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解釋道:「金溪同學,你別多心,我們只是走個流程而已。」
「你只管如實交代,配合我們組織的調查就可以了。」
金溪試探的問,「是宋記者那邊出了什麼問題麼?」
唐寧搖頭,「送記者沒有出任何問題,我們只是過來也核實一下具體的情況。」
金溪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康寧卻緊追不放,「金溪同學,那你在直播間裡說的那些話,是有人教你的麼?」
金溪搖頭,「不是,都是我的真實表達。」
唐寧言辭再添幾分犀利,「那宋辭呢,在採訪過程當中,她有沒有對你進行誘導?」
「讓你覺著,華西集團的強拆案,可能跟省里的某位領導有關聯?」
金溪還是搖頭,「也沒有。」
「我說的那些,都是我腦子裡的想法,沒有任何人對我進行誘導。」
唐寧顯然不信,「如果沒有人對你進行誘導,你怎麼會知道省里的領導,又為什麼會將省里的領導跟華西集團扯上關係?」
不等金溪作答,唐寧敲了敲桌面。
「金溪同學,我知道你有顧慮。」
「畢竟宋記者在天州能量不小,她比我們先一步跟你接觸,也一定跟你談了很多。」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在這些問題上,你必須如實作答,對我們不能有絲毫隱瞞。」
「我們此次過來是代表漢東省委,請你給予我們絕對的信任。」
「這樣不光對你也好,對宋記者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還要提醒你,這件事涉及到省里的領導,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只要你及時交代,我可以保證,後續沒有任何麻煩會找到你的頭上。」
「但如果你在這個問題上有所隱瞞,又或者撒了謊,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詆毀省里的領導,這件事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你是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別說這個大學不能繼續念下去,甚至還有其他的說法。」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威脅你,而是想提醒你這件事的嚴肅性。」
「想讓你清楚,對組織撒謊的嚴重性。」
「所以,在你回答我的問題之前沒,請你一定要考慮清楚,想好了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隨著唐寧話音落下,房間內氣氛詭異。
陳組長跟一旁的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不由暗自苦笑。
看來唐寧跟宋辭之間還真是關係緊張,否則的話,唐寧為什麼會給金溪施加壓力?
不管天州那邊的調查如何,金溪嘴裡的證詞,才事關調查工作的最後走向。
如果金溪今天的話,有任何對宋辭不利的地方。
那麼宋辭再想翻身可就難了!
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到底能不能扛住唐寧的壓力!
金溪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謝謝唐組長的提醒,我心裡有數了。」
唐寧繼續發問,「好,那請你對我剛才的問題,進行如實作答。」
金溪抬起頭,字字鏗鏘的說道:「宋記者在採訪當中,沒有對我進行任何誘導!」
「我在直播間說的那些話,都是我的真實想法。」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省里的領導,又為什麼會將華西集團跟省里扯上關係?」
「那是因為在天州,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秘密。」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許華熙能量不小,而且跟省里有關係。」
「否則的話,許華熙的華西集團能發展那麼快嘛,能這麼目無法紀嗎?」
「還有,華西集團的大堂里,確實懸掛著一副省領導的題詞。」
「這件事,不光我知道,整個天州的街頭巷尾,所有人都知道。」
「而且還有傳聞,說許華熙跟省里……」
聽見這話,陳組長及時打斷,「好了,金溪同學,我們今天的詢問內容,只是為了核實當晚你所舉報的情況。」
「至於其他無關的問題,就不用贅述了,稍後我們會進行落實的。」
說到這裡,陳組長也暗自捏了把汗。
這個金溪膽子還真大,什麼話都敢說。
要是不把她及時打斷,他還真怕從這個女孩子嘴裡說出什麼不能見光的東西!
當然了,陳組長也沒想到。
他們所調查的這件事,在天州竟然不是隱秘,而且是人盡皆知。
看來這個許華熙,確實張揚高調,就這麼把那副題詞掛在華西集團的正中。
不鬧的人盡皆知,那才是有鬼了!
現在金溪的作答沒有絲毫漏洞,也對宋辭構不成絲毫威脅。
只不過,剛才的這些作答,到底是金溪問心無愧,還是有人提前告訴她該怎麼應對?
否則的話,一個沒經歷社會的女孩子,在面對省委的調查組,怎麼就能做到侃侃而談?
果不其然,唐寧也抓到了這個問題的關鍵,鋒芒畢露的問道:「金溪同學,我願意相信你剛才說的都是事實。」
「但我好奇的是,剛才你所說的這些,到底是你想這麼說。」
「還是有人提前告訴你,讓你早做應對,並且教你把這些語言組織到了一起?」
金溪皺眉,「唐組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什麼叫早做應對,又是誰把這些語言教給了我,讓我組織到一起?」
「你的意思是說,宋記者麼?」
唐寧搖頭,「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就事論事。」
「畢竟你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面對省委調查組卻能夠做到鎮定從容,回答的也滴水不漏。」
「我只是感到一些意外,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教你,你是怎麼做到如此程度?」
金溪言辭多了幾分犀利,「唐組長,你是就事論事,我也是在就事論事。」
「你提問,我回答,我把我知道的內容告訴你,怎麼就變成了有人教我?」
「至於為什麼我如此鎮定從容?因為我說的都是真相,我問心無愧!」
「只有心懷鬼胎,才會言語閃躲。」
「我金溪坦坦蕩蕩,有什麼可慌亂的?」
「還有,雖然我沒畢業,但我經歷過的這些事,大學可教不到。」
「這段時間為了給哥哥嫂子討個公道,我去了多少部門上訪?」
「市里省里,哪個單位我沒遞過舉報信?」
唐寧言辭冷漠,「金溪同學,你這是在對抗調查嗎?」
「你可要清楚,你這麼做要承擔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