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有沒有跟金山礦業談賠償的問題?」
梁秋香深吸一口氣,問老人。
「賠償?賠他奶奶個爪!」
「前年,我們村支書找金山礦業談這件事,都沒說到賠償的問題,就被打出來了,人家有錢有勢,不是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惹得起的。」
老人無奈地說道。
「老孫頭,你又瞎說什麼呢?」
正在這時,金山礦業的後門開了,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小年輕走了出來,指著老人的鼻子吼道。
「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老人嚇得直哆嗦。
「沒說什麼?」
「我看你可是在這白話半天了,跟我玩睜眼說瞎話是不是?」
黃毛不依不饒道。
「我真沒說什麼,我就講了講我們村的歷史,不信你問他們。」
老人用眼神求助梁秋香和宋思銘。
「確實,他們村子的歷史,還是比較悠久的。」
宋思銘配合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
黃毛信以為真,隨後警告老人,「老孫頭,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自己清楚,再讓我看見你,在這瞎溜達,別怪我不客氣。」
「可是,我的地在這啊!」
老人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你的地在這?是我讓你的地在這的嗎?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你的地搬走,要麼有多遠滾多遠!」
黃毛煞有介事地說道。
「地怎麼搬?」
老人一臉苦笑。
很明顯,黃毛給他的就只有一個選擇——有多遠滾多遠。
下一刻,老人登上小三輪,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梁姨,我們也走吧!」
宋思銘轉而對梁秋香說道。
「好。」
梁秋香是來暗訪,不想因為一個黃毛,而節外生枝。
但黃毛卻一伸手,攔住了梁秋香和宋思銘。
「別著急走,先說說你們是幹嘛的。」黃毛打量著梁秋香和宋思銘說道。
「我們是省社科院的,專門研究古村落,聽說寧川縣古村落比較多,特意過來走訪收集資料。」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宋思銘馬上給自己和梁秋香安排了新身份。
「社科院,研究古村落……」
黃毛靠著宗族關係,才得以到金山礦業上班,小學沒畢業的他,根本不知道社科院是個什麼單位,更不知道,古村落有什麼好研究的。
「這些我都沒興趣,我就想問問,你們剛才拍照了嗎?」
黃毛黑著臉說道。
「拍照?」
「沒有拍照。」
宋思銘堅定地搖搖頭。
「對,沒拍照。」
梁秋香配合道。
「光說沒用,把你們的手機拿出來,我檢查一下。」
黃毛對宋思銘和梁秋香說道。
「檢查手機?」
這是梁秋香和宋思銘沒有想到的。
「手機涉及隱私,你無權檢查。」
梁秋香當即說道。
「無權檢查?」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這裡是金山礦業,在這裡,我們姓趙的,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王法!不把手機交出來,你們今天就走不了!」
黃毛不由得冷笑起來。
「那我們要非走不可呢?」
梁秋香冷笑一聲。
「非走不可?」
黃毛轉回身,喊了一嗓子,「都出來!」
隨著他的聲音,十幾個穿保安制服的人,從金山礦業的後門湧出,將梁秋香和宋思銘團團圍住。
「怕出意外,怕出意外,還是出意外了。」
宋思銘心中感慨。
不過,他也沒有慌,就這十多個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你們到底是主動交,還是被動交?」
黃毛卻自以為勝券在握,問梁秋香和宋思銘。
「我想試試被動交。」
這種時候,再想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已經不行了,宋思銘乾脆也來硬的。
「好,有膽色!」
黃毛命令保安,「先把這小子撂倒。」
「沒問題,四哥你就請好吧!」
那些保安也都是趙家村的,立刻一擁而上。
但很明顯,這是一群烏合之眾。
平常做的就是抽菸喝酒,欺負老頭,根本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宋思銘瞅準時機,三拳兩腳就把十幾個保安給解決了。
保安一個個疼得齜牙咧嘴,趴在地上,能站著的,就只剩下黃毛。
「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
黃毛故作鎮定。
「你又沒有親身嘗試過,你怎麼知道我有兩下子?」
宋思銘作勢要打黃毛。
黃毛嚇得連連後退,一個不小心,「撲通」一聲,摔了個屁股蹲。
「記住了,這是金山礦業門外,不歸你們管,任何人想拍照就能拍照。」說著,宋思銘拿出手機,對著周圍的田地,就是一頓拍攝。
這無疑是踩臉挑釁。
「你……」
黃毛卻敢怒不敢言。
「梁姨,我們走吧!」
擔心金山礦業的大部隊很快就會趕過來,隨後,宋思銘收起手機,對梁秋香說道。
「走吧!」
梁秋香點點頭,率先上車,宋思銘緊隨其後。
商務車啟動,司機一腳油門,汽車向著遠處駛去。
「四哥,你沒事吧?」
等商務車消失不見,那幫保安才站起身,去扶黃毛。
其實,他們傷得根本不重,剛剛不站起來,主要是槍打出頭鳥,一旦站起,很容易再被宋思銘蹂躪一番。
「我沒事,但那個王八蛋的事大了。」
「馬上給各個路口打電話,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給我攔住那輛商務車。」被稱為四哥的黃毛咬牙切齒地說道。
作為金山礦業保安部的副經理,他還從來沒有在自己的家門口,吃過這麼大的虧,剛剛丟了多少面子,必須連本帶利拿回來!
商務車內。
梁秋香望著宋思銘,嘆聲說道:「你還真是盡得王宇堂的真傳。」
「你認識我王叔?」
宋思銘驚訝道。
她還以為梁秋香只跟霍飛燕相熟。
「何止是認識。」
「想當年,我還跟他學過散手呢!」
梁秋香呵呵笑道。
「原來領導您也是練家子。」
宋思銘這才明白,梁秋香為什麼敢帶著一個秘書,一個司機,到從沒去過的地方暗訪,原來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你可不是練家子,我學了,但沒學會。」
「主要是你的霍老師告訴我,你是王宇堂的親傳弟子,有你這個秘書兼保鏢在,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梁秋香旋即糾正宋思銘。
兩人正說著,商務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