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不遠處一臉微笑的雷驍,老半精靈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這位面色平和的人類年輕人,笑容下隱藏的,竟是無盡殺機。
意識到了這一點,老半精靈緊握拐杖的老手,不禁微微抖了抖。
本來,在剛才面對半獸人薩滿時,他是想以屋內這二十多個半精靈的性命,換取幾百個隱藏在空間夾縫中族人的一線生機。
在那裡,還有著三十多位一階和少量二階的精銳戰士,也許可以趁機想辦法突出重圍。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一位五階強者,以及三位三階強者,卻是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這一刻,老半精靈清楚地明白,面對這樣的豪華強者陣容,要想逃出這裡,已是絕無任何可能。
不過,話又說回來,眼前這位年輕人,怎麼會帶著這麼多絕世強者,出現在這裡?
蒼老的眼皮下,炯炯有神的褐色眼珠來迴轉動,老半精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他就是兩天之前,降臨在這片森林裡的異世領主?
記得在百年前,聽那位還未隕落的老祖提起過。
有一本精靈古籍曾經預言,百年之後,將會有萬千異世領主降臨大地,給這個世界帶來徹底的改變與浩劫。
因此,當察覺到了兩天前,森林中那股突如其來的異常能量波動後。
老半精靈就一直在籌備兵力,準備趁這位剛剛降臨的異世領主,羽翼未滿之時,徹底將其消滅,以絕後患。
在這片森林裡,他自然不會允許,有第二股如此危險的力量存在。
就如同之前幾度闖入的人類軍隊一樣。
然而,還沒等他出兵,半獸人的大軍,就瘋狂攻入了結界。
此時,老半精靈白髮蒼蒼的額頭上,不由得流下了一滴冷汗。
感謝老祖護佑,幸虧自己還沒有開始動手,與這位年輕的領主結怨,否則肯定死得更快。
想到這兒,老半精靈哪還有一點兒反抗的念頭,連忙恭恭敬敬開口道:「請問您就是兩天前,降臨在這片森林裡的領主大人吧?」
「正是。」聽到對方的話語,雷驍不由得也是一愣,旋即便又釋然。
看來,在這個世界,異界領主降臨,似乎並不是一件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一點,從虎杖等從屬的表現上,也是能夠看出一二。
而既然對方早已察覺,並迅速推斷出了自己的身份。
說明這支半精靈部族,有很大的概率,已經在暗處謀劃要對自己動手了。
思索到這裡,雷驍在望向老半精靈的眼神中,又多出了一絲銳利。
另一邊,敏銳察覺到了雷驍投來的視線,老半精靈的目光,明顯有些閃躲,變得不自然起來。
只見他輕咳一聲,在半精靈少女的攙扶下向前一步,一咬牙道:「領主大人,想必您也是為我族聖物而來的吧?老朽願將聖物獻與領主大人!」
「太爺爺?」聽到這裡,半精靈少女隨即露出了不可思議地神色,連忙問道:「您為什麼要把聖物給他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重重地嘆息一聲,老半精靈似乎又蒼老了許多,回答道:「近百年來,我族血脈日漸衰落,往日的底蘊早已不在。
直至今天,竟到了連一個三階強者都拿不出來的地步。
如果再執意保留聖物,只能憑空引來禍端。」
說到這裡,老半精靈拄著拐杖,再次向前一步,用堅毅的目光望向了雷驍,決然道:「領主大人,老朽知道您一定是個仁慈善良的領導者。
聖物我可以給您,但只求您看在我族已經元氣大傷,許多孩童失去父母的份上,放我族一條生路!」
另一邊,望著老半精靈這聲情並茂的表現,雷驍微微撇了撇嘴。
好傢夥,這是想道德綁架我啊。
很可惜,只要我沒有道德,你就綁架不了我。
更可況,假如自己與對方的實力對調,恐怕現在自己早已經身首異處,轉生成蜘蛛或者史萊姆了。
「閣下,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
只見雷驍莞爾一笑,回應道:「聖物我自然是志在必得。
只不過,我並不覺得你親手給我,和我踏著你們的屍體自己去取,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說實話,雷驍也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痛快地就答應交出聖物。
因此,既然對方服軟,那麼接下來,自然是要乘勝追擊,看看能不能再榨出些什麼油水來。
「混蛋!我太爺爺都這樣求你了,你……你還想要我們怎麼樣!」聽到這裡,那半精靈少女俏臉漲得通紅,上來就想和雷驍理論一番。
然而,下一秒,南月手中的短劍,已然架在了她潔白無瑕的脖頸上。
示意南月先不要動手,雷驍仍然是那副不溫不火的神色,淡然地望著那半精靈老者。
此時,雷驍的意思,無疑已經很明顯了。
要麼,拿出誠意來,要麼,你們的命和聖物,我一起取走。
在雷驍的對面,雖然看上去一臉愁容,但老半精靈的大腦,卻是正在飛速的旋轉著。
作為一個活了將近300歲的老同志,他可一點兒都不傻,自然明白雷驍話中的意味。
並且,通過剛才的試探,他也已經判斷出,眼前的人類,顯然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兒。
跟這樣的對手博弈,一個不慎,恐怕整個部族,真的就要葬送在自己的手裡了。
最關鍵的是,除了聖物之外,他的手裡,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籌碼。
美人?一點兒都不用想,對面那邊,可是有三個一等一的美人。
而自己的這個重孫女,雖然容貌過得去,但那嬌蠻任性的脾氣,要不是生在自己這個族長家的話,恐怕以後連嫁都嫁不出去。
神兵寶物?除了老祖留下的那件聖物之外,都是一階和二階裝備,對方能看得上?
計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自作聰明只會死得更慘。
躊躇片刻,老半精靈皺紋遍布的額頭上,開始流出了大量的冷汗。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別無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