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不錯。」白何修突然開口道。
離開忘川河的範圍後，白何修恢復了那副可靠的模樣，正細細的擦拭著手中長槍。
拿著槍，對著車外瞄了瞄，白何修才意味深長的說道：「正因如此，我們這一路上，恐怕不那麼太平。」
「不不不。」雪染搖了搖頭。
「應該不會有人敢來截您吧。」
她是見過白何修，如何用一堆大粗管子把狩獵之神打成篩子的。
狩獵之神以及祂的信徒，在整個西邊的原始神明當中其實都不算弱。
能無損獵殺狩獵之神，這等實力，放在整個西邊，也很少有哪個神庭敢招惹吧？
就算說數個原始神的信徒聯合也不太可能。
各個神明的信徒本就是相互廝殺的。
若不是有東邊幾個神庭的影子，那些原始神的信徒也不可能有膽子聯合起來進攻正神的神殿。
而此刻眾人的車隊又不是什麼神殿，目標不大，不可能引起原始神信徒們的圍攻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敢？」白何修笑著反問道。
此刻眾人已經離開難民們臨時搭建的營地，開始步入了前往東方的主幹道。
也是幸好常年戰爭修了不少路，照這個速度全速維持下去，抵達東方都用不了三天時間。
馬車行駛途中，九落趁機打量了一下主幹道周邊的環境。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走這條主幹道，應該恰好會經過山嶽之神的神殿。」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小路或許沒這麼多講究，但主幹道這樣的道路，必然是與各大神庭少不了干係。
從主幹道上走，必然會通過各大神庭的神殿。
有時有些神庭還會攔路設卡，向路過的旅行者收取費用。
不過眼下需要想的可不是費用不費用的事情。
聽著九落的話，雪染的臉色刷的白了一下。
山嶽之神，從她剛剛所看到的難民來判斷，山嶽之神的神龕，應該已經淪陷了才對。
也就是說最好的情況下是野蠻人洗劫完山嶽之神的神龕後離開那裡。
而最差的情況，則是野蠻人直接在那裡住下。
若是按照最差的情況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雪染想都不敢去想。
噗呲——
這時，馬車突然一陣晃動，車外也傳來了碾過什麼東西的聲音。
雪染打開馬車的一個小窗，眼神朝車後看去，瞬間臉色更白了一點。
在那裡，是一個被騎士槍刺穿的野蠻人身影。
後續的馬車還在不斷從他身上壓過，縱使最開始沒有戳死，現在也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當然，雪染害怕的不是野蠻人的死亡。
而是這讓她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才剛靠近山嶽之神的領土不遠，就碰到零散的野蠻人，那接近核心的位置，野蠻人密度將抵達多少簡直難以想像。
忽然間，馬車停下了。
「怎麼回事？」
莎莎探出頭朝外看了一眼。
主幹道的正前方，好像經歷過山體滑坡，大量的碎石和泥沙直接攔住了車隊的去路。
更加不巧的是，在山體滑坡的正上方，大量的野蠻人鑽了出來，看著底下的車隊似乎在看待宰的獵物。
「嘰里咕嚕！」
野蠻人口中又在念叨著高強聽不懂的話。
高強點了點莎莎的肩膀，「翻譯翻譯。」
「哦。」
莎莎聽著上邊野蠻人說了一會兒。
「他們說他們是山嶽之神的信徒，所有經過這裡的旅人，都必須為山嶽之神獻上血祭才能離開。」
「不對！」雪染打斷了莎莎，正色道：「山嶽之神是很好很好的正神，怎麼可能會要求自己的信徒給自己血祭呢？」
莎莎聳了聳肩。
「可能是因為他們所說的，是這個山嶽之神吧。」
隨即伸手往前方一指。
兩頭巨大無比的野豬抖了抖身子，從爛泥當中鑽了出來。
當祂們出現的時候，眾人直接被籠罩在祂們的陰影當中。
「咕嚕。」雪染往車廂內縮了縮，顫抖著問道：「這......這是什麼？」
狩獵之神已經是她所見過的最龐大的原始神了。
但即便如此，居然也不如眼下這兩尊神的十分之一大小。
這種體格的神明，恐怕一腳就能將整個車隊都葬送掉吧，雪染心中默默流淚道。
「鎮山之神，撼岳之神，組合起來就是我剛剛說的山嶽之神嘍。」
莎莎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
說完之後，莎莎看著面前需要抬起頭才能看到對方下巴的巨型野豬，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當初所見過的狩獵之神，還不夠祂們十分之一的大小，就能讓眾人吃好幾個月了。
這山嶽之神。
怎麼也能夠更多人吃一年吧！
「嘰里咕嚕！」
這時，不知道野蠻人又說了什麼，讓莎莎挑了挑眉毛。
「嘰里咕嚕！」莎莎突然回應道。
野蠻人一愣，隨即不可置信的看向莎莎，你一句我一句的懟了起來。
隨即，高強就看到野蠻人的臉色不斷漲紅，氣的在泥沙上哇哇大叫，還不斷的咆哮著什麼。
「你到底和他們說了什麼啊？」高強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就是他們說我細皮嫩肉都不夠山嶽之神一口的分量，不如讓他們自己過過嘴癮。」
「然後我就說你們一群沒毛的猩猩怎麼不去拜自己祖先，反而拜兩坨大肉饅頭，然後他們就生氣了。」
莎莎聳了聳肩，「真是一幫子開不起玩笑的傢伙呢。」
高強憋著笑，朝莎莎豎了個大拇指。
兩坨大肉饅頭用來比喻鎮山和撼岳兩神，還真是莎莎喜歡的修辭手法。
不愧是具備九個金色詞條的完美外交官。
莎莎這張嘴要是毒起來，那是打人專打臉，罵人只揭短，這誰遭得住啊。
「小心！」
白何修突然伸出手，將莎莎拉了回來，順便蓋上了武裝馬車的小窗。
砰砰砰！！！
只聽見外界一陣響動。
陷入暴怒狀態的野蠻人，居然掏出了火槍朝著底下被包圍的車隊發起了攻擊。
白何修搓了搓手中長槍，面色有些冷。
「我想的果然沒錯。」
「擊潰了正神的信徒，不僅僅是他們的神明得到血食那麼簡單。」
「這些原始神的信徒繼承了正神的科技，假以時日，說不定他們真的會像莎莎所說的那樣，成為新的山嶽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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