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連忙起身，「你們聊著，我去給周啟南倒杯水。」
林夢如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還是我去吧。」
周啟南擺手，「夢如，你就別忙了，就讓李東去，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
李東點頭，「沒錯，你們聊。」
等李東走遠，林夢如的眼神不由黯然。
這還是當年那個桀驁不馴，一心想要考入警校，立志做一名人民警察的李東麼？
似乎瞧出了林夢如的失落，周啟南洋洋得意道：「夢如，這也不能怪他。」
「現如今他的工作單位你也知道，民進鄉，鳥不拉屎的地方。」
「要是沒我使力，他這輩子都得困在那裡。」
「別說結婚，就算找對象都困難。」
「有我這麼一個在組織部工作的同學拉他一把，能讓他省去好幾年的努力，他不得好好表現一下嘛？」
「再說了，你真以為他今天是來找你的？」
林夢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周啟南笑了笑，「我在區委組織部工作的事，同學的圈子裡都傳遍了，李東他能不知道嗎？」
「之前幾次沒來參加同學會，就是故意躲著我呢。」
「李東也想張嘴求我幫忙，可他這個人你也知道，好面子，拉不下這個臉。」
「知道我今天會過來找你，乾脆就提前來了。」
「裝作偶遇，故意讓我感覺到威脅。」
「然後他好借著這個機會，讓我主動提起這事。」
「李東知道，我為了追求你，肯定會安撫他。」
「夢如，你被李東給利用了！」
林夢如好似晴天霹靂一般，「不可能！」
只不過，林夢如的語氣並不如何堅定，似乎連她自己也有些不確定這個答案。
如果一切不是周啟南說的這樣，李東剛才為什麼主動倒水？
曾經那麼一個桀驁不馴的人，會輕易低頭麼？
周啟南冷笑道：「不可能？」
「你還真以為他是當年那個李東嗎？」
「環境會改變人的一切。」
「不管李東當年再如何的優秀，在民進鄉那種地方待久了，是個人都會瘋！」
「在下面摔打了這麼久，他早就已經被社會磨平了稜角，怎麼可能免俗？」
「我就是有些氣不過，如果李東真想讓我出面幫忙調動工作，直接跟我說就是。」
「大家都是同學，難道我還能撒手不管？」
「他可倒好，借著我喜歡你，拿你當做籌碼。」
「呸，什麼東西！」
林夢如牙關緊咬，滿心失望道：「夠了，你別說了！」
周啟南趁熱打鐵，「夢如，你放心。」
「不管別人再怎麼變，我不會變！」
「我喜歡你，就像當年一樣！」
林夢如看著李東離開的方向，剛剛重燃起來的那個少女夢，仿佛被人用一盆涼水當頭澆滅！
李東純粹是不想理會周啟南，借著倒水的功夫撥通電話道：「喂，是楚總麼？」
「我是宋辭的同事，她讓我過來取車，您知道這事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試探問道：「請問，是警察網的宋主任麼？」
李東點頭，「對的，她還沒下班，拜託我過來幫忙處理，我已經在店裡了。」
男人恭敬道：「不好意思，我剛剛出門。」
「請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回店裡。」
「對了，敢問您怎麼稱呼？」
李東也跟著客氣道：「您太客氣了，我姓李，那我在店裡等著。」
電話掛斷，李東又順手接了杯水。
回去的時候，林夢如眼眶紅紅的，也不知道怎麼了。
李東把水撂下，「周啟南，你的水。」
周啟南頤指氣使，一副使喚下屬的口吻道：「李東，你再去給夢如拿兩張紙。」
李東挑眉，這個周啟南，還是真看不出眉眼高低啊。
不願意搭理你而已，指揮我你還指揮上癮了？
或許是對李東的失望，林夢如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了。」
「對了，啟南，你的那個折扣，得大老闆親自簽字。」
「剛才我去敲門，大老闆不在，好像是出門辦事去了。」
「今天能不能回來我也不知道，如果他不回來，就只能先交個定金，改天再辦手續了。」
聽見這個稱呼的轉變，周啟南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李東，這才眉飛色舞道：「沒關係，不急。」
「對了，你們大老闆我可聽說過，楚雄，楚總，非常有實力。」
「天州的這幾家奔馳4S店，好像都是他開的？」
林夢如點頭道：「算是吧，天州這邊的4s店，都是省城那邊授權的直營店。」
「這位大老闆就是省城總部那邊過來的，人脈很廣，政府相關的渠道全都能打通。」
兩人這邊自顧自的聊著，有意無意把李東晾在了一旁。
周啟南是故意看李東笑話。
至於林夢如，則是有些生氣被人利用。
李東樂得清靜，也不覺著尷尬，自顧自的聽著他們兩個閒聊八卦。
正聽得起勁，剛才還亂糟糟的展廳，瞬間安靜下來。
幾個有說有笑的女銷售，也全都恭恭敬敬的站好。
很快，外面走進來一個男人，氣場不弱，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虎步鷹眸，眼神睥睨！
所有的女銷售齊聲說道：「楚總好。」
剛才招待周啟南的王經理，也在第一時間上前道：「楚總，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都辦好了？」
楚雄沒接話，目光在展廳之內一陣搜尋。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跟李東對視的瞬間，楚雄當即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不理會王經理的詫異，楚雄快步上前。
周啟南等人離得遠，也聽不見具體對話。
只見王經理上前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楚雄就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周啟南有意表現，故意擺出一副無奈的口吻，「王經理還真是太客氣了，就為了給我簽合同，還專門把你們大老闆給叫回來了。」
林夢如不敢怠慢，神色瞬間變得恭敬。
周啟南笑了笑，「別緊張，都是朋友，等會我跟你們大老闆交代一聲，讓他關照你一下。」
說話的功夫，周啟南也站了起來。
掌管著天州所有奔馳授權店的大老闆，這種級別的人物，最起碼身價上億。
能量不小是肯定的，否則的話，吃不掉奔馳的品牌授權，也拿不下這個穩賺不賠的生意。
就連周啟南也有些意外，他不過區委組織部的科員而已，值得對方如此興師動眾的折返麼？
只不過當著林夢如和李東的面，這可是難得的表現機會。
周啟南不敢托大，主動迎了上去，「楚總，久仰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