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內，添了三次水，聽到的內容，大概都是公檢法上面的事情。
李博文是今天的最後一位，應該會談到下班左右吧？
來到衛生間，悄悄地點燃一根華子，黃鶴樓和軟包華子換著抽...勁兒挺大啊！
散散身上的味道，靜悄悄地回到辦公室，剛一進門...「領導好！」
只見秘書長馬玉龍，正癱坐在沙發上，舉著文件，皺眉翻看。
「陸書記要的？」馬玉龍把文件丟回桌面。
「嗯。之前送去的材料，陸書記並不滿意。」楊劍輕聲回道。
馬玉龍沉默片刻，正色說道：「丟給一處，讓他們去備註。」
聞言，楊劍立即開口討好，「領導！您真好！您是我遇到的最貼心的領導！」
馬玉龍笑罵道：「只拿嘴感謝啊？」
「領導，高部長忘掉的好煙，我都沒捨得抽，一直給您留著呢。」
說著，楊劍掏出兜里的黃鶴樓，畢恭畢敬地遞到馬玉龍的嘴邊。
馬玉龍接煙的同時，瞪了楊劍一眼，說：「給你的，就說給你的，瞎扯什麼忘掉。」
「嘿嘿，這不...怕影響不好嘛。」楊劍訕訕道。
點好香菸後，馬玉龍要求陪一根，楊劍哪敢拒絕？領導讓抽必須抽！
「晚上都是酒精考驗的老同志，多替陸書記擋酒。」馬玉龍開口說道。
「是！先幫老闆擋酒，然後再幫領導擋酒。只要我還活著，誰也別想欺負我領導！」
「呵呵，你小子...倒是敢說，可別把牛皮吹破。」馬玉龍笑罵道。
「領導，我自知沒什麼優點，唯一能夠自誇的就是...知恩圖報！」
「陸書記對我有知遇之恩，您對我有護犢之情。」
說著，楊劍起身，直視著馬玉龍的雙眼，情真意切地說：「謝謝！」
話畢，原地深鞠一躬，馬玉龍不伸手攙扶，楊劍絕對不起身！
「好！陸書記和我，沒有看錯人。」馬玉龍起身攙扶，難免會有些觸動。
「領導，我給您添點水，您多坐一會兒。」楊劍轉身去拿水壺，心想：討好直屬領導，多肉麻都不丟人吶。
可馬玉龍卻誤以為，楊劍的所作所為，是陸懷遠在暗中授意。
難道陸書記看好我？他並不忌諱我之前的...左右逢源？
想到這裡，馬玉龍的心情頓時大好，雖說自己排在省委常委的最末端。但是，只要陸書記肯支持自己，一切皆有可能！
更何況，高層都在瘋傳，陸懷遠的能量很大。據說背景通天，絕對不是普通的副部長那麼簡單。
再聯想一下陸懷遠的年齡，52歲的正部級...
「領導，再來一根嗎？」眼見馬玉龍在發呆，楊劍輕聲問了一句。
馬玉龍收回思緒，心情大好地說：「一起整一根！」
「好嘞！」楊劍立即拿起桌面上的香菸，畢恭畢敬地點菸。
....
五點四十左右，政法委書記李博文，才走出陸懷遠的辦公室。
聽見開門聲的一剎那，馬玉龍與楊劍一起迎了上去。
「李書記匯報這麼久，真是羨煞旁人吶。」馬玉龍笑眯眯地調侃道。
李博文笑了會兒，才說：「秘書長吃醋了，怨我霸占陸書記的時間了。」
「我又不是娘們，哪有那麼多的醋可吃。」停頓一下，微笑著說：「怨氣倒是有點，就怕李書記不愛聽。」
聞言，李博文收斂起笑意，皺眉開口：「說來聽聽。」
馬玉龍面無表情地說：「陸書記剛到奉天，就意外遇險。身為省委的大管家，能沒怨氣嗎？」
此話一出，李博文立即開口：「秘書長消消氣。這件事兒，我肯定會給陸書記和省委一個交待！」
短短几句話，楊劍聽到頭皮發麻。心想：老闆的房門是虛掩的，這就意味著...李博文與馬玉龍在給老闆「演戲」？
「李書記，別怪我生氣。陸書記可是全省的主心骨啊！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啊！」
馬玉龍上前一步，緊握李博文的右手，苦口婆心地說道。
李博文狠狠地點頭：「請省委放心！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楊劍很想看一下老闆的表情，於是便推門而入，躬身收拾起老闆的辦公室。
餘光偷瞄幾眼...老闆毫無表情，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難道這就是：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言於表，悲歡不溢於面，生死不從於天？
這時，馬玉龍微笑著進屋，說道：「陸書記，禮品準備好了，咱們幾點出發？」
陸懷遠看了眼時間，說：「現在出發，沒有長輩等晚輩的道理。」
「是！」楊劍立即撥打司機小張的電話。
....
一號樓門口，兩輛奧迪小轎車，前後停在一起。
楊劍搶先一步替老闆開門，馬玉龍目視陸懷遠上車後，才坐進自己的專車。
省委大院正門口，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兼省委老乾局局長、於恆，正站在車前，恭候陸懷遠的座駕。
陸懷遠放下車窗，說道：「於恆同志，咱們先趕路，到地方再談。」
「是！陸書記。」於恆躬身回話，然後立即坐進自己的專車，跟在秘書長的車後。
三輛小轎車，在鐵騎的引領下，向著奉天省離休幹部活動中心駛去。
途中，陸懷遠突然開口：「小楊，今晚不能先走，得把這些老同志們招待好。」
聞言，楊劍立即轉身，點頭回道：「明白！秘書長交代過，一定要伺候好這些老領導。」
陸懷遠微笑著點頭：「不僅是老領導，他們還是我黨的瑰寶，如同活化石一般的珍貴。」
「嗯。」楊劍微笑著點頭，心想：這算不算是拜碼頭呢？老闆想要拉攏一下那些桃李滿天下的老領導？
先搞定奉天省內的國企、央企、軍工企業的高層，再示好一下已經退居二線的本土狠人。
兩步下來，奉天省內的大人物，差不多都見了一遍，剩下的都在省委省政府了。
第三步是什麼？老闆會怎麼走？會不會直接和楚省長掰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