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律馬司青衣迅速靠近,並且以極默契的配合將這一段封堵,還有幾人繞到了後邊,有意堵住聶無羈等人有可能上房的路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得不說,這些律馬司的人,比起正經官差捕快來說都要專業。
為首的一個律馬司青衣邁步過來,那幾步路走的姿勢看著就很欠揍,甩膀扭胯,宛若上陽弟子一般。
律馬司的人也有等級之分,這人就是可率領一隊人巡街的小旗。
相對於衙門裡的繁瑣,律馬司的職權簡單不少。
這種領隊巡街的小旗之上,便是分管某個區域的總旗,青山城裡一共有十個總旗,每人手下有三隊小旗。
總旗之上只有一個人,便是律馬司的司正。
小旗高昇緩步走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眼這三個倒霉蛋,這三個傢伙看著就是極品倒霉蛋。
按理說,這些不懂規矩的外鄉客到了青山城,不至於招惹這麼多人過來。
他們倒霉的地方就在於,剛才州治大人恰好往窗外看了一眼,還恰好就看到,滿街都是跪著的,唯有那一個憨貨大馬金刀的坐在那一動不動,還有兩個憨貨應該是想起身但不知道為什麼又卡主了,像是蹲馬步一樣的姿勢。
劉廷盛那樣的大人物,在江南這片地方便是實打實的土皇帝。
若因為這件小事就要把這三個外鄉人搞死,顯得他氣度不夠格調也高不到哪兒去。
他只是說了一句路邊小販的
攤位越擺越占道,那幾個坐著吃飯的外鄉客已擋了行人的路。
若是放在以往,他當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那樣顯得他多沒格調,但現在不同,舉事在即,外鄉人沒規矩就說明沒人盤查過。
他要敲打的不是那三個無足輕重的外鄉人,而是他手下人。
這話從馬車裡傳遞出來,專門為劉廷盛做事的律馬司還能不明白州治大人是什麼意思?
所以,他們得認真對待,甚至是破格對待,要不怎麼說這三個是極品倒霉蛋呢。
「哪裡來的人?」
高昇看了看那個瞧著就像是領頭的聶無羈,聶無羈心說你倒是有些眼力見能看出來我是最有首領氣質的那個。
然後才注意到,聶靈山和朱小祝那兩個混帳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往後退了幾步。
陛下不用他們是對的!
高昇卻只等著那傢伙表現個態度,最好是強勢一些,若不強勢,他們下手都顯得理由不充分。
最近州治大人在謀事,特意交代過,凡是到青山城來的外鄉人要格外關注。
剛才他們沒有仔細盤查,確實是失職了,可是,怠惰之心,人皆有之啊。
現在,已有消息從歌陵那邊送過來,當今陛下可能要對不往歌陵道賀的劉廷盛下手。
所以這段時間,難保不會有朝廷派過來的諜子。
高昇等著的是那傢伙出言不遜,只要稍稍有些表示,他立刻就會把人拿下,帶回律馬司里好好招待。
這種外鄉人看著穿著不
俗,大概是有些錢財的,好歹整治一下,說不得便有大筆銀子孝敬。
聶無羈只是看了他一眼。
高昇心裡忽然窒息了一下,在眼神掃到他臉上的那一瞬間,心跳驟然停止,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連一息都沒有堅持,高昇竟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在他跪倒在地的那一刻,之前退後兩步的聶靈山和朱小祝又走回來了,理所當然的站在聶無羈身邊,不,甚至比聶無羈還靠前些,心安理得的受此大禮。
聶無羈心裡都愣了一下。
這是兩個什麼品種的貨?
稍見危險就往後撤,危險還沒有解除的情況下,看到有便宜可占,管他什麼危險不危險的,先把便宜占了再說。
而且這倆貨那一站,好像施威壓讓那小旗跪下的不是聶無羈,而是他們兩個
路邊圍觀的百姓們懵了,高昇手下人也都懵了。
他們小旗,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跪下了。
「認個錯就可以離開了。」
聶無羈語氣清淡的說了一句。
高昇拼盡全力的想把頭抬起來,可是身上壓著萬斤巨石一樣,他知道自己再發力抬頭,脖子必會應聲斷掉。
就在這時候,一個趕過來的總旗正好到了,見他手下小旗竟然跪在三個外鄉人面前,頓時火氣上涌。
「高昇,你在幹什麼!」
總旗趙靜真大步過來:「竟然當街朝著外人下跪,如意劍宗的臉面哎呀
」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聶無羈也看了他一眼,這位氣勢洶洶的總旗還在走著呢,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
這一下,百姓們和律馬司的人更震撼了。
聶靈山看向朱小祝,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震撼。
眼神:這位大禮教有兩把刷子啊,咱倆剛才是不是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朱小祝用眼神回意:無知,你才領教到家父的本事?
聶靈山眼神:敗類,以後咱倆對這位大禮教該當尊敬些。
朱小祝看向聶無羈的時候,眼神:是家父!
聶靈山眼神:無恥之徒!
然後他也看向聶無羈,眼神:咱們才是本家,祖父大人。
聶無羈在想,這兩個傢伙是不是應該滅口?
他不言不語,因為他剛才已經說過了,只要認錯,那位跪地不起的小旗就可以離開。
「我錯了。」
小旗嗓音沙啞,眼睛血紅的說道:「不該驚擾先生,還望先生恕罪。」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身上那萬仞高山一般的壓力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見他可以起身,那位總旗也試著起身,可是在他身上,壓力比高昇還要大的多。
他當然不知道兩人身上壓力不同,若知道的話,便會明白面前這外鄉人的恐怖,遠非是他現在所感悟到的級別。
趙靜真的實力自然遠高於高昇,所以他承受的壓力也遠大於高昇。
你越強,你跪的越狠。
無論怎麼掙扎,起身是不可能的,而且試了幾次之後,趙靜真覺
得自己後背已經被看不見的山石壓的血肉模糊了。
「這位先生我也錯了,我不該過來打擾,先生還請息怒。」
他說完這些話之後,原本以為他也能順利起身。
可是說完之後又試了一下,用多大力氣想起來,便有十倍的力氣還回來,他膝蓋下邊的石板咔嚓一聲碎裂了。
聶無羈道:「你叩首三次可起身。」
趙靜真怒了:「大膽!」
咔嚓一聲,他膝蓋跪進了碎石中,不知道多少石子劃破了他的腿,血已透過衣服。
他明顯感覺到,可能還有尖銳的石子刺進肉里,頂著的他的膝蓋骨,若再加一分力,他這雙腿都要廢了。
砰砰砰
趙靜真哪裡再敢猶豫,在地上使勁兒叩首三次。
三次之後,他身上的那座山瞬間就消失不見了,而重壓許久又突然沒了重壓的,趙靜真氣血一陣翻騰,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口血。
偏偏是這口血吐出來,他立刻就覺得舒服了些,若這口血憋住出不來,便可能成為極嚴重的隱患。
朱小祝的眼神:我-操,家父牛-逼啊。
聶靈山眼神:孽畜,竟敢跟親兒子搶父親!
聶無羈邁步離開,那些律馬司青衣哪個敢攔著,聶靈山和朱小祝兩人也想邁步跟上,在這一刻,兩人才驚覺,他們的雙腳都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
不動的時候還好,一動,像是有寸長的銅釘在往下砸一樣,轉瞬而已,疼的兩個人都是
額頭見汗。
聶無羈緩步而行,語氣平平淡淡的說道:「你們兩個互扇耳光,可隨我來。」
聶靈山眼神:你敢?!
朱小祝眼神:你想什麼呢,咱們可是兄弟!
啪!
倆人同時抬手給了對方一個大耳瓜子,幾乎是不分前後。
這耳光扇過之後,倆人腳上釘著的那看不到的銅釘瞬息消失,就好像這一切,都只是他們幻覺而已。
倆人對視一眼:家父牛-逼。
然後快步追了上去。
聶靈山走著走著,腦海里忽然間亮了一下,緊跟著那光亮就變成了一道驚雷。
上陽失傳秘術言出法隨?!
據說這神術是修行一道的開創者究結聖人在晚年領悟出來的,當時他諸多弟子中,也只有上陽宮那位老祖學到了。
之後,上陽宮諸代掌教真人領悟此神術的人都不多,還有傳聞,說上一代老掌教,就是如今隨太上聖君巡遊的那位神仙都沒有領悟透。
言出法隨與符文秘術,是上陽宮內最難學的兩種修行功法。
言出法隨的難度,顯然還在符文秘術之上,畢竟上陽宮之前還有一位精通符文的大禮教尚清訖,不過隨著尚清訖的死,這秘術多半也要失傳了。
反而是江湖上人人都覺得最難練的劍術,在上陽宮不算得什麼。
聶靈山腦海里那一道光亮炸開之後,隨即也就明白了,為什麼這位大禮教神官從雲州到歌陵之後,便一直都是失
聯狀態。
看來這位大禮教的機緣,比起咱們那位大將軍林葉來說也絲毫都不弱啊。
想來是老掌教覺得聶無羈是可造之材,但又覺得聶無羈修為實在配不上大禮教身份,所以偷偷將這般神術傳給了聶無羈,而聶無羈一直都在暗中苦修。
如此說來,那位老神仙不是不會言出法隨,只是懶得用?
聶靈山進而想到,這般神術,練到極致自然天下無雙,可一定是難練的很,對付律馬司青衣這些小角色,這神術就顯得逼-格高的離譜,可對付大高手,應該還是沒什麼作用吧。
想想看,這東西難道不是世間真理的漏洞?
真要是能練到極致,張嘴一句話,山河巨變,物換星移
操
太他媽可怕了。
「大禮東家,剛才那是那是什麼神術?」
朱小祝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
聶無羈緩步而行,轉過街角之後腳步就開始加快起來。
「只是對付小修的裝-逼之術罷了,對付武岳境以上的屁用沒有,快走快走。」
說著話,聶無羈已經走出去數丈之遠,看反應,竟是不似作偽。
聶靈山眼神一恍,心說果然是我推測的那樣,此般神術自然極難修成,目前來看,確實也只能對付小魚小蝦。
想到這他忽然又愣了一下,然後心中便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懊惱和頹喪。
媽噠我也
是小魚小蝦?
他愣神的時候,朱小祝卻已經快步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問:「東家,我該怎麼伺候你,才能將這般神術傳給我?」
聶無羈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又不是上陽弟子,你學這個做什麼。」
朱小祝道:「這般神術若是學好了,簡直受用無窮東家,我是真的太想學了,我已經可以想像出我用此神術時候的風采。」
聶無羈:「比如?」
朱小祝:「上來!自己動!」
聶無羈一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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