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都留下吧

  屯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到了正午時候,人們都聚集起來,自發的排成隊領取食物。

  吃的不錯,大鍋燉菜,肉不少,還有粉條,菜每人一大碗,饅頭管夠。

  這種吃法,冬泊人和孤竹人,好幾年都沒有經歷過了。

  別說吃的這麼好,吃飽對他們來說都不是每天能享受到的事。

  就在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壯碩漢子打飯的時候,前邊那個打飯的漢子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突然就怒了,毫無徵兆。

  「怎麼回事?!」

  前邊那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是冬泊來的,為了區分,他們身上有不同顏色的布條。

  冬泊人胳膊上都有一個藍色布條,孤竹人胳膊上都有一根紅色布條。

  此時此刻,那冬泊人看起來格外的惱火。

  「憑什麼啊!?」

  他指著身後那個孤竹小伙子的飯碗:「憑什麼他就比我多幾塊肉?憑什麼給他的菜也比我多?」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立刻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負責打飯的那個漢子也怒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不一樣?就算是稍微多點少點那也正常,老子的手又不是稱,給誰都一模一樣,你覺得你行你來啊。」

  冬泊漢子怒道:「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我都排在他前邊,每次他的飯菜都比我多,不然我會跟你說?!」

  打飯漢子笑了:「別說老子還給你飯,就算不給,你有什麼臉在這一直白吃白喝?」

  「你說誰呢!」

  冬泊漢子喊道:「我每天乾的活,不比他少,你擦亮你那眼睛看清楚,是只多不少!」

  那孤竹漢子道:「怎麼說話呢,你比我乾的多,你哪隻眼睛看到你比我乾的多了。」

  「都別鬧事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屯田的官員邁步走過來。

  「都護大人說了,你們要想入籍大玉,就得老老實實的,別鬧事,鬧事就給我滾蛋。」

  冬泊漢子指著飯碗說道:「大人,這不是我故意鬧事,憑什麼他們孤竹人就吃的多?」

  孤竹漢子喊道:「憑什麼?孤竹那是過去了,現在是竹州,我們竹州人本就是大玉的子民,是大玉的百姓,你們冬泊人算個屁。」

  這孤竹人和冬泊人之間,本來就不太和睦。

  兩國之間的爭戰,也從來就沒有斷過。

  前兩年婁樊人南下的時候,可是從孤竹先進入的冬泊,孤竹的國君還傾盡全力的支持婁樊人攻打冬泊。

  這個事對於冬泊人來說,那是死仇。

  「你們還有臉說這話?」

  冬泊漢子吼道:「當初先背叛大玉的可是你們這些牆頭草,投靠婁樊人的是你們,不是我們冬泊人!」

  「你放屁!」

  孤竹漢子也怒了:「那些婁樊人怎麼來的?還不都是你們冬泊人放進我們孤竹的,你們自己幹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沒數?」

  冬泊漢子也不說話了,上去就把飯盆扣在那孤竹漢子臉上。

  「你敢動手!」

  孤竹漢子也不示弱,也把自己飯盆扣在那冬泊漢子臉上了。

  兩個人很快就撕打起來,一開始是有人拉架,但架不住冬泊人罵孤竹人,孤竹人也罵冬泊人。

  很快,這就形成了一場難以控制的混戰。

  他們雖然沒有兵器,在進屯田之前所有兵器就都上交了。

  可他們基本上都是當打之年,不少人還都練過武。

  這打起來,拳拳到肉。

  屯田裡的怯莽軍士兵聽到號角聲立刻集結,全副武裝的悍卒迅速入場。

  如今在屯田這邊管著這些冬泊人和孤竹人的,還是怯莽軍將軍焦天寶。

  他聽到消息之後,急匆匆的帶著人趕來。

  到了地方,那個最先出現在這的屯田官員,已經倒在地上了,看著別人打架他是真沒少挨揍。

  「快把人送去救治。」

  焦天寶吩咐一聲,然後問:「怎麼回事?!」

  有人一五一十的把發生了什麼說了一遍,焦天寶顯然是氣壞了,下令把先動手的那兩個人都抓起來。

  其他動手的,全都被關進帳篷里,沒有他的准許誰也不能外出。

  那兩個打架的被帶走之後,這場騷亂也算是被平息下來。

  結果到了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出了大亂子。

  有幾個孤竹人因為打架被關在一個帳篷里,結果深更半夜的時候,不知道是誰一把火將那帳篷給點了。

  雖然沒有燒死人,可是逃出來的孤竹人,看到了有人往遠處跑,火把光亮之下,他們還看到了那人胳膊上有藍色的布條。

  這一下,孤竹人全都炸開了。

  夜裡,越來越多的孤竹人開始朝著冬泊人發起進攻,哪裡還有人管這樣做下場是什麼。

  一開始,冬泊人沒有防備,被打了不少。

  可冬泊人更多一些,一些,因為距離雲州近,所以來的人更快更多。

  到後來冬泊人開始反撲,兩邊的人打的你來我往,不少帳篷都被點燃了。

  這場惡鬥,一直持續到了天亮。

  死傷了多少人,無法統計,不過好在是絕大部分人都不會把人往死里打。

  在屯田裡的幾萬人,有一半卷進了這場騷亂。

  屯田那麼大,營地也不只是一處,結果這一夜,連其他幾個營地都收到了波及。

  很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不得不捲進了戰團,你不打,就可能被人打。

  兩天後,林葉帶著親兵營到了屯田。

  林葉一進大營,就看到空地那邊,有不少人都被綁在木樁上。

  大概都是當夜鬧事的被抓的,兩天後還沒有放開呢。

  看著這些人一個個狼狽不堪的樣子,林葉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焦天寶。」

  林葉喊了一聲。

  焦天寶立刻上前,他臉上都是愧疚和懼意,他看得出來大將軍是真的生氣了。

  林葉問道:「我把這交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焦天寶撲通一聲跪下來:「大將軍,屬下不敢推脫,此事是屬下管理無方,都是屬下的錯。」

  林葉吩咐道:「龐大海,先把他拉出去打十五軍棍,打完了之後再架回來,我還要問話。」

  龐大海走搭焦天寶面前,一臉為難:「焦將軍,對不住了。」

  然後一招手,兩名親兵上前,將焦天寶架起來就給拖了出去。

  出了這麼大的事,來屯田這的當然不只是林葉一人。

  包括石錦堂在內,雲州大大小小的官員來了能有上百人。

  林葉要來這處置此事,這些官員得到林葉的命令,務必都得隨行。

  過了片刻之後,這些官員們眼睜睜的看著,被打的屁股上全是血的焦天寶,在兩個士兵的拖拽下回來了。

  林葉在主位上坐下,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焦天寶。

  「到底怎麼回事?」

  「回大將軍原本,只是兩個人之間有了矛盾,一個冬泊人一個孤竹人,因為飯菜多少爭吵起來。」

  「屬下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明明已經及時阻止,且也把鬧事的人都抓了起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夜裡還是出了大亂子,被關押的幾個孤竹人,說他們住的地方被冬泊人一把火點了。」

  林葉眼睛微微眯起來:「這就是你辦事不利的理由?」

  跟著林葉時間久了的人都知道,大將軍出現這個表情的時候,九成九是動了殺念。

  隨行來的官員們看不出,可林葉的部下都看的出來,他們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造成這麼大的混亂,死了人,也傷了人,你身為這裡的主官,難辭其咎。」

  林葉沉聲說道:「你手裡有一萬騎兵,竟然沒能阻止屯田裡的暴-亂,你這個將軍,我看不做也罷。」

  他話音才落,他部下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他們必須給焦天寶求情,尤其是當初一起從契兵營一起出來的那些老人,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都不管。

  「你們是想逼我?」

  林葉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你們是想逼我向你們低頭?」

  林葉道:「來人,扒掉焦天寶的將軍袍,把他裝進囚車送回雲州。」

  說到這,林葉看向石錦堂:「石大人,這個人如果我來審問,難免不被人說我會徇私舞弊,人我交給雲州府下獄查問,你不要因為他是我的人就不敢動刑。」

  石錦堂看起來臉色也變了,連忙起身道:「出了這樣的事,也不能都怪焦將軍,冬泊與孤竹兩地的百姓,多未開化,行事野蠻了些」

  林葉道:「他們是他們,焦天寶是焦天寶。」

  說到這,林葉嗓音陡然嚴厲起來。

  「我連我的人都不放過,我還能放過他們?!」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殺意。

  林葉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怒,看起來不死一些人,這事是難以過去了。

  「石大人。」

  林葉道:「諸位大人們現在應該也都已經知道,石大人還是御凌衛的鎮撫使」

  石錦堂聽到這話就知道要壞事,林葉是要把他往火坑裡推啊。

  「今日這裡的所有人犯,不管是我的兵,還是冬泊人竹州人,我希望石大人都能仔細的查問,這個案子,我就拜託御凌衛了。」

  石錦堂只能是硬著頭皮俯身:「下官遵命,都護大人的交代,下官會吩咐下邊人仔細查辦。」

  林葉點了點頭:「自今日起,在案子查清楚之前,我會親自坐鎮屯田,我在這,諸位大人也就都留在這吧,全都別回去了。」

  林葉起身,掃視了眾人一眼。

  「如果被我查出來,這案子不是什麼偶然的事,而是有人故意在破壞,那我就讓這的莊稼,嘗嘗人做的肥料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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