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鴻盯著李東,眼神帶著挑釁,「那我再抬舉抬舉你,陪我一起去趟洗手間?」
聽見這話,不少人眼觀鼻鼻觀心,全都當做沒聽見。
很顯然,郭正鴻是打算喊李東單獨出去聊聊。
畢竟酒桌上人多,有些話怕是不方便說出口。
只不過,李東有這個膽子跟郭正鴻一起離開嗎?
郭正鴻今天明顯是有備而來。
如果李東不離開酒局,郭正鴻就算再強勢,當著一眾領導的面,肯定也不敢太放肆,多少也要顧及一下場合。
但如果離開酒局,離開了領導視線?
那郭正鴻可就失去了掣肘,到時候真要是發生什麼狀況,這就沒人能說得清楚了?
丁錦甜坐在一旁,顯然也有同樣擔心。
在桌下悄悄拉了拉李東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答應。
洗手間那種地方,她肯定沒辦法陪著,只能李東一個人面對。
這個郭正鴻野心不小,誰知道他會用出什麼手段?
李東應承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去。」
丁錦甜見攔不住,只能故意說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剛剛給小姨打了電話,讓她來接我。」
「你要是回來晚了,我可不等你,到時候就只能麻煩鄉里的工作人員把你送回去了。」
丁錦甜故意提起高赫,也是想讓郭正鴻有所忌憚。
畢竟高赫來了,李東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可不好交代!
果不其然,聽見高赫也來了,酒桌上的氛圍陡然一變。
陳偉民更是說道:「哦,小丁啊,你小姨也來了嗎?」
丁錦甜點頭,「是啊,現在我跟小姨住在一起。」
「聽說我今晚要參加酒局,她有些不放心,非要過來接我。」
於新江明知故問道:「偉民,你也認識?」
陳偉民解釋,「江南區人民檢察院的高檢察長。」
於新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是高檢察長,前段時間,鄉里的案子就是高檢察長負責偵辦。」
「當時我就對高檢察長深表敬佩,只不過場合不對,也不方便結交。」
「現如今案子告一段落,等會高檢察長過來,小丁,你可一定要替我邀請一下。」
丁錦甜點頭,「好,一會小姨來了,我跟她說。」
郭正鴻笑著說,「既然高檢察長等會過來,那咱們還是快去快回,可別讓高檢察長久等。」
說完這話,郭正鴻擦了擦嘴,先一步起身離席,李東緊隨其後。
等到兩位主角先後離開,包廂內的壓力這才變得輕鬆。
眾人開始四處奔走,各自敬酒。
對於李東的處境,猶如未見!
只有丁錦甜,似乎有些心裡不踏實,目光頻頻張望。
張婷端著酒杯,坐了過來,「丁警官,喝杯酒?」
丁錦甜皺眉,這也是她第一次跟張婷接觸。
之前只知道,李東有個在分局工作的女朋友。
長得漂亮,警校校花,兩人在警校就開始談戀愛,感情穩定,已經見了家長,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這些都是李東親口告訴她的,李東也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提及張婷。
要不是因為張婷,估計丁錦甜早就對李東表露心意了。
只不過,沒人能想到。
這段感情卻因為姜海潮的介入,突生變故!
坦白講,對於張婷,丁錦甜心中有些不恥。
為了攀附權貴,那麼多年的感情說放就能放下,這種女人簡直太利己主義了。
再加上張婷對李東造成的傷害,丁錦甜半點不願意跟張婷多做接觸。
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簡直讓人懼怕!
張婷似乎也看出了丁錦甜對她的反感,自顧自的喝了一杯,突兀的自嘲一笑,「我知道,你很反感我。」
「鄙視我,甚至是看不起我。」
「其實有時候,我自己也挺討厭自己的。」
「明明已經得到了李東,明明已經成了無數女人羨慕的對象。」
「卻還不知足,心比天高,一山望著那山高。」
「這邊跟李東談婚論嫁,那邊又接受姜海潮的追求。」
「有時候想想,我還真的挺瞧不起自己的!」
似乎沒想到,張婷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丁錦甜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你後悔嗎?」
張婷先是一愣,隨即反問道:「後悔?有什麼好後悔的?」
「當時,李東被分去了民進鄉派出所,早出晚歸。」
「而我在市里工作,再加上李東要加班,一周見不到幾面。」
「在他的身上,我真的看不到未來。」
「姜海潮就不一樣了,發展好,家世好,出手闊綽。」
「最關鍵的,他有大把的時間陪我。」
「女人嘛,都喜歡貪慕虛榮。」
「以李東當時的條件,跟姜海潮確實沒法比。」
「所以我選擇了姜海潮,一個能讓我更有安全感的男人。」
「我自認為做出了對自己更有利的選擇,沒什麼可後悔的。」
「我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笑話我,笑話我有眼無珠。」
「可當時誰能想到,李東會在跟我分開之後,走到今天這步。」
「再說了,誰又能想到,姜海潮會走到後來的處境?」
「如果李東沒有遇到那些機遇,如果姜海潮不出事。」
「我的選擇,絕對沒錯!」
「所以,我不是沒有眼光,如果我沒有眼光,當時就不會追求李東。」
「我只是差了點運氣,沒能等到李東展翅騰飛,提前放手!」
丁錦甜皺眉,「所以,你並不喜歡李東,只是把自己跟李東之間的感情,當做一場賭注?」
張婷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喜歡李東吧?」
「剛才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
丁錦甜也不避諱,「沒錯,我是喜歡李東。」
「我覺得李東很有才華,很有能力。」
「最關鍵是他的人品,他是一個為民請命的好警察,我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只不過,當時李東的心裡只有你。」
「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羨慕你?」
「李東為了你,拼命工作,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甚至不止一次的去找陳偉民,就是想調回市里跟你結婚。」
「可終究,他還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