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頭黑魔,縱然你有十八境的修為,也敢在本部長面前放肆?死!」
蘇宇抬頭,渾濁的雙眼中,綻放出了璀璨的光芒。
黑暗瞬間便被撕裂開來,光明降臨世間。
蘇宇一槍刺出。
漆黑的巨手崩潰開來。
同一時間,遠處的一頭黑魔,睜大了眼睛,目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可置信。
在它的眉心,多了一個血洞。
砰!
它的身影,朝著後方倒下。
今日,來了一頭十八境的黑魔。
一直都沒有出手。
剛剛,終於出手了,可才一出手,便被蘇宇斬殺了。
蘇宇握著長槍,目光中充滿了殺意。
但是,在蘇宇的體內,有更多的死氣湧出。
有人注意到,這一刻的蘇宇,明顯更老了許多。
蘇宇若是不再出手,或許還能活一些年頭。
可只要出手,蘇宇怕是很難活得過今日。
它們想要殺了蘇宇,但是,又忌憚於蘇宇的強大。
它們中,有人知道黑魔一族。
萬族中,十分強大的存在。
可現在,一頭十八境的黑魔,說死就死了。
它們怕自己去殺蘇宇,反倒被蘇宇把它們給殺了。
它們不知道,蘇宇在臨死前,還能斬殺多少十八境?
而且……
它們目光掃過,天河市除了蘇宇外,還有許多強者。
若是再拖下去,天河市的強者們一旦騰出手來,蘇宇怕是就死不了。
大限將至,壽元到頭,也不是救不回來。
誰知道,天河市的這些人都有些什麼手段?
必須要趁現在殺了蘇宇。
唯有殺了蘇宇,天河市的強者才不會團結。
蘇宇挖出了那些強者,是那些強者的紐帶。
紐帶死了,天河市的強者們也就散了。
天河市,是蘇宇的天河市,不是那些強者的天河市。
蘇宇在乎天河市,那些人可不在乎。
它們十分堅信這一點。
只是,誰去殺了蘇宇?
現在,蘇宇還有一戰之力,誰去誰死。
誰願意去?
它們可不想去死。
遠處。
界外強者看著這一幕,皺了皺眉頭,略微思索了下,丟出了一條鞭子,說道:「此鞭,當年本是一件神兵,因為在戰鬥中受創,已經不復神兵威能,但是,又比極品仙器強一些。」
「誰去殺了蘇宇,此鞭,便是誰的。」
「可有人去?」
它揚聲問道。
遙遠的天際,一位女子在觀望。
今日,她來這裡,為的是天河市的寶物。
但是,她不想死,她想要穩健一些。
可眼下,她望著懸浮在天河市外的鞭子,忍不住心動。
她不貪心。
今日來,只要能得到一兩件寶物,她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一個機會擺在她的面前。
不需要她殺入天河市,只需要她殺了蘇宇,就可以得到一條讓她心動的鞭子。
只是……蘇宇不好殺。
真的不好殺。
好殺的話,蘇宇早死了,哪能到現在活著?
哪怕,在她看來,蘇宇現在十分虛弱。
但是,依舊不好殺。
一時間,她陷入了猶豫之中。
天河市外,許多人都對界外強者丟出的鞭子心動不已。
但是,在生死前,它們還是猶豫了。
說是猶豫,其實,也是做出了選擇。
終究還是性命勝過了一切。
它們來這裡,只是想要撿便宜,而不是送死。
界外強者見沒有人回應自己,眉頭皺得更深了。
它想了想,倏然一笑,說道:「若是能殺了蘇宇,自然最好。」
「若是殺不了,只要能堅持十分鐘,這鞭子,也可以拿走。」
「而且,可以先拿走鞭子,再去殺蘇宇。」
「若是殺了蘇宇,我再送三件不弱於鞭子的寶物。」
「這是我的承諾。」
聽到這話,遙遠的天際,那女子再也忍不住了。
一步走出,瞬間就出現在了天河市外。
「鞭子,我要了。」
她做出了選擇。
一件寶物,不值得去賣命。
但是,只要堅持十分鐘的話,她自信還是可以的。
而且,萬一要是殺了蘇宇,還有三件寶物。
到時候,絕對是血賺。
至於說,界外強者是否會食言,她覺得,大概率不會。
食言一次,以後就不會再有人相信了。
她相信,那界外強者,應該不會做出自掘墳墓的事。
說罷,她便抓住了鞭子,簡單地祭煉了一二,雖說不能發揮出鞭子的全部力量,但也能發揮出一些了。
當感受到鞭子的強大時,她的面色頓時一喜。
幸好主動了一次,這才換來了如此重寶。
不然,她覺得自己必定後悔一生。
這寶物,再往前一步,便是神兵。
給她時間,或許可以修復這件重寶。
終有一日,她會擁有屬於自己的神兵。
「這是一把血刀……」界外強者又拿出了一把滴著血的斷刀,說道:「當年,它完整的時候也是神兵,現在,只有四分之一,但也不弱於極品仙器了。」
「可有人,願意為我斬殺蘇宇?」
它不願出手,而是以一件件重寶,誘惑天河市外的強者。
「當然,條件一樣。」它的目光掃視四方,說道:「若是能殺了蘇宇,我再送三件一樣的寶物。」
「若是不能,堅持十分鐘,這血刀,就是你的了。」
「此刀,我要了。」突然,天地間,下起了鵝毛大雪。
遙遠的所在,暴風雪襲來。
一位女子,身披雪甲,踏雪而來。
很快,她便到了天河市外。
在她的身上,十八境的氣息擴散而出,映射天地。
隨著她的到來,地面上,眨眼間,積雪便超過了三尺。
而且,落下的鵝毛大雪竟然在腐蝕守護著整個天河市的光罩。
若是任憑鵝毛大雪繼續下下去,或許,天河市會化作一片雪域。
遠處,蘇宇抬眼望來,目光一凝,問道:「在你的身上,本部長感應到了雪神殿的氣息。你來自雪神殿?」
那女子,身披雪甲,她望著蘇宇,眼眸中,充滿了仇恨,還有殺意。
「蘇宇,虧你還記得我雪神殿?!」
她恨道:「你滅我雪神殿,今日,我便殺了你,為雪神報仇。」
「殺了你,我還要滅你天河市!!!」
雪神殿。
早就沒了。
但是,竟然還有餘孽存活。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今日,蘇宇被好好的上了一課。
不過,蘇宇很疑惑,按理說,雪神殿不該有餘孽的。
這是哪裡來的?
而且,還是一位女子?
這時,雪神殿的女子轉頭,看向界外強者,說道:「道友,要殺蘇宇,我們兩人可還不夠。」
「我可以施展秘術,必殺蘇宇。」
「但是,需要有人配合!!!」
她是真的恨蘇宇。
她自小在雪神殿中長大,雪神殿是她唯一的避風港。
也是她內心最為柔軟的所在。
但是,蘇宇滅了雪神殿。
她就是死,今日也要殺了蘇宇。
只是,一直沒有把握,直至現在,才走了出來。
因為,她現在看到了斬殺蘇宇的希望。
「好。」界外強者聞言,笑著說道:「我的寶物多的是。」
言語落下時,在其身前,一陣波動。
一桿長槍,槍頭一片血色,其上散發出了滔天的殺意。
一把長刀,刀背上,仿佛隱藏著一座世界。
一柄拇指粗細的細劍,細劍上,寒芒森森,只是看上一眼,便會看到無盡的劍光朝著自己席捲而來。
一口巨劍,明顯不是給人類使用。
一口青色的仙劍,其上充斥著煙雨的氣息。
遠處,九月撐著油紙傘,望著青色仙劍,雙眸不由一亮。
還有一個鈴鐺,一面扇子,一幅畫,一座山,等等。
每一件,都是極品仙器。
其中不乏無比接近神兵的重寶。
只是一拿出,一道道目光望來,瞬間就變得貪婪起來。
界外強者的目光掃過,不屑地說道:「貪婪可以,但是,不要打我的主意。」
「十八境中,我難逢對手。」
「你們要是想搶,也得掂量掂量。」
頓時,貪婪的目光消失。
蘇宇是借來的力量,才有了十八境的實力。
它們只是忌憚,但是,不懼。
但是,這位可不一樣,這位是實打實的十八境。
光是散出的氣息,就能壓的它們都喘不過氣來。
它們可不敢在這位面前放肆。
「這把巨劍,我要了!」天河市外的上空中,一片汪洋大海。
大海中,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深海巨人。
它抓住了巨劍,說道:「此劍,我很喜歡。」
「殺蘇宇,我沒有把握,但是,我一定會為你拖住蘇宇十分鐘!」
「十分鐘後,你若是還想要我出手,就得加錢。」
「那是自然。」界外強者也不生氣,只是笑著點頭。
蘇宇有些邪門,它不願意出手。
以區區一些重寶,讓一位位強者去試探蘇宇,是最划算的。
若是能殺了蘇宇,它贏。
若是殺不了蘇宇,也能消耗蘇宇的力量,它也贏。
今日,不管局勢如何,它都是只賺不賠。
可惜,這些人,看不清,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眼。
或者說,其實它們看清了,但是,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了。
當然,這些話,它不會說出來的。
有些大道理,自己知道就好了,沒有必要告訴世人。
「可還有人要?」界外強者笑了笑,開口問道。
「血色槍頭的長槍,我要了!」突然,有聲音傳來。
天地間,下著鵝毛大雪。
於茫茫的大雪中,一道無可匹敵的殺意,瞬間席捲而來。
血色槍頭的長槍,瞬間就顫動了起來。
一道血色的身影,踏著大雪走來。
那是一位中年人。
那人左手捧著殺戮經,很快就到了長槍前。
「此槍,十分適合本座。」那人右手伸出,抓住了長槍。
長槍頓時顫抖不已,似乎是十分激動。
蘇宇看到這一幕,不禁雙眼一眯。
又來了一位。
當日,殺戮經被一頭人形生物搶走,便下落不明。(見第667章)
今日,蘇宇在天河市就感應到,有人帶著殺戮經來了。
但是,在天河市境外。
現在,持有殺戮經的人終於走出。
但是,不是昔日搶走殺戮經的人形生物,而是一個人,走的還是……殺戮道。
蘇宇抬眼,望向另外一個方向。
七殺碑,在那邊。
不知道現在落入了誰的手中?
那人,是否會殺出?
正想著,突然,蘇宇看到,一位老嫗踏雪而來。
老嫗走來,先是在殺戮經上掃了一眼,目露渴望之色。
但是,她有些忌憚地看了看捧著殺戮經的中年人一眼,便將目光移開,落在了那拇指粗細的細劍上。
細劍上,寒芒森森。
老嫗只是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它。
「此劍,老身要了。」老嫗笑著開口:「拿了你的劍,老身自會盡力殺了蘇宇的。」
她給出了保證,然後,伸手按在了細劍上。
嗡!
一聲劍鳴,瞬間響徹九天。
老嫗捏住了細劍,迅速祭煉了起來。
「青色仙劍,還有這把刀,我全都要了。」
突然,九月撐著油紙傘走了過來。
九月伸手拿走了青色仙劍,笑著說道:「仙劍中,竟然蘊含了煙雨劍意,倒是有些不凡,可為我一用。」
她撐著油紙傘,轉頭對著身邊的刀客說道:「那把刀,你拿上。」
刀客上前,欲要抓起一把長刀。
那長刀,很是不凡,刀背上,好像藏著一座世界一樣。
但是,在其伸手去抓的時候,卻被界外強者攔住了。
「你已經拿了一件了。」界外強者望向撐著油紙傘的九月,笑著說道。
「再拿一件,不可以嗎?」油紙傘下,九月笑了笑。
界外強者笑而不語。
「罷了,還給你。」油紙傘下,九月思考了下,直接丟下了青色仙劍。
很快,她撐著油紙傘朝著遠處走去。
刀客連忙跟了上去。
突然,天地間,鵝毛大雪消失。
唯有濛濛細雨,從天而降,充斥天地。
突然,刀客轉過身來,一抹刀光,於濛濛細雨中斬來。
界外強者起初不是太在意,可在看到這一抹刀光後,面色微變。
轟!
界外強者出手。
下一瞬,界外強者微微後退了半步。
濛濛細雨中,九月的聲音傳來:「浪費我的時間,這一刀,你我兩清。」
蘇宇看著這一幕,雙眼不由一亮。
九月身邊的刀客,很不簡單。
當日,就覺得不簡單了,現在,蘇宇覺得他們更不簡單了。
他們的過去,必定十分璀璨。
回頭,得找人問問他們的來歷。
或許,有人知道。
「有意思。」界外強者笑著說道:「今日,不想和你交手。」
「待今日過後,我會和你好好清算。」
它來了興趣。
當然,更多的是殺意。
「清算?也可以。不過,分身就不要來了,讓你的本尊親自來吧。」
九月淡淡說道。
蘇宇內心一驚,界外強者來的是分身?
不會吧?
一道分身,就這麼恐怖?
那麼,其本尊,又強橫到了何等地步?
不敢想像。
遠處,一座懸崖上,兩道身影站立。
一人是顧先生,一人是戰。
「分身?」顧先生皺眉,轉頭看向戰,問道:「你等了多少天,你就等來了一個分身?你沒看出來嗎?」
「你都沒有看出來,我哪能看得出來?」戰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憂愁,說道:「當然,主要還是距離太遠了,若是距離近一些,我大概是能看出來的。」
顧先生皺眉:「若來的只是分身,那就麻煩了,不太好殺。」
「可不是嗎?」戰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這次釣魚,可別把自己餵了魚。
可很快,戰就笑了起來。
李天河在。
蘇宇在。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而且,還有長生佛!
實在不行,我就去請長生佛。
這點面子,長生佛還是要給的。
再不行,我讓蘇宇去請長生佛!
……
界外強者聞言,笑了笑,說道:「我哪有什麼分身?你見過這麼強的分身?」
它不承認。
同時,內心中,對九月十分忌憚。
在場這麼多人,唯一一個看出它是分身的人。
早知道,當時就應該距離這女子遠一些才對。
現在好了,被其一語道破了身份,雖說影響不大,但是,終歸是少了一些底蘊。
有些可惜了。
回頭,必殺你!
它的目光掃過,看了一眼眾人,希望不會有人相信。
只要沒人相信,那麼,它的底牌就還是底牌。
它笑了笑,岔開了話題,問道:「可還有人要?」
在其身前,還有一把長刀,一口青色仙劍,一個鈴鐺,一面扇子,一幅畫,一座山等等。
每一件,都是了不得的重寶。
每一件,都是極品仙器。
甚至,其中不乏昔日是神兵,最後跌落到極品仙器的重寶。
「這座山,我要了。」一道身影,從遠處走來。
眨眼間,便到了近前。
那是一頭人形生物,身影比山嶽還要高。
它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
它伸手抓起一座山,然後將其放在掌心。
迅速祭煉後,它內心一動,掌心的山迅速變大。
很快,它托著一座山,笑著說道:「我有仙山一座,今日,必殺蘇宇。」
蘇宇目光一凝。
這人形生物,也是十八境的修為。
而且,一身氣血,十分澎湃。
其肉身,也是十八境。
這種存在,刀槍不入,十分難殺。
現在,又有重寶入手,其實力,更是突飛猛進。
這下,更不好殺了。
但是,蘇宇還在等。
很快,一道道身影,從暗中走出。
一位妙齡女子,坐在一頭巨獸的背上走出,拿走了鈴鐺。
一隻黃鼠狼,坐在一頭老驢的背上,緩緩而來,拿走了長刀。
在老驢背上的時候,黃鼠狼忍不住出刀。
剎那間,光芒照耀天地,一座世界浮現。
一旦斬下,便仿佛有人舉一界之力斬下一樣,試問天下,誰可擋?
蘇宇面色一變,轉頭看向撐著油紙傘的九月。
不知為何,蘇宇反倒希望,九月能拿走那一把刀。
但可惜的是,九月沒能拿走。
這下,麻煩了。
「這幅畫,我家主人要了。」
突然,一名魁梧的男子穿著古意斑斑的甲冑,提著一桿黑矛走來。
在其走出的瞬間,便散出了無形的強大氣場,令一道道身影,下意識退避開來。
望著來人,界外強者雙眼不由一縮,第一次流露出了強烈的忌憚之色。
蘇宇隔空望向那魁梧的男子,身上都不由泛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