑起來:「這是一位老婆婆給的,說是她女兒親手做的。」
那姑娘握著她的手左看右看,瞬間紅了眼睛:「你...你見過我娘?她還好嗎?」
和順子互看一眼,都猜出了這姑娘的身份:「你是趙姑娘?」
趙巧兒點點頭:「是,我娘她還好嗎?」
順子接過話頭:「她一直在找你,這個手串,就是她給我的,讓我們幫著找女兒。」
一聽這話,趙巧兒哭得更凶了。
宋寧趕緊拉著人上樓,進了房間。
「趙姑娘,你先別哭,你娘很好,就是很想你,但是有些事情我們想問你,說不定還能將你救出去。」
宋寧的話,成功讓趙巧兒止了哭,隨後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進了青月坊的人,除非坊里不要,不然,沒人能出去。」
「趙姑娘,我正好想問你這個事情,聽說,這裡前些日子發賣出去一個得罪的姑娘的丫鬟,你可知曉?」
趙巧兒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有,你們是來找她的?」
「是,她是我家裡人,被賣到了這裡,但是我們來晚了,姑娘可知她被賣到哪了嗎?」
趙巧兒搖頭:「樓里的事情,我們都不敢多問,哪裡會知道這些?」
宋寧心中一沉,線索又斷了。
「不過,我可一幫你們打聽打聽,但是...你們能不能幫我個忙?」
「趙姑娘儘管說。」
「我娘年歲大了,你們能不能...多去看看她,就說我現在很好,讓她不必掛心,我有一些積蓄,還麻煩你們幫我帶給她。」
說著,就將頭上的髮釵項鍊還有鐲子都摘了下來交給宋寧。
宋寧拿著手裡沉甸甸的首飾,還是問了出來:「趙姑娘,有件事情,還往年解惑,令慈說,你被李家的公子搶了去,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
宋寧帶著順子和石頭從青月坊出來的時候,很久都沒說話。
走在路上,宋寧終於開口了:「明日將這些東西送去柳河村吧。」
「是。」
「東家,那鋪子那邊......」
「咱們的鋪子被燒成那樣,自然要去討債。」
並不高明的手段,大概是覺得李家有靠山,覺得她不敢將事情鬧大,便這般囂張。
別的什麼都能讓,唯有錢不行。
又想起方才趙巧兒說的話,李吉這人,就是個禍害。
第三日,順子去了青月坊,而宋寧,再一次見到了李吉。
李吉還是一副欠扁的樣子,在她面前表露心跡,說得天花亂墜,就像當初對趙巧兒一樣。
心中冷笑,隨後一副要哭的樣子:「李郎,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家中還有老母親,家中所有的積蓄都被我買了這鋪子,母親來信說是病重,一日的藥錢都得三兩銀子,李郎,我該怎麼辦啊?」
宋寧哭的傷心急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看的李吉心中微漾。
人啊,被人捧著的時候就容易上頭,這一上頭,就缺心眼,這一缺心眼吧,就開始干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