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考斯特，正要走回后座。
陸懷遠突然開口：「小楊，轉告他們，無關人員回去正常辦公。」
「是！」楊劍點頭，能看出陸懷遠的面色，明顯掛著一絲絲地怒氣。
考斯特內的氛圍，也瞬間壓抑了起來，這就是一號的權威！
他幾乎可以決定省內的一切，他的面容就是全省的「天氣預報」！
掏出手機，撥通褚紅財的電話，輕聲說道：「褚書記，勸其他領導回去吧。」
「是！謝謝楊秘。」謝完便掛，一刻都不敢懈怠。
掛斷電話後，楊劍看向車窗外，眼見奉州市的車隊，正在飛快的「逃離」...
楊劍非常同情地方領導的「遭遇」，只因像今天這樣的場景，楊劍也曾親身感受過。
不請自來，撐死挨頓罵。膽敢無視，萬一被記恨吶？
就像春節送禮一樣。送了，未必記得住。不送，肯定心裡有數。
這道題，根本沒有最佳答案，答題者只能儘量避免少扣分啊！
...
十分鐘後，車隊抵達調研的第一站，奉強機械股份有限公司。
考斯特停穩後，奉州市委書記褚紅財，奉州市長陳寶偉，站在距離車門口，正好三步的距離。
多一寸，少一尺，都他媽的不好使！
省委書記陸懷遠，第一個下車，向前一步。
褚書記與陳市長，立即同時向前一步。
空出一步的距離，剛好可以握手嘛。
「陸書記，歡迎您來奉州市調研！」褚紅財躬身握手，真情流露道。
陸懷遠微微點頭，一觸即離，再跟陳市長握手。
這時，奉強集團的負責人，上前一步，躬身開口：「陸書記好！歡迎您來考察奉強集團。」
男子四十歲左右，身材矮小，濃眉大眼，精得像個猴！
楊劍查過他的檔案：王文強，奉州人，年僅四十二歲的他，三年賺了一個小目標！
據傳，國改私開始後，王文強動員家族湊出一千萬，轉身就吞下估值五千萬的國營機械廠。
這裡面的學問，懂得都懂。像這樣的事情，在整個奉天省內，屢見不鮮。
時代造富豪，躺在風口上的豬，全都飛起來嘍～
...
考察開始，王文強引領眾人參觀生產車間。
楊劍放緩腳步，主動把省委書記的仙氣，讓給地方領導們聞一聞。
突然，一名男子走到楊劍的身邊，輕聲說道：「楊秘好！我是奉州市委秘書長，純生。」
楊劍會心一笑，不方便握手，更不能表態，只能看看對方想打什麼牌。
「陸書記是南方人吧？可有什麼忌口的東西嗎？」純生輕聲試探道。
楊劍微笑著回答：「一切從簡，切忌鋪張浪費。」
「明白！謝謝楊秘。」純生微笑著點頭，可心卻在感慨：問了等於沒問，奉天第一秘的嘴，真嚴！
楊劍加快步伐，主動拉開距離，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絕對不給外人「得逞」的機會。
奈何總是有人，主動上前攀談，實在避無可避，楊劍回到陸懷遠的身邊...有種過來啊？！
陸懷遠的調研，絕對不是走形式，他會時不時的拋出一些問題。
企業負責人，倒也應對自如，明顯做足了功課。
考察一圈過後，王文強看眼時間，主動邀請省委考察團，留下來吃個便飯。
奉州市委書記褚紅財，剛要開口替省委書記婉拒。
陸懷遠搶先一步說道：「小楊，每人十元的標準餐，工人吃什麼，咱們就吃什麼。」
「是！」楊劍點頭，並在心裡感慨：我老闆就是這麼任性！就是願意和群眾們挨在一起！
企業負責人王文強，瞬間懵逼，就沒見過這樣的省委書記！
奉州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誰也不敢開口，只能陪同省委書記一起...吃頓大鍋飯？！
奉州市委秘書長，純生：提前預定好的飯店咋辦？！
...
奉強集團的食堂挺大，至少能容納下幾百人同時用餐。
陸懷遠反覆叮囑王文強，不許阻攔工人們按時用餐。
給陸懷遠泡茶的時候，奉州市委秘書長純生，再次找到「奉天第一秘」。
「楊秘，晚宴怎麼安排，快幫我拿個主意吧。」純生的語氣，接近哀求。
這事兒要是辦不好，他這個市委秘書長，差不多就要干到頭啦，能不著急嘛！
楊劍微笑著說道：「領導，您去問問秘書長吧，他才是這方面的專家。」
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楊劍把皮球踢到秘書長馬玉龍的腳下。
「楊大秘，我哪能見到秘書長啊！您就幫幫忙吧。」純生的眼神兒，可憐巴巴滴。
楊劍思考片刻，輕聲回道：「一切從簡，切忌鋪張浪費。」
還是那句話，至於純生能不能悟透....關我「奉天第一秘」屁事兒？
有些忙，可以幫。有些主意，絕對不能亂出！
幫好了，都是純生的功勞。幫不好，全怪「奉天第一秘」！
楊劍可不是官場小白，誰也別想拿「奉天第一秘」當槍使！
眼見楊劍不願「交心」，純生只能微笑著告退。
至於純生會怎麼想...「奉天第一秘」根本不在乎！
...
端著茶杯，走到老闆的面前，本想識趣地離開，卻被省委書記留了下來。
「小楊，飯錢給了嗎？」陸懷遠用眼神示意楊劍，坐下來，一起吃。
「回陸書記，拉扯了好半天，多給了八塊錢。圖個吉利，預祝奉強集團越做越強。」
此話一出，企業負責王文強，立即起身感謝：「謝謝陸書記！謝謝楊秘！奉強集團絕對不會辜負省委省政府的期盼！」
陸懷遠微笑著擺手，示意王文強坐下聊。
王文強剛一落座，省委書記終於開口：
「王老闆，我希望奉強集團能夠擴大規模，優先安排下崗職工二次就業，你覺得如何？」
....
什麼叫做心有靈犀？
陸懷遠臨時決定留在奉強集團吃午飯，楊劍就能猜出老闆有事兒要談！
什麼叫做配合？
「奉天第一秘」多給八塊錢拋餌，省委書記就能順勢開口表態，這就叫做天衣無縫！
更何況，省委的八塊錢...是那麼好拿的嗎？！
省委書記的調研...怎麼可能沒有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