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樹聖大人
梁超騎著大魚飛了一通,這才發現這偌大的觀宇山,竟然連個路牌都沒有.
他似乎迷路了。
正在著急之時,遠處突然飛來一名身著學子服飾的年輕人。
梁超心中一喜:「這些肯定是書院的學子,待我上前問路。」
可當來人走到跟前,卻發現是一副熟悉的面孔。
「超哥?」
「少寬?」
張少寬又驚又喜,沖了過來,給梁超一個熊抱。
「超哥,你也被書院錄取了?。」
「差不多」
「超哥,你師從哪位教習?|」
「顏真欽」
「嘶超哥,竟然是十大教習之一的顏教習,按照書院規矩,十大教習只會帶至品混沌聖體的學子莫非你是至品?」
「呃」梁超這才明白,為何顏真欽一直沒表示過要收自己為弟子,原來有這麼一條規矩。
他解釋道:「我只是聖品,是顏教習帶我過來的,說起來我還未正式入門。」
「哈哈,我就說嘛至品多難得啊。」張少寬釋然:「一個月前,書院了了一名半步至品的女學子,立刻就被一名大教習搶去那名女學子,氣質風華絕代,當真是美不勝收,被同學們私下列入院花。」
「張少寬說的,應該是我家瓊兒。」梁超心道。
「少寬,伱這是要去做什麼?」他問道。
「哎去上理課。超哥,你剛來,我帶你去轉一轉,順便給你講一下書院裡的情況。」張少寬道。
「那你的課?」
「逃一節,問題不大,我跟的教習是教人理的.我老煩他講課了。要不是我資質一般,只能服從調劑,打死也不選他做教習。」張少寬一臉泄氣的道。
「好吧。」
「咱們走小路,我先帶你去觀宇台,觀宇台可是咱們觀宇書院的一大大勝地,站在那裡,可以縱覽整個宇宙。」張少寬賊兮兮道。
路上,梁超問出一些疑惑:「書院不是修行宗門麼?為何還要學人理?」
張少寬搖搖頭,說道:「超哥,我先給你梳理一下書院的結構」
「觀宇書院分為上院和下院,上院裡的都是活了幾萬、幾百萬年的老怪物,他們大多在觀宇山上半峰和其他空間中,平素不露面,聽說他們要麼在沉睡,要麼在潛心研究大學問。」
「咱們常說的書院,其實指的是下院,下院負責招收和培養弟子、延續書院門祚,參與宇宙事務等等。」
「下院的結構也很簡單,以下院院長為尊,其下是各堂首座和十大教習,再往下就是諸多普通教習.」
「有一點很坑,咱們書院跟其他宗門不同,別的宗門只教授混沌武道,但咱們書院是武道與理道並重.用教習的話來講,就是咱們書院肩負著研究宇宙大學問的重任。」
「都是些什麼學問?」梁超好奇道。
張少寬道:「每個教習都有專門的研究方向,據說也是從上院承襲下來的,譬如說我的教習王喜之,是專門研究人理的,即是做人的學問,生命意義等等;帶你來的顏真欽是院長一脈,專門研究氣運」
「還有其他的,比如說鑽研混沌道意的;研究宇宙結構、探索宇宙邊界的;研究時空奧義的;研究各種宇宙本源能量的;專注於文明流派的;還有對開發和利用無垠混沌感興趣的」
「書院不愧做大學問的地方,這些學科,聽上去就很高大上」梁超佩服道。
聽到院長研究氣運,他心中一動。
「原來院長和顏真欽是鑽研『氣運』這一科的,難怪他們要找大氣運之人」
他有些疑惑,書院裡的這些教習,費那麼大功夫研究這些「大學問」,有用麼?
但隨即,他就想明白了。
知識就是力量。
只有研究透宇宙,才能利用宇宙的偉力。
那研究時空奧義的,發掘出了「高速空間」,將前往各大星域的時間,從一兩年降低到幾日.這還不夠強悍麼?
還有氣運的作用,自己的成長就證明了氣運的強大之處。
張少寬又道:「這些大學問就是『理道』,若是能有所成就,宇宙天道會給予莫大的獎勵,這其中的道理,就像是咱們開天者被無垠混沌獎勵加持一般。」
「許多位於瓶頸期苦苦無法突破的教習,便是希望籍此獲得宇宙天道獎勵,從而突破新境界的.」
「明白了!」梁超道。
「除了『理道』,還有武道呢?」
「混沌武道,分為四大類,分別由法堂、體堂、術堂、戰堂傳授。法堂傳授講解混沌道法;體堂專注於提升和磨練混沌聖體,相當於煉體;術堂教授是混沌法術;戰堂教授混沌戰技這四門中,法堂是必修,其他三種都是選修。」
梁超點頭:「煉體、戰技、法術.聽上去都很吸引人。」
「超哥,切莫貪多,這些都很難修習的.教習講過,用於戰鬥的這三門選修,只要將其中一門修煉有成,就足以將本身實力發揮出來。」
「此外,還有一些處理雜事和資源的機構,糾堂負責紀律和獎懲、丹堂煉製混沌丹藥、器堂是煉製混沌裝備。」
「混沌丹藥,吃了可以直接提升混沌修為?」梁超面色一喜。
「那是自然,所謂窮人修煉靠機緣,富人修煉靠嗑藥」張少寬眼中火熱。
「只是,混沌丹藥,真的很貴.」他又泄氣道。
「畢竟,咱們大宇宙沒有混沌材料,所有的材料都要去時空界去撈而時空界太危險,非大佬不能去。」
「時空界。」梁超心中默默思索:「大魚能自由進出時空界,我去撈混沌材料,應該很方便吧?」
「我雖然沒錢,但只要能撈到大量的混沌材料,也能用嗑藥的方式修煉.」
「少寬,多謝你給我講解。」梁超道。
「超哥,說哪裡話,咱們是兄弟,以後在書院,有事儘管找我,這是我的地址和聯絡卡」張少寬哈哈笑道。
就在這時,一道虛影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虛影是一名身著教習服飾,面龐清瘦,面色古板又嚴謹,手持戒尺的老教習。
張少寬猛的一顫,驚道:「王教習。」
「張少寬,你又逃課。」王喜之的虛影伸手輕輕一抓。
梁超和張少寬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已經橫移無數萬里,此刻正坐在一座露天講壇內。
「張少寬,你再逃課,以後就別來上我的課了。」王喜之面色嚴肅道。
「當真?」張少寬面色一喜,有一種即將逃離苦海的感覺。
「自然.我會將你逐出書院,通知張家來領人。」王喜之淡淡道。
「啊,萬萬不可.王教習,我日後每課必到。」張少寬被嚇到了。
.
王喜之不再理他,開始講課。
梁超左右掃視,低聲道:「我怎麼也來了?」
張少寬一臉苦澀:「你被我牽連了,王教習懲罰你呢.安心聽課吧。」
「好吧。」
梁超左右顧盼,這才發現這座講壇建在巨大的樹蔭之下。
他抬頭望去,只見這是一棵需要數十人合抱古老杏樹,老樹的樹幹好似歷經了無盡的滄桑,宆結彎曲,但枝葉繁茂。
整株老杏樹外似乎籠罩著一層神異無比的微光。
周圍更是長著一片低矮的杏林
陽光透過枝葉,灑下零星的光芒,坐在這樹蔭下,梁超只覺得神清氣爽,思維聰明,悟性大增。
「超哥,不要直視樹聖。」張少寬扯了扯梁超的衣角。
「樹聖?」
「這株古杏樹,是我們書院建院之時,當時的古聖先賢栽種的第一株樹,它在書院活了上億年,被無數先賢的神念和才思灌注,誕生靈識,沾染了無盡的道韻,早已成聖。它通今博古、學究天人。」
「咱們這座講壇,叫做杏壇,在這裡做學問,無論思維、悟性、道心都會提升一個層級,便是承蒙樹聖的餘蔭。」
「這麼大的來頭?」梁超一驚,忙收回心思。
這可是一株活了上億年的樹,在這方宇宙中,絕對是僅存的。
「這樹聖若是聽到精彩的地方,也會給獎勵的上次有個學子領悟到了新理,樹聖直接給他升了一級.」張少寬眼中又有些火熱道。
「原來講壇設在這裡,是為了薅樹聖的羊毛。」梁超心中莞爾。
既然不好離開,他就將心思專注於聽課上。
「你們呀,總覺得人理低,跟其他教習講的宇宙結構、時空、混沌等等學問比起來,好像咱們實在學無用的東西.」
「實則不然,你們須知,即便你修為通天達到至聖,也屬於『人』,既然在這個範疇之內,那麼必然要懂人理,也即是學會做人的學問.不學人理便是不通人性,你就是不打算當人了。」
眾學子頓時鬨笑。
王喜之卻是嘆了一口氣。
「可惜啊,可惜啊。」
「教習為何嘆息?」一名女學子問道。
「人的能力越大,越容易突破人倫;人的見識越廣,心思越是活絡.在宇宙大時代,人人都想成為至高無上的至聖,一眼便可穿透蒼穹,舉手投足星海震盪在這種強大實力的吸引下,誰還有心思專心做人?人理自然破滅。」
「為求真正的人理,我幾乎走遍人域,宇宙中處處武道昌盛,遍地殺伐,也就唯有一些未被發現的農耕文明,一場小災就能招致毀滅,人們對天地自然心存敬畏,其中的賢人克己自省,一生專注於研究如何做人,這才能讓人理彰顯.」
下方的學子紛紛點頭。
大宇宙時代的人類,都想著成為仙王大帝,殺伐不斷,誰有空研究怎麼做人。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越發的簡單和淺薄了。
王喜之又道:
「最可惜的便是祖星,據說在開天元年之前,祖星擁有著一個無比繁榮的古文明,道德高尚,人理彰顯。牧羊叟將祖星帶入宇宙大時代之後,祖星人就徹底將之拋棄了。」
「我去了祖星十幾趟,想要找尋有關『儒』這門高深人理的蛛絲馬跡可惜沒有一絲收穫。」
祖星?儒?
梁超一怔。
原來這個祖星在開天曆之前,也有過一段百家爭鳴的上古時代。
祖星對無盡星域的征伐,無盡的戰爭和文明培養,個體實力的逆天提升紛亂的五千年過去了,誰還會傳承那些古文化?
祖星人控制了無盡的人域,卻丟失了古文明,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不過這種代價,怕是沒人會覺得可惜吧。
也只有這學院的老學究,鑽研人理的人,才會覺得惋惜。
想到這,梁超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竟然被眼尖的王喜之看到。
「你為何搖頭?」王喜之目光成束,朝著梁超看來。
「別亂搖頭.這老頭一看到學子搖頭,必然會刨根問底。」張少寬拽了拽梁超的衣角。
梁超一怔,恭聲道:「教習,我脖子發癢。」
王喜之不再理他。
「嘶超兄,你可真是個小機靈。」張少寬道。
「我啥時候能離開?」梁超問道。
「聽完這節課吧,王教習最討厭中間離堂的學生.」
王喜之翻開書本:
「今日,咱們溫習先賢所著,《折中之道》,這折中之道,也是失傳的『儒』之道的相關一篇,講的是凡事折中,過猶不及的理」
隨後,他便聲情並茂的念了一篇長達八百字的古文,並且逐一講解其中之意,聽得下方學子頻頻點頭。
而張少寬昏昏欲睡。
梁超則是心中無語
這《折中之道》.這都是些什麼啊,文章又長又臭,但卻沒點到中心。
深受儒家文化薰陶的他,頓覺這八百字長文,用兩個字就能概括。
「這王教習,竟然教這些個淺薄的東西,誤人子弟啊。」
想到這,梁超忍不住搖頭。
「後生!」
王喜之臉色一變,丟下書本,快步走到梁超身前:「你為何再次搖頭。」
「我脖子」梁超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
「這個藉口你用過了,休想欺騙老夫我餘光看的分明,你的搖頭分明是對先賢文章不屑之意」
「說出你的看法,若敢信口雌黃,便是對先賢不敬,我定不饒你。」
王喜之目光逼視梁超,顯然是動了真怒了。
「教習.」梁超怔住。
就在這時,好似微風吹過,銀杏樹枝葉嘩嘩作響。
一股若有若無的神念在講壇上瀰漫著。
王喜之面色一驚,忙抱拳向上:「樹聖大人,請勿動怒,是我管教不嚴」
周圍學子紛紛驚呼。
「這傢伙誰啊,剛才肯定冒出了惡念連樹聖都驚動了,難道他的教習沒教過他,在杏壇學習,需得心思謹慎再謹慎麼?」
「或許是因為《折中之道》的作者,與樹聖有過交集,此人心中嘲笑作者,這才引得樹聖不快」
王喜之面色嚴肅:「後生,快跟樹聖大人請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