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武沒有理會李東,徑直來到墓碑前。
燕子上前,替管武擺好祭品。
又將幾柱清香點燃之後,交到了管武的手裡。
端午上前祭拜,燕子緊隨其後。
祭拜過後,管武又將幾柱清香插進香爐。
打開一瓶酒,灑在了墓碑前。
不理會李東在場,管武感慨道:「兩位兄弟,大哥來晚了。」
「一路走好,你們的未盡之事,大哥替你們招呼。」
「只要有我管武一天,必然不會讓你們的家人兄弟遭罪,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說完這話,管武將酒瓶當場摔碎!
隨著管武的動作,好似摔杯為號,在場的一眾小弟齊齊上前。
直接把場內的氣氛,推向頂峰!
徐兵和王闖誰都站在原地沒動,眼神卻緊緊留意著四周。
唯獨李東,就像是感覺不到周邊的氣氛變化。
將一塊崩濺到腳邊的碎玻璃,抬腳踢開。
與此同時。
出去查看情況的小弟也折返回來,沒有近前,而是站在不遠處搖了搖頭。
意思很清楚,周邊並沒有警察埋伏。
管武看見這個示意,這才緩緩轉頭,迎面看向李東道:「李警官,也是來祭拜我兩位兄弟的?」
李東反問,「哦,你認識我?」
管武笑了笑,「李警官說笑了,李警官的大名如雷貫耳,整個天州誰不認識?」
李東踩著碎玻璃走上前,來到管武身前一步的距離。
懾於李東的強大氣場,有人不受控制的向後退了一步。
沒辦法,實在是李東名頭太盛,手上人命太多。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看見李東就跟看見閻王無異!
這也就是管武在場,否則的話,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在李東面前鎮定自若。
李東緩緩停住腳步,盯著管武說道:「我是警察,怎麼可能來祭拜兩個伏法的犯罪分子?」
「我今天是來找你的,順路看看他們。」
「畢竟他們伏法,也多多少少跟我有關。」
「我來露個面,也算是替他們在閻王那邊求個情,省著他們在地獄受苦。」
管武察覺到了李東語氣中的鋒芒,一聲冷笑道:「找我的?」
「第一次跟李警官打交道,看不出來,李警官還是菩薩心腸。」
李東聳肩,「菩薩心腸談不上,嫉惡如仇罷了。」
「魏華強和白城虎犯的事,下次落到我的手裡,還是同樣的結局,我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管武的語氣也隨之壓低,仿佛挑釁一般問道:「李警官,都說身死債消。」
「就算生前真有什麼天大的罪孽,都已經拿命去還了,難道還不夠嗎?」
「在我死去的兩位兄弟墓前說這些,未免不合適吧?」
「李警官,不覺著有些刻薄麼?」
說話的時候,管武眯著眸子,不善的氣息悄然外露!
換做普通人,肯定已經招架不住。
李東卻猶如未見,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看了一眼墓碑,隨即滿是不屑的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
「魏華強,白成虎,對你來說是忠肝義膽的兄弟。」
「但是對於那些天州的老百姓呢?對於那些被他們迫害過的家庭呢?對於那些被他們害得妻離子散的無辜人呢?」
「談虎色變,罪大惡極!」
「恨不得生啖其肉,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身死債消?拿命去還?」
「如果他們兩個認罪伏法,接受了法律和人民的審判,那我算他們身死債消!」
「就算生前真有天大的冤孽,也都已經償還清楚!」
「可事實是這樣嗎?」
「魏華強是在跟警方負隅頑抗的過程當中,被警方當場擊斃!」
「這是認罪嗎?不,這不叫認罪,這叫伏法啊!這叫死不悔改!這叫死有餘辜!」
「擊斃魏華強的時候,我也在場。」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魏華強的搶下,恐怕就要再添兩條無辜的人命,其中還包括一個不滿4歲的小女孩。」
「雖然魏華強不是我親手擊斃,但我可以告訴你,魏華強的死,天公地道,沒有任何人對不起他!」
管武眸子眯緊,眼神好似一匹刀鋒。
雖然在沒有接觸之前,他就已經對李東有了預判。
結果沒想到,還是低估了李東。
這個傢伙身上的鋒芒,何止是強盛?
簡直就像是一座山嶽,在李東的眼神恫嚇之下,任何的魑魅魍魎都無從遁形!
不經意間,管武的掌心,也已經沁出些許汗珠。
李東的語氣依舊犀利,「至於白成虎?當時我也在場。」
「自焚死的,面對警方的拘捕,同樣是負隅頑抗。」
「他以為他自己死的英雄?」
「狗屁!」
「敢做不敢當,敢當不敢認,敢認不敢罰!」
「這種人,算什麼英雄?」
「如果他都算了英雄,那些為了老百姓犧牲的公職人員又算什麼?」
「白成虎在臨死之前,還拉了兩人墊背。」
「不管這兩人跟他恩怨如何,也不管這兩人做過什麼錯事。」
「他白成虎自己都是戴罪之人,有什麼資格替天行道?」
「至於正義?」
「他配嗎?」
「他這種人都算得上正義,那我們警察又算什麼?」
管武招架不住,又不想輸了陣仗,只能反問道:「所以呢,李警官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咄咄逼人?」
「想通過我兩個兄弟的死,來彰顯你的英雄和大義?」
李東擺手,「管武,少跟我來這套。」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跟你隨便聊聊。」
「是你上來就拿腔拿調,拿什麼死人為大說事。」
「別覺著魏華強和白成虎的死有什麼天大的冤枉,也別想著替他們鳴不平。」
「我告訴你,這種人死了,那算是替社會除了一害,整個天州的老百姓都要敲鑼打鼓!」
「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
「所以,你也別在這裡跟我陰陽怪氣!」
「聽懂了嗎?」
管武笑了,「看不出來,李警官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李東眼神犀利的問道:「怕?我為什麼要怕?」
「我是人民警察,頭頂國徽,身穿警服。」
「真要是怕了你們這幫流氓混混,那我還當什麼警察,乾脆回家哄孩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