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神的話一說完,寧未末的心情就不得不變得沉重起來。【,無錯章節閱讀】
這些話聽起來格外有道理,也確實是目前處理問題的最佳方案。
但只要這麼走了,那麼歌陵城將會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局面無兵鎮守。
王洛神這算盤打的,估計著遠在東海的陛下都可能聽到。
寧未末就算早就想順著這件事的發展,促使林葉起兵。
可是,他絕對不可能讓歌陵城出現無兵局面。
「公爺。」
寧未末笑了笑後說道:「公爺的想法,果然讓我大大的吃了一驚,不過,如此巧思,我等確實欽佩。」
王洛神笑道:「宰輔大人也是覺得,這辦法可行?」
寧未末道:「可行是可行,但現在有兩個難題。」
王洛神問:「何種難題,宰輔大人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集思廣益,總是會有辦法。」
寧未末道:「其一,奉辦處雖代陛下理政,但無權調動禁軍。」
王洛神點了點頭,這個事他當然知道。
?寧未末繼續說道:「第二,按照大玉國法,沒有陛下旨意,禁軍絕不可離開歌陵城半步。」
王洛神又點了點頭。
他既然想到了讓高啟勝帶著禁軍去壓住林葉的怯莽軍,又怎麼可能忽略了這兩點。
他有些感慨的說道:「宰輔大人的話確實是實情,所以剛才我也說了,我這只不過是一些胡思亂想不過」
他看向寧未末道:「殿下代天子監國,如今殿下被困在怒山大營,禁軍有護駕職責,救駕之事,比規矩要大一些吧。」
寧未末點頭:「確實如此,公爺所言極是。」
他臉色為難的說道:「關鍵就在於,現在誰也不知道殿下如今在怒山大營怎麼樣,是殿下自己不願意回來,還是殿下真的被軟禁起來。」
「若有真憑實據,殿下真的是被困於怒山大營,那請高啟勝帶禁軍迎接殿下回城自然可行,但若不能確定有真憑實據,不好調動兵馬。」
這些,王洛神當然也想到了。
他點了點頭後說道:「宰輔大人思謀周全,如此相比之下,確實顯得我有些草率了。」
寧未末連忙道:「哪裡哪裡,公爺想到的這些,確非我能想到,若無公爺提醒,剛才的話我更是想不到。」
王洛神道:「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那就不妨請奉辦處的諸位輔政大人們議一議,如何才能做到穩中求勝?」
次輔姚新遠道:「所以這件事,終究還沒到興師動眾的時候,真要是禁軍出城,那就再無挽回餘地。」
次輔趙苗欣道:「以我之見,還是先要派人去怒山大營那邊,最好儘快見到殿下,如有殿下旨意,那不管是讓林葉來歌陵,還是讓禁軍出歌陵,都名正言順。」
王洛神點頭:「如此最好。」
他看向 寧未末道:「之前確實是我魯莽,心急之下,太過嗎冒失了老夫自己也沒想到,都已是這把年紀,竟然還有少年意氣。」
寧未末抱拳道:「公爺拳拳報國之心我等自愧不如,公爺可不要妄自菲薄了。」
他看向其他人說道:「那,就想個法子,安排合適的人去怒山大營,諸位臣工現在可想想,用什麼理由去最合適。」
須彌翩若指了指自己:「我最合適。」眾人聽聞此言,全都看向了他。
須彌翩若道:「陛下許我監察百官之權,一位御史大人遇害身亡,一位上陽宮的大禮教神官也遇害身亡,此事,恰歸我管。」
他看向寧未末道:「我以大理寺卿以及奉辦處次輔身份去一趟怒山大營,林葉不會有所懷疑。」
寧未末點頭道:「須彌大人的身份,確實合適。」
他磚頭看向王洛神問道:「公爺覺得呢?」
王洛神連忙道:「宰輔大人不該問我,這是奉辦處該商議的事,我非奉辦處官員,也無官職在身,不可在奉辦處里多胡言亂語。」
寧未末道:「那就先這麼定下來,諸位先把各自手頭上的著急的事處理了,我與須彌大人再商議一下。」
他只提到了須彌翩若,而沒有提到其他人,連剩下的次輔大人都沒提及,王洛神自然知道什麼意思。
於是他抱拳道:「那老夫就先告辭了,今日老夫莽撞行事,自知有所僭越,待陛下回歌陵之際,我自會到陛下 面前請罪。」
他離開奉辦處之後,給了外邊那些人一個示意,這群人這才退出御園。
?王洛神沒有回城外的石橋山莊,而是直接回了王家在歌陵城裡的大宅。
一進門,王洛神就問收下人道:「許欣舒回來了沒有?」
手下人連忙回答道:「還沒回來。」
王洛神嗯了一聲:「她回來之後,告訴她直接來後園見我。」
說這話,王洛神大步的走向後院。
王家世代顯爵,這王府大宅在歌陵城裡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規模。
這大宅指的不是一套院落,而是王家各分支的人各自的院落與主宅連城一大片。
王家人丁興旺,就算是嫡系分出去住的,前前後後就已有上百家,如此龐大的家族建築連起來,那規模之大也就可想而知。
到了後園,李詞已經在這等著了。
他聽王洛神把今日之事簡略的說了一遍,聽完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一臉真誠的讚嘆道:「縱使千變萬化,一切都在公爺計劃之中。」
王洛神坐下來,緩了一口氣後說道:「我一早就算定了,他們不敢隨隨便便召林葉回歌陵,天子讓林葉駐軍怒山,必有其目的。」
「我們暫時猜不到天子的真正意圖,只能一步一步試探著來。」
王洛神喝了口茶後繼續說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林葉會來,高啟勝會率軍出城。」
李詞道:「公爺早就說過,挑戰規矩的事,寧未末一件都不敢辦。」
王洛神點頭道:「想讓禁軍出城去壓住林葉的怯莽軍,根本就不可能,我說出來,只是把最難辦的事告訴他們,那接下來我再提的事,便是退而求其次,哪怕依然有些過分,他們也就覺得比起讓禁軍出城要容易多了。」
他又喝了一口茶後說道:「寧未末在我離開之前,還假意問我該如何處置,我說這些是奉辦處的事,我就不多嘴了。」
李詞笑道:「可是他們該如何反應,都在公爺計劃之內。」
王洛神笑道:「寧未末私底下與林葉交情很深,他當然不希望林葉出什麼大問題。」
「我早有所聞,他在雲州的時候,和林葉走的很近,應該也拿過林葉不少好處。」
此話若是被寧未末聽見的話,寧未末一定會委屈的不得了。他從林葉那拿什麼好處?
連一根雞毛他都沒有拿過。
王洛神繼續說道:「他與林葉交好,這奉辦處中另一個與林葉交好的人,自然是那須彌翩若。」
李詞道:「所以公爺以逼著禁軍出城的事來做鋪墊,那麼就順理成章的改成了由須彌翩若先去怒山大營那邊探探虛實。」
他繼續說道:「可是奉辦處里,寧未末雖是宰輔,那地方卻不是他的一言堂,奉辦處的人也當然知道須彌翩若與林葉關係很好。」
「所以,為了公平起見,還會安排別人與須彌翩若一起去,而且還不能是一個人,至少是兩個以上。」
王洛神笑道:「哪兩個人最合適?」
李詞道:「屬下猜不到哪兩個人最合適,但屬下猜到了哪兩個地方最合適。」
王洛神聽到這話,又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在他手下這些人中,李詞是最有想法的那個,不管是謀事的頭腦還是行事的手段,李詞都是上上之選。
李詞道:「御史台剛剛死了很多人,可不止是一位御史大人,上陽宮死了一位大禮教神官,所以若要公平?起見,自然從這兩個地方挑人跟須彌翩若一起去最為合適。」
他說:「之前公爺略施小計就除掉了尚清訖,上陽宮內,地位威望足夠高的人已不多了。」
「況且那尚清訖以林葉關係也非同一般,兩個人一起去過孤竹,尚清訖在雲州也住過多日。」
「公爺一箭雙鵰,既除掉了尚清訖這樣的對手,又給咱們在上陽宮裡的人提供了機會。」
李詞道:「若真的是尚清訖去了怒山大營,那怎麼可能坐實了林葉的罪名?」
王洛神笑著點了點頭。
李詞繼續說道:「必須是咱們的人去了,才能把罪名坐實,尚清訖一死,聶無羈不在歌陵,陸駿集沒有那個能力現在,陳微微可以用上了,就算他不可用,公爺在上陽宮裡的人也就能用上了。」
王洛神道:「這些事我從沒有對你提及過,你現在卻能猜的七七八八了不起,很了不起,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你其實有宰相之才。」
李詞連忙道:「都是公爺栽培。」
王洛神道:「你繼續猜。」
李詞道:「如今御史台那邊,五品以上的幾乎都死了,唯獨有兩位御史大人在此之前回鄉省親,一位是御史高良弓,一位是御史錢進益。」
「寧未末那個人,從不會給別人他什麼不好的把柄,為求公平,不落人言,所以他必不會只讓須彌翩若一人去,御史台那邊剩下的兩位大人,估計著恰好在今日,或者明日一早回歌陵了。」
王洛神笑著點頭:「一個是明日一早,一個已經到了歌陵內。」
李詞道:「寧未末一定會在這兩位御史大人之中選一個,可不管選哪個,都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屬下猜著,這兩位御史大人都是公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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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神點頭:「是。」
李詞道:「上陽宮的人是咱們的人,御史台是咱們的人,一個須彌翩若到了怒山大營,他沒法隻手遮天。」
「回到歌陵之後,咱們的人就說是林葉囚禁了親王殿下,須彌翩若說不是,兩個比一個,百姓們還是願意信人多的那一邊。」
王洛神吐出一口氣後,語氣很感慨的說道:「將來你說不定真的能做宰相。」
李詞立刻俯身一拜:「屬下,多謝公爺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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