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試探過好幾次,卻又沒發現有人跟蹤我,可我心裡總感覺不踏實。」手機里,崔必烈嚴肅道。
「你呀,就是太多心,你們都躲在青龍縣好些年了,金州省那邊都沒發現,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有人盯上你,假如是警察想抓你,那早就動手了,況且市里和縣裡公安局我都有關係,要是跨省辦案,當地警方得配合,真有風吹草動,我肯定能收到消息,放心吧,沒事的。」李良霖不以為意,覺得崔必烈疑心太重。
「小心駛得萬年船,有些事情寧可麻煩點,也得保證安全,你接下來按我說的辦,我保證能殺了陸浩。」崔必烈聲音低沉。
他在邊境呆了不少年,對危險的嗅覺異常敏銳,加上現在又是通緝犯,做事比以前更加謹慎。
「行,反正是你們幹活。」見崔必烈硬是堅持,李良霖妥協道。
很快,崔必烈便利用自己的經驗,叮囑起了李良霖接下來每一步該怎麼辦。
二人溝通結束後,李良霖拿著手機打給了方特的一位項目總監。
張國棟從畢業進入方特以後就一直跟著李良霖,在李良霖手下已經幹了十幾年了,任勞任怨,勤勤懇懇,是李良霖的嫡系。
李良霖在方特帶的團隊有幾十人,中層也有將近十個,他每次貪污方特的公款,都需要中層來做一些假帳,同時也會給這些人不少好處,可是如今他身邊出了內鬼,李良霖不敢再隨便用人,只能用身邊自己最信任的人。
剛才宏秀山莊暫停營業,就是李良霖安排張國棟去辦的,如今崔必烈改變了計劃,李良霖騰不開身,自然還得安排張國棟去辦。
電話接通後,那頭傳來了張國棟的聲音:「李總,我正要跟你打電話呢,宏秀山莊已經停業了,客人都離開了,您看後續還需要我做什麼?」
「國棟啊,宏秀山莊這邊你不用再管了,你現在去趟青龍山腳下,那邊有十幾家農家樂,你幫我把路最東頭那戶農家院定下來。」李良霖吩咐道。
張國棟不知道李良霖想幹什麼,詫異道:「李總,青龍山那邊遊客很多,農家樂肯定被人預定完了。」
「那就拿兩倍、三倍的錢擺平他們,交代他們老闆,讓廚師和服務員都下班吧,就說我們自帶廚師和服務人員,今晚我要借他們的農家院子和廚房食材,招待幾位貴重的客人,不方便外人在場,讓他們老闆也撤吧,十點後再過來收拾。」李良霖囑咐道。
「李總,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辦好會立馬告訴您。」張國棟沒有再多問,以前李良霖也幹過類似的事,為了招待好政府官員,確實專門雇大廚做過特色菜餚。
等都交代完這些事情以後,李良霖的目光才落在了小男孩身上。
「李叔叔,你看上去比我爸爸工作還要忙。」小男孩吃著薯條,天真的說道。
「那是肯定的,叔叔交際面廣,認識人多,很多方面都不是你爸爸能比的。」李良霖笑了笑,見小男孩吃完了,便帶著對方離開了肯德基,他要帶小男孩去青龍山附近的室內兒童遊樂園玩。
……
塘沽市。
韻和茶樓。
趙立新正坐在包間喝著茶。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丁董,我真沒想到你會親自跑這一趟。」趙立新笑道。
「坐不住啦,我大兒子急得不行,生怕方特的投資泡了湯,他現在也正在飛機上,馬上也會到。」中年男人正是丁鶴年,他親自跑來漢東省,就是為了帶著丁學義今天晚上見見朱廣昆,他的目的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就是希望自己的大兒子丁學義能政績閃耀,步步高升。
「哈哈,朱總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今晚上沒問題。」趙立新喝著茶道,這件事連鮑美霞都不知道,是他私下又找了朱廣昆。
「陸浩那邊怎麼樣了?」丁鶴年追問道。
他非常希望方特投資落到安興縣的同時,還能拔掉陸浩這顆眼中釘。
「我上午告訴陸浩,晚上七點在漢東大飯店跟朱總吃飯,可據我得到的消息,李良霖正在想辦法除掉陸浩,不會讓他活到七點的,所以晚上你不會見到這個討厭的小子。」趙立新冷笑道。
他在跟王萌打電話的時候,王萌提前暴露了,後來王萌手機就打不通了,趙立新猜測王萌極有可能被走投無路的李良霖在憤怒之下殺死了,已經殺過一個人的李良霖,只會更加肆無忌憚,一切都在按照他和丁鶴年的設想在進行。
這時,趙立新的手機突然響了,正是李良霖的親信張國棟打來的。
張國棟是被他收買的那個項目總監,李良霖的犯罪證據也是張國棟拿了趙立新的錢,才交了出去。
電話接通後,張國棟率先說了李良霖剛才讓他辦的事。
聽到農家樂,趙立新皺了皺眉頭:「這個李良霖搞什麼鬼,行了,我知道了,你按照他說的辦就行,有情況隨時跟我聯繫。」
剛才宏秀山莊暫停營業的事,張國棟已經告訴了他,所以趙立新才猜測李良霖要在宏秀山莊對陸浩動手,可如今李良霖又搞出個農家樂,他也懵了。
趙立新掛了電話後,跟丁鶴年說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然後皺著眉頭問道:「你說李良霖到底在瞎折騰什麼?」
「我估計他是想殺掉陸浩,毀屍滅跡,所以部署肯定要周密一些。」丁鶴年喝了口茶,犀利的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李良霖即便挖了坑,陸浩也不會傻乎乎的跳,難道還有人幫他把陸浩引誘過去?」趙立新感覺這個難度很大。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司機打來的。
接通後,司機有些慌亂的表示沒接到趙立新的兒子,說是提前被人從學校接走了。
「被誰接走了?」趙立新愣住了。
「老師說孩子喊那人李叔叔。」
趙立新聞言,蹭地下站了起來,嚇得臉色煞白。
丁鶴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從趙立新的反應來看,明顯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