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省紀委監察一室主任林長平按照省委、省紀委指示,正式成立專案組,從全省抽調人員120名,對周家口市數據造假展開全面的調查、審查。
一時間,周家口市風起雲湧,市長雷行行焦躁不安地坐在辦公室,不停的撥打著電話。
「部長,這不是明顯找茬?哪個地方不存在這種問題?用得著上綱上線嗎?這不是明擺著給我難看?」
省委宣傳部部長秦孟陽無奈道:「早就給你說,他不是善茬,否則能走到現在的位置?你以為你做的毫無破綻、天衣無縫,但世界上哪有密不透風的牆啊!就算沒有證據,僅憑懷疑人家就能把矛頭指向你!我早就勸你,小道不可取,只會徒增笑料,你卻始終充耳不聞、一意孤行!」
「部長,事已至此,多數無益,現在的問題是他要小題大做,這該如何是好?」
「你以為數據造假是小事?小雷,你要看得清形勢,現在各級對數據造假是『零容忍』,露頭就打,近幾年的數據基本上真實了,只有個別地區犯這種錯誤。就像唐冰書記昨天講的,這是錯誤的政績觀導致的,省委、省政府沒讓你造假吧?
陸凡那你就不要想了,他不可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我覺得你還是去找劉老吧!不要添油加醋,主動承認錯誤,爭取得到劉老的諒解。我告訴你,這件事可大可小,萬一給你背個處分,短期內你別想提拔重用了!」
秦孟陽猜的沒錯,陸凡確實打算下死手,來而不往非禮也,能光明正大的打壓,憑什麼要放過你?他沒有那麼大的格局,做不到以德報怨。
11月4日,陸凡返回省里,但督導組和專案組沒有閒著,把周家口市查的「雞飛狗跳」。
上午,三名縣委書記、四名縣長、十五名局長被專案組約談;下午兩名縣委書記、四名縣長被專案組約談;到了快下班時間,分管經濟的常務副市長被林長平親自約談,矛頭慢慢的指向了市長雷行行。
回到省里,陸凡來到唐冰書記辦公室,詳細匯報了周家口市數據造假的問題。
唐冰聽後震驚不已,說道:「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竟然存在30%的水分,李君和雷行行真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呀!」
陸凡回道:「書記,據我了解,此事和李君關係不大。周家口市的政治環境存在很大的問題,市委的意志往往得不到有效的貫徹,這很不正常。我建議省委對周家口市的領導班子進行適當的調整,支持市委的工作。」
唐冰沉思片刻說道:「陸凡,雷行行曾經擔任過劉老的秘書!」
這句話讓陸凡無言以對!想了想他還是說道:「書記,現在能確定,周家口市的數據造假是雷行行授意的,他對各縣區的經濟指標增長下了死命令,這是工作上的重大錯誤,亂作為是嚴重的違紀違法,是阻礙黨省委決策部署落地的絆腳石,我個人意見是不能容忍,還要嚴懲。不嚴懲,就會有『後來者』,不處理,不足以正視聽!如果書記不好開口,我可以在常委會主動提出。」
「陸凡,牽一髮而動全身,你讓我考慮一下。」
陸凡起身說道:「書記,那我先不打擾了,我表個態,無論省委如何決策,我都會堅決服從、堅決執行!」
11月5日,專案組發出通報,南縣、西縣、商縣主要領導,細化分解主要經濟指標目標任務到鄉鎮(園區)、企業,授意、指使、強令企業編造虛假統計資料,有關部門編造虛假統計數據代填、代報統計報表;有關單位和個人不如實反映情況,毀棄相關證明和資料,專案組對38名責任人進行審查調查。
陸凡指示林長平,要倒追責任、上查一級,既追究當事人責任,又要倒查追究主體責任、監督責任、領導責任;既追究黨紀責任,也追究法律責任。惟有如此,方能為統計工作排除「政績干擾」,讓《統計法》受人敬畏。
11月6日,陸凡返回南苑市,第一時間聽取了省統計督查組組長的專題匯報。
南苑市的統計督查由常務副省長黃崇州負責,由省統計局的一名巡視員帶隊,督查了好幾天,愣是沒發現任何問題,這得益於南苑市從2022年開始就摒棄了數據造假的「陋習」。
下午三點,陸凡召開常委擴大會議,聽取五個專項攻堅匯報,聽取市政府經濟工作匯報,聽取各縣區及重點部門工作匯報,陸凡逐一點評,並提出具體的要求。
爛尾攻堅行動,239個問題樓盤達到了問題清零。陸凡要求,全市上下要圍繞「保交樓、保民生、保穩定」的目標,以更加堅決的態度、更加果斷的措施,爭分奪秒、一鼓作氣、真抓實幹,全力以赴打好爛尾樓整治攻堅戰,力爭6個月內全部交房。堅決實行「一樓一策」,嚴格工作程序,把好政策關、法律關、決策關,嚴防項目「帶病」闖關。通過整治清零,進一步提升城市品質,樹立南苑的良好城市形象。
關於創建「三無」信訪縣區,陸凡指出,要對85個信訪積案和難案進行集中攻堅,12月底必須全部辦結,實現「動態清零」。要一案一策,明確任務書、路線圖,上下聯動、左右協同化解矛盾。市委、市政府組建督查專班,每周一調度、一匯總、一通報,確保清倉見底、案結事了,決不能讓南苑人民帶著委屈過日子。
會議開到晚上十點才結束,整整開了七個小時,但大家毫無怨言,反而幹勁十足!
會後,陸凡又把市長蘇祥海、副書記王弘、常務副市長趙浩銳、紀委書記杜文龍叫到辦公室,繼續談工作。
陸凡重點交代了經濟運行和重點項目建設,剩餘兩個月錨定2500億GDP的目標不放鬆。
陸凡強調,要全面保障營商環境,重點支持胖襲來和萬禾農牧的發展。
交代完工作後,陸凡說道:「最近有個新聞,不知道大家關注到了沒有?就是『優衣褲』不使用西域棉。」
蘇祥海回道:「書記,聽說了,外交發表了聲明,西域棉花是世界上最好的棉花之一,希望有關企業能夠排除政治壓力和不良干擾,獨立自主做出符合自身利益的商業決策。這明擺著是給了壓力,要求『選邊站』。」
陸凡問道:「南苑有沒有『優衣褲』?」
常務副市長趙浩銳回道:「新田廣場一樓有一家,我還去逛過。」
陸凡堅決地說道:「他們不需要西域棉,那我們也不需要『優衣褲』!祥海,想個辦法,把那家店關了吧,我眼皮子底下決不允許出現『吃飯砸鍋』的現象!高科技產品沒辦法,需要買人家的,但爛慫幾件衣服,不穿能掉肉?真是不知所謂!」
蘇祥海笑著說道:「書記,放心吧,完不成任務你唯我是問!」
陸凡說道:「行,做的乾淨點,不要落人口舌。你們幾個先回去,我跟祥海聊點事情。」
幾人起身告辭,但都表示出對陸凡的關心,讓書記早點休息。
等人走後,陸凡直截了當說道:「祥海,剩一個多月了,我看了下還差1100多億,就能達到萬億GDP,千萬不要掉以輕心,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都在關注,可以說這是咱們華原今年的頭等大事。」
蘇祥海堅決回道:「請書記放心,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段時間我調研了市裡的規上工業企業,僅憑他們就能達到1000億增加值,保守估計四季度能超過3000億,我們一定能在書記的帶領下,創造輝煌的成績!」
陸凡點了點頭說:「我感覺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等南苑拿下萬億GDP的殊榮後,我會卸任南苑市委書記。同時,我會全力推薦由你接任市委書記,所以,這段時間你要加把勁,把南苑的各項工作都抓在手裡,爭取不出任何紕漏。另外,你再謀劃一下,做一件聲勢浩大的民生實事,為你造勢。」
蘇祥海面露難色,說道:「感謝書記提攜,但我想不到該干點什麼,小打小鬧沒意思,大的方面又沒有成熟的想法。」
陸凡笑道:「讓你花錢都不會?財政上沒錢了?」
「財政現在是前所未有的充盈,這完全是書記的功勞,不該花的錢咱們南苑是堅決不花,勒緊褲腰帶過緊日子。」
「祥海,政府過緊日子,是為了讓老百姓過好日子,錢放著一點用都沒有,我給你個思路,群眾所需,就是我們努力的方向,你要問需於民、問計於民,注重從老百姓急難愁盼中找准發力點和突破口,增強群眾獲得感、認同度。我建議,拿出一大筆資金,扶持農村產業,尤其是綠色種植、養殖的補貼!」
「好的,書記,我先謀劃,你再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