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樂學智被開除後,陸凡和杜文龍激動的差點放串鞭炮慶祝,成就感爆棚,高興在辦公室喝了個酩酊大醉,但這次風潮也僅僅是讓樂學智丟了工作而已。
往往一個事件或醜聞,從擴散到人盡皆知,或處在風口浪尖被追討與問責,或成為公眾口中茶餘飯後談資,到話題熱度減退直至被人遺忘,整個過程節奏之快,時間之短,令人驚嘆。
再多謾罵都會隨時間煙消雲散,再嚴重的事件都會歸於平淡,因為民眾是健忘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天的太陽依舊升起,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7月,大學進入暑假,朱江林、王蒙恩、黃嘯宇、鄧駿馳陸續回到寧陽,相約去柏樹灣。
陸凡得知後自然舉雙手歡迎,承諾給他們安排森林一日游,什麼垂釣、露營、烤全羊都不在話下。
年輕人多少有些虛榮心,柏樹灣是陸凡的地盤,他想讓同學們知道,自己過得並不差!
經歷了高考的洗禮過後,周天慧踏進了長安外語學院的殿堂,見識增長了,性格活潑了,再加上天生麗質難自棄,追求者如過江之鯽,但她拒絕了所有的曖昧,因為心中住著青梅竹馬的「小丈夫」,二十年根深蒂固的影響不是輕易能改變的,更何況周天慧骨子裡極其傳統。
周天慧很清楚爸爸的「背信棄義」對陸凡傷害有多深,一直在內疚、自責。
那個木頭不是等著就會來,畢竟被傷了自尊。
所以,這個假期她要去找陸凡,去爭取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至少要認認真真表達自己的心意。
搭上前往柏樹灣的班車,周天慧的心情很忐忑,她不知道陸凡會如何對待自己,如果繼續冷眼相對,自己該怎麼辦?
剛下車,周天慧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些閒得蛋疼的人在背後評頭論足,窮鄉僻壤的柏樹灣很少來這種青春靚麗的大學生。
周天慧走到一個商店門口,輕聲問道:「請問,林場怎麼走?」
一名鄉政府幹部調笑:「妹子,你找誰?」
看到一群人看著自己,周天慧紅著臉說:「我找陸凡。」
「哦,你找陸場長,朝著這條路直走,走到頭就看到了。」
「謝謝!」周天慧趕忙轉身離開,身後發出一陣笑聲,還有人說,是不是陸場長媳婦來了!
周天慧害羞的奪路而逃,後面的笑聲更大了。
到了林場,看到兩個人蹲在右邊平房門口聊天,周天慧走過去問:「請問陸凡在這上班嗎?」
李逸風仰起頭,笑著問道:「找我們場長?倒是在,你是他什麼人?」
陸場長?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周天慧很是驚訝,心想陸凡這麼快就當場長了?她可知道,在一個鄉鎮,林場場長算是大人物。
跟陸凡什麼關係?同學?好像不是,是校友。老鄉?一個老鄉,找人家幹什麼?
情急之下,周天慧赫然說出的答案讓李逸風和王玉龍目瞪口呆!
「我是他媳婦!」好像在宣誓主權。
只見二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起身後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直衝辦公室嚷嚷:「場長,快出來,你媳婦來了!」
杜文龍先跑出來,看到來人笑著說:「天慧,你怎麼找到這了?」
「我來看看你們。」
「是看凡哥吧?」
陸凡出來看到是周天慧,驚訝的說:「你怎麼來了?」
周天慧羞羞答答的說:「我來看看你,不行嗎?」
陸凡有些尷尬,總不能把人晾在門口,便說:「進來坐!」
杜文龍正準備跟著進去,卻被李逸風和王玉龍拉走,低聲說:「想進去當電燈泡?快說說,她真是場長媳婦?」
「小時候定的娃娃親,不過前兩年退婚了。」
「呀,還真是!有意思,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這麼俊的女孩,場長乾脆收了吧!」
周天慧進門後看到凌亂的辦公室,放下背包就開始收拾,還數落道:「你們男人就是邋遢,單位辦公室也不說收拾的乾淨些。」
陸凡趕忙阻止,可攔不住勤勞的周天慧,總不能把人按住。
「你怎麼來了?」
「為啥不能來?我是你媳婦!」
「那不算!再說,已經退婚了。」
「退婚的是我爸,我又沒說啥?」
「天慧,你已經上了大學,以後有更精彩的人生。小時候定親是大人的戲言,以後咱不說這事,過去的就過去了,再說老提這事,對你名聲不好,以後還怎麼找婆家?」
「你也知道呀?從記事起,我就知道是你陸家的媳婦,早就沒法嫁人。你從小就照顧我,處處維護我,總不能因為我爸的一句話就行同路人吧?凡哥,你了解我,我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這上了大學就是不一樣,陸凡竟然無言以對。
但是,剛經歷過王靨薇的打擊,陸凡的心思完全不在感情方面,現在一門心思想搞樂學智,便婉言拒絕:「天慧,我們還小,我現在的心思在工作上,在這個社會想站穩腳跟很難。你也有學業要完成,有大好的前途,咱們以後不提這事。」
周天慧邊掃地邊說:「反正我生是你們陸家的人,死是你們陸家的鬼,你不能做陳世美!」
陸凡有些無語了,是你家先退親好不好?現在反而倒打一耙,跟誰說理去?
周天慧這次打定主意,要勇敢的爭取逝去的「婚姻」。
其實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再加上村里人經常拿這對「小夫妻」開玩笑,懵懵懂懂的接受了彼此,在對方心裡有特殊地位。
近二十年根深蒂固的影響,沒那麼容易視而不見。要不是周正邦棒打鴛鴦,陸凡真覺得周天慧就是自己的媳婦。
算了,來就來了,好吃好喝招待就行。
不一會,陸瑤興沖沖的跑進來,拉著周天慧的胳膊來了個神助攻,笑嘻嘻的說道:「嫂子,你來了!好好管管我哥,一天抽兩盒煙,天天喝酒!」
陸凡特別尷尬,乾脆出去抽菸,又看見杜文龍他們在旁邊「淫蕩」的笑著。
「場長,叔叔真有眼光,早早就給你占下這麼漂亮的媳婦,哎,我都快三十了,還打光棍!」
「逸風,不要胡說,都什麼年代了,不興那套了,老人瞎胡鬧。」
王玉龍笑道:「場長,大學生呀,打著燈籠難找,還主動找上了門,我覺得要趁此機會,乾脆把生米煮成熟飯,否則人神共憤呀!」
陸凡沒有理會,這種事越描越黑,反而擔心那群同學上來會誤會,這個「媳婦」班裡的同學都知道,誰讓杜文龍嘴上沒個把門的,見了周天慧就叫嫂子,弄的陸凡的娃娃親在學校人盡皆知。
人常說,擔心什麼來什麼。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朱江林幾人浩浩蕩蕩的從大門進來,看見坐在牆角曬太陽的陸凡,都大聲嚷嚷:「凡哥,我們來了,肚子餓扁了!」
陸凡趕忙過去迎接,沒想到他們還帶著陳麗瓊,略微有些尷尬的說:「歡迎你們,就是有個意外,周天慧上午來了!」
「小嫂子也來了?」話音剛落,黃嘯宇就看到陳麗瓊的臉色變了,趕忙岔開話題說:「凡哥,大魚大肉準備好了嗎?」
其它人看著陸凡笑的很曖昧,誰都知道班花對陸凡有好感,這下有好戲看了。
不過,陳麗瓊的表情馬上多雲轉晴,同桌的娃娃親她高一的時候就知道了,也沒見他倆有多特殊,而且還很不齒,不都退親了?怎麼周天慧還厚著臉皮來找陸凡?
陸凡帶著大家直接去了灶房,讓杜文龍叫其它人也去吃飯。
廚師陳天浩剛把羊肉盛好,還有一大盆排骨、一大盆魚燉豆腐、一大盆羊雜碎、一大盆熬酸菜,整個灶房都飄蕩著肉香味,看的眾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不一會便狼吞虎咽。
周天慧和陸瑤有說有笑的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坐著陳麗瓊,臉色微變,不過馬上神色如常,心想,有本宮在,爾等皆為嬪妃,我可是有名分的,絕對不能慫。
周天慧拉著陸瑤,特意坐在陳麗瓊旁邊,熱情的招呼:「麗瓊,多吃點,柏樹灣的羊肉很出名。」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樣子。
陳麗瓊真想說,裝什麼大尾巴狼?你不也今天來?說不定還是不請自來!
好勝心上來後,陳麗瓊笑著回應:「妹妹也多吃點,別給我同桌省!」
兩人相視一笑,笑的旁邊的陸瑤好不自主,不過心裡美滋滋的,哥哥有人爭是好事,她不介意有兩個嫂子。
年輕人在一起,就是有無限的活力,讓陸凡感覺又回到了學生時代,臉上的笑容沒停下過。
聽著他們分享學校的趣事,陸凡打心眼羨慕。
大學,對於他們只是人生中的一段旅途,但對陸凡和杜文龍是遙不可及,只能把這份遺憾深深的埋藏在內心深處。
肚子填飽後,陳天浩端上來四涼四熱的下酒菜,大家繼續開懷暢飲,今天必須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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