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靈山站在營房門口發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幹什麼。【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陛下這一手操作,直接把他們兩個人擺在林葉面前了,也擺在文武百官面前了。
原本他和朱小祝兩個人在上風台那種地方藏著多好,雖是陛下的密探,但基本上就用不到他們兩個。
現在可好了,別人沒發現他倆是陛下密探,陛下直接給他倆點了個名。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那個球朝著自己走過來,所以他下意識就要避開。
薛銅錘晃蕩著到了他身邊,手裡拿著兩個蘋果,遞給聶靈山一個。
聶靈山倒也不好意思拒絕,畢竟薛銅錘還是個孩子,孩子展現出來的好意,比成年人展現出來的好意要單純的多。
他把蘋果接過來,剛要說謝謝,就聽薛銅錘給他說了一句沒洗,你在衣服上蹭蹭。
聶靈山點了點頭,把蘋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剛要咬一口,薛銅錘一伸手把他擦乾淨那個蘋果又拿回去了,把另一個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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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銅錘:「謝謝。」
聶靈山心說不他媽客氣。
對方是個孩子啊,總不能當著孩子面真的說髒話吧。
他拿著這第二個蘋果看了看,思考片刻後搖頭:「謝謝你送我蘋果,我還不想吃,我先收下。」
薛銅錘朝著他努了努嘴:「這個也沒洗,你也得蹭乾淨才能吃呢。」
聶靈山嗯了一聲,把這個蘋果也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就被薛銅錘一伸手又給拿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在這孩子還懂禮貌呢,又說了一聲謝謝。
聶靈山這才反應過來,那個球就是想讓他蹭蹭蘋果,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
聶靈山想著,一個孩子尚且如此人心險惡,那大將軍林葉又能是什麼好鳥。
正想著呢,他就看到林葉從遠處過來了,聶靈山連忙站好。
薛銅錘見林葉到了近前,遞過去一個蘋果:「小絲弟,給你吧,擦過了,乾淨的。」
林葉問:「在哪兒擦的?」
薛銅錘回頭指了指聶靈山:「在他衣服上,這人還行,傻,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壞心眼。」
林葉把那蘋果接過來,路過聶靈山身邊的時候把蘋果遞過去:「下次別因為他是個孩子就不揍他。」
薛銅錘:「嘁」
聶靈山連忙說道:「孩子嘛,就是活潑。」
林葉示意他把蘋果接過去,聶靈山連忙伸手,剛要收起來,林葉指了指:「那塊沒有擦乾淨,你再擦擦。」
聶靈山:「?????」
見他有些愣神,林葉又把蘋果拿回來,親自動手在聶靈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拿著蘋果走了。
沒走幾步就看到寧株從對面過來,林葉把蘋果遞給寧株:「給你了,擦過的。」
寧株嘿嘿笑:「謝謝大將軍。」
然後看了看聶靈山:「這位就是擦先生吧。」
聶靈山:「?????」
寧株拿著蘋果又給回到薛銅錘手裡了,問:「你哪裡來的蘋果?」
薛銅錘:「咱們不是繳獲了兩匹戰馬嗎,在那戰馬上掛的兜子裡翻找到的,不新鮮,不過吃著還挺甜。」
聶靈山:「我的?」
片刻後:「我的!」
薛銅錘轉身就跑了,啪嘰啪嘰的跑,別看他是個正圓形,跑起來是真不慢。寧株走到聶靈山身邊,歉然的笑了笑道:「聶大人別介意,我師弟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聶靈山笑道:「不會不會,我怎麼會與小孩子一般見識,孩子嗎,天性就是玩兒。」
他正說著呢,就聽寧株直接問了他一句:「你是陛下派來監視著我們的吧。」
聶靈山:「噗」
寧株道:「是吧?」
聶靈山:「不是不是,我們是奉命來協助大將軍在怒山大營整頓軍務,為大將軍的兵馬做好服務」
寧株道:「那就確實是來監視我們的。」
聶靈山:「」
寧株拍了拍聶靈山的肩膀,老氣橫秋的說道:「不必自責,也不必覺得拘泥,當然更不必難受,這麼多年來我們都習慣了。」
聶靈山:「習慣了?」
寧株點頭道:「是啊,人來了一批又一批,走了一批又一批。」
聶靈山:「走了一批又一批」
寧株點了點頭,又鼓勵了聶靈山一句:「我看你順眼,大將軍也看你順眼,你應該不會那麼快走。」
聶靈山心說這是恐嚇,你恐嚇我啊。
寧株背著手走了,聶靈山想著這些人果然是有恃無恐,明知道他們是陛下派來的,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胆的恐嚇。
正想著,就看到林葉站在屋門口朝著他招手。
聶靈山連忙上前:「大將軍有什麼事吩咐?」
林葉示意他進屋來,倆人落座之後,林葉指了指桌子上擺著的兩個小袋子。
聶靈山連忙問道:「大將軍,這是何物?」
林葉道:「銀子。」
聶靈山都愣了,心說連收買我都這麼直接的嗎?而且那點銀子看起來也不多啊。
那一個小袋子裡,最多也就裝個二三兩散碎銀子,還真是瞧不起人啊。
林葉卻在此時說道:「大福造在歌陵城只做了幾個月生意,這是給所有怯莽軍士兵的分紅,你是這個月入職怯莽軍的,這個月你們倆都有,下個月就沒了,畢竟大福造已經回雲州去了。」
聶靈山實在是沒理解,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收買。
林葉道:「我創立大福造的初衷,是為了讓自己賺點銀子過好點,後來從軍,大福造賺來的銀子,一部分用於造福百姓,一部分用於分給將士們。」
「朝廷有軍餉,士兵們受傷陣亡也都有銀子拿,但畢竟數額有限,都是為大玉拼命的人,多拿點銀子理所應當。」
聶靈山這次是真的愣住了。
林葉繼續說道:「這些年來,大福造所經營的生意確實賺了不少錢,大部分都平均分給了所有怯莽軍的將士,不論官職品級,人人分得的都一樣。」
他看了聶靈山一眼後說道:「我對手下人都說過,你們不要為了銀子而手腳不乾淨,賺銀子的事交給我,保家衛國的事交給你們。」
聶靈山坐在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這銀子,我們兩個沒資格拿。」
良久之後,聶靈山說道:「大將軍,其實也不必把此事告訴我。」
林葉道:「我這個人歷來簡單,進了怯莽軍就是自家人,每個人該拿多少是多少,我盡我所能,讓怯莽軍的將士們過的日子比別人都好,但有一樣,需要你們為大玉拼命的時候,不要退縮。」
他把銀子拿起來拋給聶靈山:「拿了吧,這些銀子的分成,我會如實上報陛下,從一開始陛下就知道,你不必有什麼心理上的負擔。」
聶靈山沉默片刻,俯身行禮:「多謝大將軍。」
他拿了銀子後告辭離開,但他覺得有些不可信,這種事,林葉怎麼會隨隨便便告訴他?
光憑這一樣,就能給林葉定罪了。
御史台的人不是要什麼實據嗎,這就是實據啊。
大將軍令手下人經商,再把經商所得用於收買人心,這不是結黨營私試圖謀逆是什麼?
他親耳聽到的,手裡的銀子就是真憑實據,此時他立刻離開怒山大營回歌陵,就能給御史台的人上奏章提供作證。
所以他覺得這一定有坑,一定是林葉故意為之,但林葉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暫時想不通。
等到回去見了朱小祝之後,他把這事仔細說了一遍,朱小祝斷定這就是拉攏,這叫細水長流的拉攏,別看一次給的少,次數多了不就是收買人心麼。
而且朱小祝也不信,真有人敢私自經商然後還把銀子明目張胆的分給全軍將士。
於是他就跑出去問了,真的是沒有絲毫遮掩的去問。
問一個又一個,得到的答案都一樣,每個月確實都能分銀子。
朱小祝回來後和聶靈山商量:「咱倆這就回去吧,這證據不就到手了嗎。」
聶靈山道:「就這麼回去了,我覺得不妥當,大將軍說陛下都知道,若這話是真的,那我們回去又有什麼意義?」
朱小祝道:「我們不回去,在這早晚都會出事,這的人太不正常了,就沒一個正常的。」
聶靈山搖頭道:「此事非同小可,只要宣揚出去,他這大將軍就一定做不成,而且必會被按國法下獄,就這麼告訴咱們倆?咱倆是外人啊。」
朱小祝:「你到底什麼意思?」
聶靈山道:「留下來,再查幾個月,若屬實,我們再走不遲。」
朱小祝:「那些傢伙要殺我們倆,好像也不難。」
聶靈山道:「人家要殺咱倆的話,還用得著以後?上次被人堵住的時候,咱倆已經死了。」
倆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迷茫。
而此時,林葉正在書房裡修剪他才種好的盆栽。
謝雲溪從門外進來,林葉連忙叫了一聲小姨,謝雲溪嗯了一聲,然後問他:「你故意的?」
林葉點頭:「故意的。」
謝雲溪:「何必呢?」
林葉道:「陛下不是總想著試探我麼,那乾脆就挑明了這直接可以給我定罪的事。」
謝雲溪:「我說過,沒必要的賭注就不要亂下。」
林葉道:「陛下一直在試探我的,不是別的,我總感覺他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大本事,我上限在何處,下限又在何處。」
謝雲溪:「所以你才要這樣反將一軍?就為了看看,連這麼大的事你都自己主動坦白給外人了,陛下要不要辦了你。」
她看著林葉的眼睛問:「如果他辦了你呢,裁去你的怯莽軍,罷免你的大將軍,你輸的一塌糊塗。」
林葉嗯了一聲。
謝雲溪往前走了兩步,到林葉身前,眼睛盯著林葉的眼睛:「你從不冒失,這次到底是為什麼?」
林葉沒回答。
片刻後,謝雲溪問:「你不是想反將一軍,而是想看看,天子對你的底線到底是什麼。」
這反將一軍,若天子依然不真的處置林葉,那林葉可能就有點明白他到底是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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