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沒有一絲戰鬥過的痕跡。
他們消失的無比突兀。
同時消失在大霧當中的，還有那些不幸被捲入的難民。
只有少部分被趕進火雷陣的人，才僥倖逃過了這一劫。
不，還有一個人。
白何修朝忘川的位置看去。
一名老者，在大霧席捲而來的時候。
奮不顧身的將忘川緊緊地抱在懷裡，試圖用身體幫忘川擋住那詭異又未知的迷霧。
而他，也成為了大霧散去時，除忘川外唯一一個存留在現場的活物。
「孩子......」
待大霧完全散去，老者才鬆開抱住忘川的手，茫然的看著四周。
都沒了。
所有人都沒了！
只是一陣大霧襲來，面對停滯聖權，那些穿著板甲的精銳騎士，甚至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這時，白何修終於也走了過來。
看著老者，白何修皺了皺眉頭。
「聽剛剛那個傢伙所言，河對岸圍起來的人，是你找來的？」
「不。」老者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只是漫無目的旅行，講述自己的故事而已。」
「所以你就將什麼停滯聖權的故事，告訴了所有人。」一道聲音從白何修身後傳來。
豪威爾等人消失得太快。
以至於高強明明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都沒能見上對方最後一面。
不過也正是因為晚來了一步，高強恰好聽見了白何修與老者的對話。
「沒錯，我將停滯聖權的故事，傳到了我所路過的每一處地方。」
老者並沒有選擇撒謊。
聞言，白何修的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你這是在拱火啊。」
高強則質問道：「所以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你親手將無辜的人葬送在了這裡。」
伸手指向火雷陣的方向。
如果不是停滯聖權的消息讓他們聚集在忘川河外，他們也不會被當成趟雷用的工具。
甚至於，眼下忘川河對岸的軍隊，可能都不會到來。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高強說出這種話的時候，那些人對老者並沒有什麼怨憤的眼神。
老者嘆了口氣。
「他們今天不死在這裡，未來也會很快死在其他地方。」
「這個由各大神庭主導的世界裡，凡人的力量有多麼卑微，您能想像到嗎？」
「您不能。」
「因為您，就是曾經舊時代當中，最強最大的神庭。」
「將我們拉下水，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白何修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代價，我聽說過有關停滯聖權的太多傳說。」
老者抬起泛白的眼睛。
「傳說當停滯聖權甦醒的時候，所有神明的輝光都將從天空跌落地底。」
「復興聖權將會讓世界重新洗牌，一切現有的秩序將被推翻，無序的時代將會到來。」
「你的目的是要洗牌這個世界！」高強似乎聽懂了老者的意思。
「不。」老者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所有人都應該有一個，公平的活下去的機會。」
「但你用錯了方法。」
高強回頭掃視一圈。
從幾十名獵巫者的臉上，他看到了對那些死亡難民的同情。
但也僅此而已。
因為同情他們的遭遇，所以同情了一下。
在這之後，他們會是怎樣的遭遇，白何修等人根本不會在乎。
甚至都不是自家的領民，又如何勾起自家的怒火呢？
忽然間，高強自嘲一笑。
看著遠方那面掉落在地上的聖旗，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老者只是遊戲內的中立單位，所以他不知道的是。
在接下來，自己或許都不會與河對岸的傢伙們為敵。
因為在下一刻，高強已經打開了與朝聖者的聊天界面。
「在嗎，你們那邊好像搞錯了什麼。」
隨著高強將事情全盤托出。
得知聖徒麾下主力部隊將高強圍了的消息過後，朝聖者似乎也有些傻眼。
因為他想不到包圍高強的意義何在。
高強是通過聖徒的求援令加入戰爭遊戲的，分明是天然的自己人。
別說在西邊匯聚人馬什麼的。
就算高強真的這麼做了，對聖徒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啊。
率先搶占西邊的資源，人類這邊的戰鬥力更勝一籌，還能壓縮外族的生存空間，何樂不為呢？
「抱歉，我這邊正在確認情況，待會兒會給您一個解釋。」
這條消息發送完畢之後，朝聖者那邊沉寂了好久。
另一邊，河對岸正在清點部隊的人族領主，面色陰沉的關閉了聊天界面。
聖徒內部幾名通訊員的質問已經傳遞下來，但他們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他們剛剛已經接到了豪威爾的死訊。
聖子說的果然不錯。
敵人已經滲透到了聖徒內部。
眼下聖徒並非鐵板一塊，除了聖子本人之外，即使是其他神系的另外兩名聖子，也不能被信任。
其中不乏有領主面露冷色的看向忘川河的對岸。
就在剛剛，在確認河對岸是人類領主之後，聖子已經交代了進攻的理由。
在聖子的描述下，那個人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人族敗類。
他居然愛上了一名精靈族的女領主，為此不惜來到西邊發展。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給精靈族未來接管西邊減少阻力。
這種人族的敗類，斷不可留！
而戰爭遊戲之外，看著所有聊天信息都石沉大海。
幾名聖徒的通訊員也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發信息向其餘兩名聖子確認情況。
直到徹底排查完畢，聖徒內部已經亂作一團。
其中聖光神系內，一名穿著金絲祭祀服的聖女緊緊的握著手中代表無上威嚴的權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得知的一切。
她已經確認，五行神系內所有作為支柱的領主和戰士都被調往西方。
現在五行神系已經被釜底抽薪。
至於剩下的大貓小貓兩三隻，也就在表面上裝裝樣子，真要遭到突襲根本無力抵抗。
甚至五行神系如果被攻陷，還極有可能導致聖徒的布置全線崩盤。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的啊！」
至於聖徒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麼，高強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通過聖地的視角。
高強看到了一件足以讓他，不，讓領地內許多人震怒的事情。
雞神的神龕被路過的板甲戰士發現。
他們直接殺入到神龕之內，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剝開了雞神的肚子。
當時連莎莎都沒捨得殺了那隻下金蛋的老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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