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速後，陸凡叮囑杜文龍：「去了市紀委，一定要服從曉華書記的領導，工作上擔當作為、盡職盡責、精益求精，爭取多辦案子，拿成績說話，下次調整的時候，爭一爭紀委常務副書記。」
杜文龍笑著說：「我早就心癢難耐了，在甘水整整一年都沒辦案，實在不得勁。凡哥，你放心吧，去了市紀委，我把主要精力放在辦案上，爭取多拿下幾個腐敗份子。哦，對了，這次兄弟們都進步了，想跟凡哥一起聚聚。」
陸凡說道：「先熟悉工作吧，市政府一點也不輕鬆，甚至是全市最忙的崗位。我要是能抽開空，你再聯繫他們。」
「凡哥，市政府的副秘書長，一個去了縣裡任職，一個去了國有企業，聽說市政府辦爭的頭破血流，就等你這個『主事人』上任。」
「已經有人活動到我這了，提拔使用幹部要用當其時，用其所長，在合適的時間，把合適的人放在適合的崗位上，才能最大限度激發乾部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剛去政府辦，還是要以穩妥為主，幹部在成長的不同階段，其思維、心態、性情、能力、素養各不相同，培養使用也應因時而異。」
杜文龍笑著說：「政府辦再重要，也只是一個小單位。凡哥把一個縣、幾百個領導都能捋順，『調理』一個單位自然不在話下。」
回到市里，已是深夜，兩人住門對門，回家後又聊了一夜。
第二天，陸凡早早起床，收拾一番後去了市政府小灶吃早餐。
這是以前沒有過的待遇，市政府秘書長是唯一有資格的處級領導，其他人都是市級領導。
到餐廳，常務副市長張榮秋朝陸凡招了招手，陸凡笑著走了過去，坐下後打招呼道：「兩位張市長，我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反正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兵，竭誠為領導服務！」
常委副市長張師斌笑著說道：「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來了！儘快把我的副秘書長配到位，沒趁手的人很耽誤工作！」
陸凡回道：「保證執行命令，但領導先得給我指示，我的工作才能有方向！」
張師斌說道：「商貿科科長胡可滿一直配合我的工作，用著趁手，能力也不錯。」
陸凡問道：「您跟瑞芳市長談了嗎？」
張師斌搖了搖頭說：「你是秘書長，我給你匯報就行了！」
陸凡趕忙作揖求饒：「市長，您這話讓我情何以堪，傳出去我還怎麼在市政府混？千萬不敢了！」
張師斌笑道：「你是大管家，不給你匯報給誰匯報？」
正說著，市紀委書記吳曉華走了進來，看到陸凡後直接坐了過來，拍了拍陸凡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小子終於回來了！」
到了飯點，領導們陸續都來了，都熱情的跟陸凡打招呼，這張桌子坐的滿滿當當的，有組織部長張自強、市委副書記郭志濤、副市長邊繼得、政法委書記陳梓駿、公安局長葉晨。
不一會，市長李瑞芳走了進來，看到如「眾星捧月」的陸凡，笑著說：「我的『大管家』到位了，看來這裡沒我的位置了！」
陸凡趕忙起身，給李瑞芳市長讓位，幾個副市長也起身示意。
李瑞芳笑著說：「都坐，又不是只有這張桌子。」說完，她走到旁邊的餐桌坐下，服務人員趕忙幫著上飯菜。
陸凡自覺的端著碗筷坐了過來，請示道：「市長，我還沒去辦公室，今天有什麼重要安排嗎？」
李瑞芳說道：「農業部有個副司長下來調研，我得陪同一下。你剛來，先熟悉工作，今天你『看家』。」
沒說兩句話，李明洲書記進來了，所有人都起身向領導問好。
李明洲笑著跟大家打了聲招呼，自然而然的坐在陸凡旁邊，笑著說：「到崗了就服務好瑞芳市長！」
陸凡沒有言語，但點頭示意，這沒他的「操場」，領導說話輕易不插嘴。
李瑞芳說道：「書記，陸凡到位了，我想調整一下政府辦的人事，尤其是副秘書長空缺，不能有效的服務各位副市長，工作上挺耽誤事的。」
李明洲點了點頭，把組織部長張自強叫了過來，安排道：「按照市政府的意見，先拿方案，把幾個副秘書長配備到位。」
「好的，書記，等市長得空了，我去請示。」
小小的餐廳，大大的學問，這裡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大家看在眼裡，回去後都會仔細揣摩、認真研究，而且備受全市領導幹部關注，這裡就是迎江政治的風向標和「晴雨表」。
等李明洲書記走後，李瑞芳也放下筷子，陸凡也跟著起身，吃沒吃飽不重要。
從今天開始，陸凡就是李瑞芳的「大管家」，必須亦步亦趨。
跟著市長來到辦公室，李瑞芳說道：「陸凡，今天你這個市政府秘書長、市政辦主任就算正式上任了，我也不專門開會宣布了，你去各個副市長那轉一圈就行了。剛才你也聽到了，空缺的崗位要儘快配備。如何選人、怎樣用人，政府在全市有『風向標』意義，要做到公道待人、公平識人、公正用人，選出思想過硬，素質過硬的幹部。分寸你自己把握，跟各位副市長徵求一下意見。」
這就放權了？陸凡忙說：「市長，我對政府辦還不是很熟悉，不敢胡亂出主意。」
李瑞芳笑著說：「再不熟悉，也比我熟悉吧？我連大多數人的名字都叫不對，你這個大管家就是來為我分憂的！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先徵求各方面意見，把方案拿出來，再開黨組會研究。」
看出來領導不是客氣，陸凡也不推辭，說道：「好的，市長，我先徵求各位領導的意見，形成初步的方案後，再向您匯報。」
李瑞芳點了點頭說：「陸凡，你在基層工作過，乾的也很出色，有什麼好的意見、建議要及時跟我溝通，可不能藏拙。」
「請市長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服務好、配合好您的工作。」
「這段時間，我發現企業對市政府制定的『惠企』政策不是很『感冒』，甘水去年新增的五上企業最多，你對此有什麼看法？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凡想了想，說道：「市長，那我就談談我的粗鄙之見，如有不妥，請您批評指正！通過我跟企業的接觸，了解到企業普遍感受政策過多過雜，企業的獲得感、滿意度達不到政策預期，一方面是政策公開不及時、宣傳不到位，企業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麼個惠企政策；再一方面政策的專業術語多、新詞多，咱們的企業老闆很多都，他們根本看不懂，又嫌麻煩；還有一方面，普惠性政策力度太小，企業獲得感不大，可以說他們根本看不上那幾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嫌麻煩。對標型、評選型的政策力度大，但專業性強，甚至申報有風險，享受需謹慎，企業乾脆就不報了。
我在企業調研的時候還發現，申報項目一般由會計負責，文件發到企業後，有的會計直接就『藏』了，因為報項目是他們的事，老闆又不給好處，所以會計們對申報項目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想的是最好一個都別報，那樣他們就輕鬆了！」
李瑞芳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俗話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實踐出真知，基層長才幹，你講的非常到位，讓我豁然開朗。既然你有想法，那麼一定就有辦法。這樣吧，你組織政府辦，擬定一個《關於惠企政策集中公開宣傳落實工作機制的實施意見》，一定要親自把關，提交常務會研究。
咱們好不容易擠出資金，一定要在政策落實執行過程中，不打折扣、不走過場，不流於形式，不額外增設門檻，讓各項政策舉措真正發揮出應有之效。」
「好的，市長，我馬上落實。」陸凡深刻的認識到，嘴多就事多！
領完工作，陸凡剛出市長辦公室，市長秘書王明輝就迎了上來，笑容滿面的說：「秘書長，您的辦公室在306，我安排人收拾好了，我帶您過去。」
陸凡笑著說：「明輝，謝謝了！以後我們在一起工作，要相互配合，服務好市長。」
王明輝忙說：「好的，秘書長，我會勤匯報，有任何指示，您隨時吩咐！」
王明輝對陸凡的態度，代表了市政府辦全體領導幹部心聲。
陸凡雖然在甘水任職，但市里早就有了他的傳說，市委書記的大紅人，如今又被市長重用，到哪都能左右逢源，這算哪門子道理？放眼政府辦，沒有任何人敢扎刺，所有人都是一個想法，想盡一切辦法靠上去！
進了辦公室，陸凡發現，所有的辦公用品都是全新的，辦公室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在幾盆綠植的點綴下讓人感到格外舒適，一看就是精心布置的。
陸凡沖王明輝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