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擱在以前,蘇宇根本看不到那麼遠。
可現在,隨著那仿佛壓在身上的大山往上抬了抬,蘇宇瞬間就覺得壓力變輕了許多,於是就看到了十萬里之外的情景。
望著那一尊生靈,蘇宇的雙眼頓時一眯,不由有些忌憚。
光是其威壓,便讓無數強者,都忍不住跪在地上,頂禮膜拜。
其威壓,更是浩蕩而來,欲要隔著十萬里的距離,逼迫天河市兩個片區的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臣服於它。
當然,也或許是試探。
眾人若是不跪,它或許很快就會殺來。
轟!!!
石像上,光芒映射天地,將那可怕的威壓阻擋在了外面。
人們抬頭,覺得有些心悸,好像有大事要發生一樣。
但是,他們感受不到席捲而來的可怕威壓。
唯有一位位強者,十分忌憚地朝著十萬里外望去。
「很強。」
謝銀月出現在了蘇宇身旁,望著十萬里外的那一尊生靈,十分忌憚地說道:「我哪怕沒有任何後顧之憂,與其一戰,想要將其斬殺,也需要花費一番功夫。」
謝銀月很強大的。
昔年,被稱作女戰仙。
在同境界中,難逢敵手。
如此可怕的謝銀月,在面對那可怕的生靈時,都要花費一點功夫。
可見,在謝銀月的眼中,那一尊生靈是真的很恐怖。
「其血脈十分不凡,倘若能收服,必定能成為一員大將。」安焱走來,抬頭看了一眼:「但是,如此強大的存在,想要讓其臣服,基本上不可能。」
強者,有強者的尊嚴。
很多強者,寧可戰死,也不願臣服。
真臣服了,其實,強者的路,也就斷了。
貪生怕死之輩,除了極少數人外,絕大多數都很難再強大得起來。
因為,已經失去了一顆強者之心。
這樣的人,一生哪怕有所成就,也會很有限。
蘇宇一聽,內心一沉,遙遙地望著十萬里的那一尊生靈,沉默了下,輕聲問道:「那一尊生靈,出自什麼族?」
「身高超過千米,堪比山嶽,生有大鵬翅,雙眼為鵬眼,鷹鉤鼻……」謝銀月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傳說中的巨鵬人一族了。」
「傳聞中,它們這一族,是因為巨人和大鵬彼此結合,從而誕生出的新種族。」
謝銀月嘆道:「至於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當年見過萬族,但很少很少見到它們這一族。」
蘇宇一聽,內心忌憚不已。
不管是巨人,還是大鵬,都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它們誕生的後代,很有可能會繼承它們的優點,從而變得更強大。
如此存在,現在竟對天河市充滿了惡意,讓蘇宇對未來充滿了擔心。
轟!
突然,那一尊生靈不見了。
下一瞬,不管是謝銀月,還是安焱,亦或者是蘇宇,全都色變。
三人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天河市外,抬眼望去。
那一尊生靈,竟然橫渡虛空而來,很快就出現在了天河市外。
「好快的速度。」蘇宇內心忌憚到了極致。
如此可怕的速度,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誰能與其交鋒?
「你們為何不跪?」那出自巨鵬人一族的可怕生靈,右手抬起,抓住了一桿金黃色的長槍,槍指三人,沉聲問道。
它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每一次外出,眾生都需跪拜。
可這裡,強者不跪。
弱者,竟然也不跪。
實在是過分。
完全沒有將它放在眼裡。
現在,它降臨了,勢必要讓這些人給它一個交代。
交代不了,它便給這些人一個交代。
「為何要跪?」蘇宇冷哼一聲,長槍浮現,殺氣騰騰地說道:「真要跪,那也是你跪我才對。」
我人族,不跪天,不跪地。
你算什麼東西?
蘇宇很是不屑。
若非是心有忌憚,蘇宇已經出手,將其斬殺在當地。
讓其鮮血,灑落天河市外,警告一切外來之人。
想要找天河市的麻煩,它們需要三思。
不然,它們的鮮血,也會灑落大地。
可眼下,蘇宇不得不忍住。
對方很強。
且速度極快。
真打起來,短時間內,很難將其斬殺。
「好大的膽子。」巨鵬人一族的生靈怒道:「既然不願意,以後,那都不用跪了。」
唯有死者,才不用跪。
它要殺人。
轟!
在其身上,恐怖的氣息流淌而出,遮天蔽日,壓的山河都在顫抖。
在顫慄。
但是,石像上,光芒映射天地,強行將其氣息阻擋在外。
「嗯?」它的目光落在了石像上,冷哼一聲,「區區一隻臭猴子,也想擋住吾的氣息?」
蘇宇內心一動,祭出了萬妖圖。
頓時,便有三道身影從萬妖圖中飛出。
一頭翼龍,兩頭人形生物,它們都是十六境的修為。
「殺!」
蘇宇殺氣騰騰,冷聲開口。
戰鬥,一觸即發。
既然,沒辦法讓其退走,那麼,唯有一殺了。
有時候,一味的委曲求全,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唯有以殺止殺,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可在這時,眾人紛紛停下了動作,抬眼朝著遠處望去。
不知道多少萬里之外,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陡然出現。
其身影,遮天蔽日,占據了遙遠的天穹。
其氣息,瞬息蔓延而來,竟然不比巨鵬人一族的生靈弱。
甚至,隱約間,好像還要強上一籌。
蘇宇內心一驚,那蝴蝶,給人一種死亡要降臨的感覺。
這又是誰挖出來的?
轟!
另外一邊,不知道多少萬里之外,突然間,電閃雷鳴。
一隻大鳥,人立而起,屹立在天地間。
在其身上,湧現出了無盡的雷霆。
仿佛,那是一隻雷鳥。
天生,可執掌雷霆之力。
在其四周,一頭頭在半空中的仙禽,紛紛降落在地上,垂下了頭顱。
但是,也有仙禽不願。
其雙翅展開,迅速離去。
才飛出不過數萬里,一道閃電,便瞬息而至,將那仙禽劈得外焦里嫩。
其龐大的軀體,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令山河震動。
餘下的仙禽,盡皆顫慄。
它們的頭,垂下得更低了。
轟!轟!轟!
另外一個方向,一頭白虎,倏然浮現。
一座座山嶽,在其面前,仿佛地上的小土包一樣。
「吼!」
白虎發出了一聲虎嘯。
一頭頭異獸,紛紛止步,朝著白虎匯聚而去。
它們仿佛是要去朝拜它們的王一樣。
很快,許多異獸,在抵達白虎附近後,一個個匍匐在了地上,表示臣服。
白虎,天生為王。
一聲虎嘯,便可讓萬獸臣服。
然而,這還沒有完。
這一刻,蘇宇更是看到,三十萬里之外,一頭巨猿抓起一根棍子,剎那間,便捅破了蒼穹。
下一瞬,長棍橫掃,數十頭巨獸慘死。
巨猿拖著巨獸,坐在了一座山頭上,大快朵頤。
它正在生吃巨獸血肉。
在其附近,一頭頭仙禽異獸,全都在顫抖。
有仙禽異獸,無法承受其凶威,迅速離去,想要逃離此地。
但是,那巨猿目光掃過,所有要離去的仙禽異獸,紛紛遭遇重創。
「今日起,十萬里範圍內,我為王。」巨猿沉聲說道:「你們,都得臣服於我,不然死!!!」
其聲音,傳盪而出,令四周的仙禽異獸,都不斷顫慄。
今日,這到底是怎麼了?
突然間,它們的天地發生了異變。
它們感知到了新世界。
更為廣袤。
更為無垠。
以往,它們曾去過天涯海角,可現在,它們才發現,它們曾生活的世界,仿佛是一隅之地一樣,太過渺小了。
「吼!」
白虎似乎很是不滿,發出了一聲虎嘯。
其目光,頓時朝著巨猿望去。
隔著無盡的距離,它們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頓時,一座座大山,不斷湮滅。
一片片森林,紛紛化作了齏粉。
不管是巨猿,還是白虎,它們的身影全都後退了數步。
一次試探之下,誰也沒占便宜,也不知道對方的深淺。
只知道,對方都不弱於自己。
天河市外。
蘇宇看著這一幕,忍不住頭皮發麻。
但同時,也有些慶幸。
幸好,它們不是一夥的,要不然,人類就危險了。
可能不出一日,人類就全都滅亡了。
哪怕不滅亡,也會淪為奴隸,淪為食物,淪為萬族肆意玩弄的玩物。
那時候,這一脈人族,也會名存實亡。
「罷了,今日爾等走運,吾便饒你們一命。」就在這時,巨鵬人一族的生靈,淡淡開口。
其身影,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它本想給給天河市一個交代,好讓眾人知道不跪的代價。
可現在,它改變主意了。
天河市這邊,本身也不弱。
它雖不懼,但也害怕彼此交手,使得自己受傷。
現如今,天下大變。
一旦受傷,它可能無法自保,到時候,或許會淪為旁人的食物。
如此一來,反倒得不償失。
巨鵬人一族的生靈離去,蘇宇沒有去阻攔。
現在交手,很不明智。
天河市,沒有舉世無敵的資本。
起碼,現在還沒有。
「天下大變,是壞事,但也是好事。」這時,安焱突然說道:「它們是我們的敵人,但它們彼此忌憚,相互牽制,所以,它們彼此也是敵人。」
「如此一來,短時間內,應該會迎來太平。」
「但是,我們切不可大意。因為,這種平衡,這種太平,隨時都有可能被打破。」
「一旦被打破,咱們就是眾矢之的,那時候,可就危險了。」
頓了頓,安焱又說道:「另外,我們需要時常關注它們的動靜,絕不可讓它們聯合起來。」
「不然,後果是我們無法承受的。」
人類若是沒有藏寶圖,它們或許很難聯合得起來。
可現在,真不好說。
萬一它們圈養人類,專門為它們提供藏寶圖,怎麼辦?
「我們需要儘快變強,要不然,等到它們聯合起來,我們怕是真的打不過。」
謝銀月說道:「眼下,天下已經大變,人類十分危險,但於我們而言,其實也是機遇。」
說到這裡,謝銀月沉吟少許,忽然笑道:「三年來,人們挖出了不少古老的存在。」
「我們這些老傢伙,提升修為,遠比它們修行快得多。」
「當然,不排除,挖出的一些老傢伙,也是壞人。」
謝銀月指了指遠處,又指了指四面八方,不屑地說道:「至於它們,不足為慮。」
「給我時間,我獨自一人,便可殺得它們盡皆低頭!!!」
謝銀月十分自信。
昔年,她強得可怕。
只是,現在弱了。
但是,經驗還在,底子還在。
只要資源足夠,她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迅速恢復修為。
莫說是十六境了,便是二十六境,也不是不行。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得有足夠的資源。
沒有資源,誰來了都沒用。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蘇宇點點頭。
安焱說的不錯。
謝銀月,說的也不錯。
或許,接下來,會迎來平衡。
但是,也要做好平衡被打破的準備。
同時,也要讓己方在平衡被打破前變強,要有足夠的實力去應對一切危機。
「在這之前,我們需要餘下的七個片區全部接回來。」
蘇宇想了想,說道:「要不然,那七個片區孤身在外,遲早都會淪陷。」
蘇宇有些擔心。
現在,或許沒問題。
可天亮以後呢?
哪怕今天沒有問題,那明天呢?
後天呢?
誰都無法保證。
所以,必須要接回來。
在這裡,天河市的強者匯聚在一起,起碼還能自保。
在自保的基礎上,再尋求變強。
「小師弟,我外出去負責接他們回來。」謝銀月開口。
她的修為很強。
去接人,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是,蘇宇搖了搖頭,說道:「師姐,你留下來,負責保護天河市。」
「我去接他們回家。」
謝銀月正要開口反駁,但聽到蘇宇繼續說道:「師姐,我知道你很強。但是,我不瞞你說,真要是遇到危險了,我的底蘊比你深。」
謝銀月很是不滿。
她怕蘇宇故意這麼說。
實際上,蘇宇什麼都沒有。
當然,這或許太誇張,但是,蘇宇哪怕有底蘊,也是用一件少一件。
終有一日,蘇宇將會再無底蘊可用。
可是,她不一樣。
她靠的是自身的實力,今日消耗了,休息兩天,就又恢復了。
無窮無盡。
「天河市,就靠你們了。」蘇宇抬手一抓,數十道光芒,迅速暴射而來。
蘇宇將這光芒,各自拍了一道進入二人的體內。
餘下的光芒,落在了天河市許多人的身上。
二人頓時面露意外之色。
她們的修為,沒有任何的變化,可這一刻,她們感應到,自己似乎可以借力。
一旦借力,它們的實力會提升不少。
「天河市,我融入了一件寶物,在這裡,我們可以借力。」
那是長生仙的枕頭。
以前,蘇宇獨自使用。
現在,蘇宇要離去,便將權限分享了出去,可以讓安焱,可以讓謝銀月都借力。
可以讓天河市的許多強者都借力。
蘇宇繼續說道:「如此一來,在天河市,你們幾近無敵,也能讓來襲的敵人退走,或者,將它們永遠地留下。」
「好了,我走了。」
蘇宇轉身,欲要離去。
不管另外七個片區,是否安全,都必須要接回來。
「等等。」
謝銀月突然問道:「小師弟,今天是你的生日?」
蘇宇點頭。
「是的,師姐你是……」蘇宇有些疑惑。
突然問我生日,師姐這是要做什麼?
難道要送我禮物?
「生日快樂。」謝銀月拿出了一張紙牌,那上面寫有「雷殺」二字。
其上,道韻非凡。
蘇宇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寶物世間罕見,一旦祭出,其中的力量,必然會淹沒一切,將一切湮滅。
更是在這寫有「雷殺」二字的紙牌上,蘇宇感應到了一抹淡淡的熟悉。
「若是平時,這禮物,我就不客氣了。」蘇宇搖了搖頭,輕聲開口:「但現在,守護天河市,也需要一些寶物。」
「這寶物,我不能要。」
蘇宇拒絕了。
「小師弟,送你禮物,你便拿著。」謝銀月勸道:「守護天河市,我也有底牌,不需要這一件寶物。」
除了自身的修為之外,她自然也有寶物。
而且,實在不行,也可以搖人。
老師在。
她不信,面對一些螻蟻,老師會拒絕。
「蘇宇,拿著吧。」旁邊,安焱也勸道:「守護天河市,我們有我們的辦法。」
「你不必太擔心我們。」
「我們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底蘊遠比你想像的多。」
蘇宇聞言,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這才點頭,接過了「雷殺」紙牌。
「多謝師姐。」蘇宇點頭。
「蘇宇,生日快樂。」安焱趁機也送出了禮物:「這是我當年使用過的一件仙甲,有些損壞,威力遠不如當年。」
「我找了一些材料,對它進行了一定的修復,現在,我將它送給你。」
「在外行走,有這仙甲,會安全許多。」
這件仙甲,當年品級不低。
但現在,也就是仙器的水準。
可即便如此,在仙器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了。
「這……」
蘇宇十分為難。
早知道,就不該聽勸。
現在好了,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真是為難。
「不必擔心我。」安焱笑了笑,一抬手,又拿出了一件仙甲,笑道:「這樣的仙甲,我有一對。」
「送你一件,我還有一件呢。」
安焱笑容燦爛。
宛如鄰居家的大姐姐一樣。
蘇宇這才點頭,將仙甲套在了身上,內心一動,仙甲不見,仿佛隱身了一樣。
「多謝。」蘇宇點點頭,含笑道謝:「好了,我要走了。」
「我要去接他們回家,遲一點,我怕生出異變。」
很快。
蘇宇離去。
望著蘇宇的背影,不管是安焱,還是謝銀月,都不由目露擔心之色。
蘇宇獨自一人外出,太危險了。
「你說,蘇宇會不會有危險?」安焱突然問道。
「不會的。」謝銀月搖頭:「小師弟實力不差,又有一些底牌,哪怕都是外物,那也是小師弟的底氣所在,尋常人根本殺不了小師弟的。」
「而且,小師弟身懷大氣運,在外面,未必有人敢殺小師弟。」
頓了頓,謝銀月說道:「我和小師弟回來的時候,路過一條長河。」
「長河中,隱藏著十分可怕的生靈,那生靈似乎看出小師弟身上的氣運,十分忌憚,根本不敢出手。」
「在那之前,小師弟告訴我,他在來的時候,便覺得那條長河中不簡單,有些危險,但是,卻又沒有對他動手。」
「當時,我便猜測,那長河中的生靈,必然是在忌憚小師弟的氣運。」
安焱輕輕點頭。
「蘇宇氣運非凡,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安焱嘆息一聲。
「是好事,也是壞事。」謝銀月思考了下,說道:「但我覺得,更多的還是好事。」
「身懷大氣運,未來才能走得更遠,但也要肩負起相應的責任。」
「還會引來更加可怕的仇敵,隨時都有可能身隕。」
安焱沉默。
這倒也是。
當年,她也身懷大氣運。
現在,同樣身懷大氣運。
她自然懂。
但是,聽到謝銀月這麼說,她不由更加擔心了。
「走吧,我們回去。」謝銀月笑道。
兩人回到了天河市。
等到和安焱分別後,謝銀月突然抱拳,對著虛空一拜,恭敬地喊道:「弟子謝銀月,恭請老師降臨。」
頓時。
天地間的一切,全都靜止了。
長生仙的身影浮現。
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樣貌。
「何事?」長生仙高高在上,面色平靜。
「老師,天河市十分危險,懇請老師降下一道法旨,護佑天河市。」
謝銀月恭恭敬敬開口。
長生仙沉默不語。
你請我降臨,就是為了這件事?
許久,都不見長生仙有任何的動靜,謝銀月不由抬頭。
她看到長生仙皺眉,好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老師?」謝銀月輕輕地喊了一聲。
「嗯?」長生仙回過神來,眉頭舒展開來。
「懇請老師能降下一道法旨,弟子不求老師降下的法旨可以守護天河市萬年,只求能守護三百年。」
謝銀月神色恭敬。
「三百年?你是真敢說。」長生仙輕哼一聲。
「那要不百年?」謝銀月試探著說道。
長生仙掐指推算一二,說道:「天河市,有驚無險,你不必擔心。」
言語落下時,長生仙的身影已經消失。
天地間的一切,也都恢復了正常。
長生洞天中。
長生仙輕哼一聲,十分不滿地說道:「逆子!逆徒!都不是好人,一個個都想拖我下水。」
長生仙有些生氣。
謝銀月請他降臨,並不是真的為了請一道法旨。
當然,若是能降下法旨,謝銀月能高興死。
她的目的,便是要讓長生仙推算一二。
在她說出口的時候,長生仙就已經知道了她的目的。
這才為她推算一二。
「逆子,那也是你的逆子。」長生妖出言嘲諷:「逆徒,也是你的逆徒。」
長生魔嘲笑了起來。
自己的路,跪著也得走完。
誰讓你生出李天河那個逆子的?
誰讓你收謝銀月為弟子的?
長生仙聞言,抬起頭來,無奈地嘆息一聲。
長生魔、長生妖,不是個東西,都這個時候了,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還嘲笑我。
長生仙輕哼一聲。
懶得理你們了。
「對了……」突然,長生妖問道:「這藍星的規則,你制定的?」
「老仙制定的規則?」長生魔詫異,說道:「難怪,小蘇宇剛挖出我們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裡有些熟悉。」
長生仙打量了長生妖一眼,點點頭,說道:「當年,有人花了大價錢,請我為藍星制定規則。」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甚至,我還覺得自己賺了。」
「但現在,我仔細想想,那人真不是個東西,當時在找我的時候,就已經在算計我了。」
長生仙嘆息一聲:「以後再有人花大代價讓我做什麼,我一定要想三思而後行。」
「那人,是誰?」長生妖目露好奇之色。
什麼人,竟能請得動長生仙出手?
而且,長生仙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什麼人能找得到長生仙?
長生魔也是目露好奇之色,想了想,問道:「這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長生妖補充了一句。
知道,就不問了。
「當時,你們都不在。」長生仙翻了個白眼,淡淡說道:「一個跑去凡俗之中,當王爺逍遙自在去了。」
「一個混入了黑暗一族中,將人家的黑暗之女騙出來給殺了。」
長生魔、長生妖聞言,全都色變。
這事情,當年做的十分隱秘,長生仙怎麼知道的?
長生魔雖說色變,但也不是太在意。
當王爺怎麼了?
你又不是沒當過。
甚至,你還跑去凡俗之中,化作凡人,揭竿而起,覆滅了舊王朝,建立了新王朝,當了太祖。
但是,長生妖的面色有些難看。
當年,好想殺了那一代的黑暗之女。
奈何,對方好像也知道,一直閉關,死活都不出來。
長生妖熬啊熬,都熬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了,實在是沒忍住,於是就偷偷混進去了。
花了不少功夫,才將黑暗之女騙了出來。
剛騙出來,就給殺了!
爽!
「至於當年算計我的那人麼……」長生仙眉頭皺了皺,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那人來的只是一道分身,但我猜測,那人應該是鎮元子。」
「鎮元子?」長生妖目露意外之色,說道:「那個時候,鎮元子不是已經死了麼?」
「我也記得,鎮元子身隕,人族山河震動,無數人悲慟。」長生魔十分疑惑。
那時候,鎮元子早死了。
可長生仙,卻說那時候去找他的人,可能是鎮元子的一道分身。
這怎麼可能?
「詐死而已。」長生仙搖頭:「當年,鎮元子見大勢不可擋,再無力回天,於是,故意詐死。」
「從此以後,鎮元子隱姓埋名,暗中布局多年。」
長生魔、長生妖震驚。
這消息,宛如驚雷一樣,讓他們都忍不住震動。
那可是鎮元子啊!
「你是怎麼知道的?」
長生魔、長生妖都目露好奇之色。
「當年,鎮元子詐死後,曾尋到我,請我一同暗中布局,為人族謀一份未來。」長生仙回想過去,平靜地說道:「另外,也是找我庇護一二。」
「鎮元子詐死,瞞得過大多數人,但是,瞞不過一些老傢伙。」
「那時候,唯有我,才能庇護一二,不然,鎮元子哪怕詐死,也會被一些老傢伙推算出位置,從而遭到那些老傢伙的追殺。」
「那時候,我還是太年輕了,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下來,庇護了鎮元子一個衍記。」
長生魔、長生妖忍不住唏噓。
竟是這樣。
一時間,忍不住暗暗後悔。
早知道,不去凡俗之中當王爺了。
早知道,也不混入黑暗一族了,殺什麼黑暗之女?
什麼時候殺,都是殺。
何必急於一時?
他們好想見見鎮元子。
哪怕來的只是鎮元子的一道分身,或許,也能知道很多事情。
遺憾。
見到兩人這表情,長生仙忍不住失笑,說道:「或許,我們很快還會和鎮元子再見面的。」
「鎮元子,現在還活著?」
「那倒不是。」長生仙搖頭,「後來呢,鎮元子還是死了。」
「不過,是以另外一個身份死去,天地間,應該很少有人知道那人是鎮元子。」
……
蘇宇一路前行。
天河市,還有七個片區在外面。
它們孤懸在外。
十分危險。
必須要將它們接回來。
但很快,蘇宇速度放緩,身影落在地上,選擇在地面上行走。
速度慢了一些。
但依舊快了許多。
在空中,速度更快,但是,也更容易引人關注。
眼下,蘇宇不想與任何人為敵,只想將另外七個片區接回來。
可是,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蘇宇不得不止步。
在前方,出現了一頭白虎。
白虎,太過高大了。
一座座巍峨的山嶽,在其面前,就好像小土包一樣。
在其眼中,蘇宇就好像是地面上的一隻螻蟻一樣。
白虎低下頭來,俯視著蘇宇。
眼眸中,凶光閃現,仿佛隨時都會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下。
蘇宇面不改色。
既然暴露了行蹤,蘇宇也不再隱藏,身影飛起,等到和白虎的雙眼在同一水平線上時,這才停了下來。
「大夏守夜人蘇宇,見過白虎道友。」蘇宇笑著開口。
能不打,就先不打。
回頭再說。
「這裡是我的道場,閣下為何擅闖本山君的道場?」白虎冷聲詢問。
言語間,充滿了不善。
似乎,只要蘇宇回答錯誤,它立馬就會將蘇宇拍成一灘肉泥。
「白虎道友,蘇某隻是路過而已,絕無惡意。」蘇宇笑了笑。
白虎盯著蘇宇,不斷打量的同時,也忍不住思索了起來。
以往,若是有人擅闖它的道場,早就被它一巴掌拍死了。
可是,眼前之人……
它表面上,面不改色,可內心中,為難得很。
想拍死。
但是,不敢。
它看出了蘇宇身上的氣運,如日中天,這樣的人,莫說很難拍死了。
便是能拍死,也會為自己引來無盡的殺劫。
說不定,直接反噬而死。
哪怕不死,也會身受重傷。
一旦受傷,就現在這局勢……
四面八方,皆是陌生的強者。
它們一個個虎視眈眈,讓它十分忌憚。
而且,如蘇宇這樣身懷大氣運的人,背後說不定就有老傢伙一直盯著。
真要去殺,一旦引來背後的老傢伙,那就得不償失了。
……
長生洞天中。
三位望著眼前的畫面,長生妖指了指畫面中的白虎,忍不住失笑:「小傢伙,想得還蠻多的,知道有人一直盯著小蘇宇。」
「看戲就看戲,何必窺探螻蟻的內心?」長生仙有些不滿。
這是原則性問題。
不然,提前知道了一些內幕,豈不是很無趣?
對於他們來說,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所以,不能再讓生活失去樂趣。
要不然,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哈哈,沒忍住。」長生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好多年沒有見過白虎了,一時間,想抓來當貓咪養。」
同一時間。
橘貓打了個噴嚏。
它有些疑惑的抬頭。
他不會在外面新的狗了吧?
不。
是新的貓咪。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時間,橘貓有些悲哀。
……
白虎望著蘇宇。
還在沉思。
還在思索。
還在權衡。
在它的眼中,蘇宇身上的氣運如日中天,刺眼至極。
而且,還有無盡的氣運,滾滾而來,不斷地融入蘇宇的體內。
這樣的人……
得罪不起。
但是,這話該怎麼說?
沉默了一會兒,它突然說道:「罷了,昔年我與人族有舊,今日,便不為難你了。」
「只是,這裡終究是我的道場,你想要路過,得交錢。」
蘇宇聞言,先是一喜。
可很快,面色微變,弱弱地問道:「道友,過路費得多少?」
白虎湊過頭來,低聲說道:「給我一塊仙石,我就讓你過去。」
很快,白虎抬頭,聲傳數萬里,冷冷說道:「沒有一百萬仙石,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蘇宇目露怪異之色。
一枚儲物戒指飛出。
白虎抓住了儲物戒指,在那裡面,居然存放著……兩塊仙石。
「算你識相。」白虎神色倨傲地說道:「念在這一百萬塊仙石的份上,今日,許你從我的道場路過。」
白虎的身影消失。
蘇宇神色一松。
這白虎,真是奇怪。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不過,給它兩塊仙石,等於沒給。
蘇宇不再低調,而是身影扶搖直上,朝著遠處橫渡而去。
一步走出,便是三千里。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出了白虎的道場。
途中的時候,沒有一頭異獸,敢對蘇宇動手。
最終,它們目視蘇宇離去。
離開了白虎的道場,蘇宇突然目露怪異之色,內天地中,「慫」字神文,變得璀璨。
當時,被蘇宇碎滅過一次,可後來,它又誕生了出來。
之後,它便一直沉寂。
很少會提升。
可現在,隨著蘇宇走出了白虎道場,「慫」字神文竟然飛快地提升了起來。
蘇宇面色一黑。
請你不要羞辱我。
我這是慫嗎?
為了接他們回家,我委曲求全,這哪是慫了?
信不信,再過一些天,我殺得它們丟盔棄甲?
「慫」字神文,提升得更快了。
蘇宇的面色更黑了。
很快,蘇宇止步。
抬眼,朝著遠處望去。
眼眸中,滿是忌憚之色。
再往前,很可能會遭遇那一頭巨猿。
那巨猿,不比白虎弱。
白虎還好說話。
可那巨猿就未必了。
白虎被挖出,至今還沒看到殺生,可那巨猿,在被挖出後,一棍子便捅破了蒼穹,長棍橫掃,數十頭巨獸慘死。
它拖著巨獸,坐在一座山頭上,大快朵頤。
這樣的巨猿,怕是很不好溝通,很可能要親自打上一場,才能罷休。
再糟糕一點,便是即決高下,也分生死了。
蘇宇深呼吸一口氣,身影落下,十分低調地前行。
每前行一段距離,蘇宇都會變身為山河中的仙禽異獸。
以它們的身份,隱藏自己,希望能安全渡過。
一路,順暢無比。
但是,在即將走出巨猿的地盤時,蘇宇突然寒毛倒豎而起。
巨猿來了,它攔住了去路。
「小娃娃,變化之術倒是不錯。」巨猿俯視著蘇宇,它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說道:「但是,我修煉了了不得的瞳術,你這變化之術,道行太淺,或許瞞得過旁人,但是,卻瞞不過我。」
「大夏守夜人蘇宇,見過道友。」蘇宇聞言,乾脆不再偽裝,恢復真身,笑著說道。
「你竟然喚我道友?」白猿目露凶光,但不知為何,竟是忍住了,沒有對蘇宇動手。
頓了頓,巨猿問道:「小娃娃,我且問你,你從那山君的道場路過,那山君,為何沒有刁難你?」
山君,指的是老虎。
在這裡,指的是那白虎。
「我給了那山君一百萬仙石。」蘇宇想了想,說道。
「小娃娃,人呢,得老實一些。」巨猿望著蘇宇,凶光畢露,說道:「我的瞳術,不但能看破你的變化之術,也能看出你是否撒謊。」
「你在騙我!」
巨猿抓起棍子,指著蘇宇,冷聲說道:「說實話,不然,我會殺了你!!!」
蘇宇聞言,嘆息一聲,說道:「不瞞道友,我給了山君兩塊仙石,然後,它便讓我過來了。」
巨猿聞言,目露沉思之色。
是這樣麼?
其實,它都看到了。
但是,它只看到了儲物戒指,至於儲物戒指中,到底有多少仙石,那就不知道了。
眼下,望著蘇宇,巨猿不斷沉思,過了一會兒,才繼續問道:「就這?」
「就這。」蘇宇點頭。
巨猿思索了起來。
很快,它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忍不住暗暗罵起了白虎。
哼!
一定是故意放這小娃娃過來,想讓我殺了小娃娃。
這小娃娃身上,氣運非凡,我哪敢殺?
真殺了,我也死定了。
好一招借刀殺人。
幸好,我這雙眼睛,修煉了一門至高的瞳術,這才看出了小娃娃身上的氣運,如日中天。
要不然,今天必定遭殃。
「小娃娃,你很誠實,現在,你可以走了。」巨猿的身影消失。
蘇宇鬆了口氣。
「多謝道友。」蘇宇的身影沖霄而起,迅速遠去。
一路前行,暢通無阻。
可是,在路過一片黑色的山脈時,一抹漆黑的身影瞬間扶搖直上,朝著蘇宇殺來。
那是一尊山神。
但是,其身上,一片漆黑。
蘇宇止步,目光一凝。
這山神,讓蘇宇覺得似曾相識。
很快,蘇宇就知道了。
這山神的氣息,和黑悟空、黑觀音、黑金剛、黑如來很像。
只是,沒有它們那麼強罷了。
當然,只是相對不強而已。
實際上,在蘇宇的眼中,這黑山神依舊強大得可怕。
不比巨猿,不比白虎弱。
甚至,隱約間,好像還要強上一些。
「死!」
黑山神目光鎖定蘇宇,悍然殺來。
剎那間,天黑了。
眼下,天還不曾亮,還是凌晨。
但是,再沒亮,也不至於什麼都看不到。
尤其是修行中人,如蘇宇這樣的存在,哪怕是十萬里之外,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可眼下,天徹底黑了,一點點光都沒有了。
在蘇宇視線中,什麼都看不到,仿佛自己變成了瞎子一樣。
隱約間,蘇宇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無聲無息地滲入體內。
隨著這些東西的滲入,身體漸漸失去控制。
蘇宇面色一變。
「雷殺。」
蘇宇輕哼一聲。
剎那間,一張紙牌飛出。
其上,寫有「雷殺」二字。
蘇宇不知道的是,這「雷殺」二字,為長生仙當年親自書寫。
其上,蘊含著大恐怖。
無盡的黑暗中,不存在任何光明。
在這裡,唯有黑暗。
嗤啦!
可在這時,一道驚雷,倏然在無盡的黑暗中划過,照亮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