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林葉?」
「是的。記住本站域名」
「那你知道該管我叫什麼嗎?」
「師叔?」
郡主拓跋雲溪聽完這個回答覺得不大滿意,按輩分來說,叫一聲師叔倒也合理,可她不喜歡。
對於林葉這樣沒有任何毛病但略微顯得老氣的態度,她也不大滿意。
在她看來,林葉這個年紀的人就該還帶著稚氣,太中規中矩不好,老氣些也不好。
「你多大?」
「十四。」
「十四你裝個屁的大人。」
拓跋雲溪拉了林葉一把:「以後叫小姨。」
林葉被她拉著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他才回武館不久拓跋雲溪就到了,拓跋雲溪來的時候妝容不似以往那麼精緻,以此就能看出來她來的有多著急。
雷紅柳還在悲愴之中,她知道這種事不用哄也不用勸,失去至親的悲痛不是你說一聲節哀就有用,更不是說一聲以後你還有我就能治癒。
所以她見到雷紅柳的時候,第一句話是你哭你的,不用招呼我。
第二句話是,我準備在你這武館裡住一陣子,不用你操心,東西我自備。
第三句話是,誰是林葉?
拓跋雲溪拉著林葉往外走,林葉還是第一次被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拉著手走路。
婆婆當然也漂亮啊,可婆婆以前說過,不要習慣了被大人手拉手領著走,會容易依賴。
他不適應,但是沒辦法抗爭,因為拓跋雲溪不許他抗爭。
她不許,大概這世上也沒多少人能抗爭的了。
「姐,接你弟子用一用。」
她朝著雷紅柳喊了一聲,然後就和林葉出了武館大門。
林葉終究還是沒忍住:「咱們,去哪兒?」
拓跋雲溪道:「和長輩說話之前先叫人,我剛才和你說過了,以後叫小姨。」
這個小姨是真的不大,也就二十幾歲的年紀,或許也就剛二十歲,當然這倒也不是林葉比較抗拒的原因。
林葉:「這」
拓跋雲溪:「你抗揍嗎?」
林葉:「小姨。」
拓跋雲溪笑起來,走在大街上也不鬆手,就這樣和一個漂亮少年郎牽著手也不在乎什麼,她這樣的人啊,哪裡會在乎別人私底下有沒有閒言碎語。
沒人敢讓她聽到就好,若她聽到了也無妨,把說閒話的人撕了嘴又不是難事,再把聽閒話的人撕了耳朵,也不是什麼難事。
一傳十十傳百她也不覺得麻煩,撕一個是撕,撕一百個又怎麼了?她又不是做不到一次都撕了。
「你剛才和雲州府衙的人一起回來的?」
她問。
林葉點頭:「是。」
拓跋雲溪:「下次回答,要回答是的,小姨。」
林葉:「是的,小姨」
拓跋雲溪道:「你是想讓更多人看到,是你幫助雲州府衙的人抓了個人?」
林葉:「是的,小姨。」
拓跋雲溪:「突然乖巧起來了,得賞。」
她回頭看了看隨從:「帶錢了嗎?我第一次做小姨,雖然不大知道應該怎麼辦,但是總得給小輩包個紅包才對。」
那個叫小禾的侍女俯身:「回大小姐,帶了的。」
拓跋雲溪問:「多少?」
小禾把身上帶著的銀票都取出來,仔細數了一遍:「大概五千兩左右。」
拓跋雲溪把銀票拿過來塞在林葉手裡:「拿著吧,少是少了些,回頭再補給你就是了。」
林葉:「這」
拓跋雲溪:「不拿?」
林葉:「拿!」
他可從拓跋雲溪的眼睛裡看出來了,那眼神就是小小少年,你不拿的話以後就會有很多煩惱。
「你去找雲州府府治金勝往,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辦法,還是別人給你出的主意?」
「自己想的。」
「嗯?又忘了禮數?」
「是的,小姨,是我自己想的。」
拓跋雲溪讚賞的笑了笑:「你是怎麼想到這種法子的?你又如何確定金勝往會站在你這邊?」
林葉:「黑鍋誰都不想背,到正四品很難,小角色有大人物的把柄往往並沒有用處,大人物跺跺腳小角色就沒了,人都沒了,把柄有什麼用呢,除非全雲州的人都知道他有,只是不知道他有什麼。」
說到這林葉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拓跋雲溪後繼續說道:「官場上的規矩我不大懂,但我知道他們要踩誰的時候一定會踩死,不留一口氣,而這些金勝往比我知道的還要清楚些。」
拓跋雲溪腳步一停,她站在那看著林葉的眼睛問:「你是在賭金勝往已經沒退路所以可能賭一把?」
林葉點頭:「是的,小姨。」
拓跋雲溪道:「金勝往雖然沒有背景靠山,可他能到雲州做府治,恰好就是因為他沒背景沒靠山,誰的人都不是,你想過這個嗎?」
林葉道:「想過,所以才去找他。」
拓跋雲溪:「那你賭他不甘心,他尚且有一爭之力,你只是武館的一個小學徒,你賭什麼?」
林葉:「我沒別的什麼。」
拓跋雲溪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笑了,眼神更加明媚起來。
「所以我才要拉著你出來走一圈,你和金勝往那些人在大街上走一走,沒有什麼大用,和我走一走才有。」
說完這句話後她看向那丫鬟:「小禾,這孩子懂事,懂事的孩子不該有委屈,五千兩確實太少了,派人回家去跟拓跋烈要錢。」
小禾:「奴婢遵命。」
拓跋雲溪問林葉:「你平日裡花錢的地方多不多?」
林葉:「不多,只是一家人吃喝。」
拓跋雲溪:「聽說你有個妹妹?」
林葉:「是的,小姨。」
拓跋雲溪:「我聽聞養孩子可費錢,我哥是這麼對我說的,他說養大我花了金山銀山,他歷來不騙我」
說到這,她看向小禾:「就再去要兩萬兩來。」
小禾立刻又應了一聲。
拓跋雲溪說話的時候鬆開了林葉的手,再邁步的時候林葉就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後半步遠。
拓跋雲溪側頭看了林葉一眼,林葉只好把手伸出去,讓拓跋雲溪繼續牽著手走。
「你這個年紀能有這般思謀,能有這般勇氣,算是難得了,想沒有想過自己以後前程?」
「還沒,年紀還小,還需多學習。」
「嗯,也對,再過幾個月就是雲州城武核,你隨便搞個啟明境五芒六芒的出來,我讓你去北野軍尚武院修行,你師娘的武藝稀鬆平常,你師父罷了,不說他。」
拓跋雲溪看向林葉:「你這樣的孩子,還是去尚武院好一些,以後出來我可以帶你玩,現在的你,我都沒法帶,唔你現在境界如何?」
林葉:「我也不大清楚。」
拓跋雲溪:「說個大概。」
林葉:「我丹田已毀,修不得內勁,只能煉體,所以現在大概也就啟明一芒。」
拓跋雲溪的腳步又停下,看林葉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複雜起來。
她看著林葉眼睛問:「你這樣的孩子,是怎麼做到有勇有謀還有點傻的?」
在她看來,啟明境一芒的實力大概就是比正常人稍微強壯一丟丟而已。
這樣實力敢去找金勝往,還敢去草頭山做誘餌,不是傻是什麼?
「丹田被毀確實有點麻煩啊。」
拓跋雲溪思考片刻後說道:「不過也沒關係,小姨回頭讓人去予心觀問問有沒有什麼法子,若沒有辦法治好你的丹田,那小姨就把全天下最好的煉體之術都給你搞來。」
她問:「你知道予心觀嗎?」
林葉回答:「知道。」
拓跋雲溪道:「若再再不行,我就把你送去予心觀里修行。」
不等林葉說什麼,她拉著林葉的手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嘟囔道:「雖然予心觀未必能治好你的丹田,但予心觀里姑娘多啊,而且個個都是又柔又美又純淨,練不好武功沒關係,媳婦兒的事還能難住了?」
她說到這打量了一下林葉的臉:「嗯,把你送到予心觀去霍霍人,或者是被人霍霍,應該也是很有趣的事。」
從這一刻開始,林葉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這被譽為天下武學三大聖地之一的予心觀了。
拓跋雲溪忽然又停下來,指了指旁邊一家酒樓:「這裡的獅子頭還算勉強,你吃過沒有?」
林葉回答:「沒有。」
他現在大概已經知道這位小姨的性格,他說沒吃過,小姨就會手一揮走,小姨帶你吃去。
拓跋雲溪:「把這酒樓買下來送給你好不好?「
林葉:「???」
見林葉這般錯愕,拓跋雲溪很認真的說道:「你真把你師娘當娘一樣對待,我也就真把你當她兒子一樣看,所以你這小姨,是真小姨。」
她笑呵呵的說道:「看來這雲州城裡,有太多好吃好玩的你都沒有嘗試過,反正今天也出來了,小姨就帶你都看看。」
說完邁步進了酒樓。
未必所有人都認識拓跋雲溪,可誰都能看到她身後跟著隊列整齊的軍隊。
還真以為拓跋雲溪出門逛街不帶護衛?
她出門,什麼時候身後還少於過幾百人了,而且還都是北野軍中最善戰的精銳。
她身邊人少的時候,大概就是她跑得快,護衛隊還沒跟得上。
她也煩惱啊,可她就這一件事拗不過她大哥拓跋烈,不管她說什麼拓跋烈都不鬆口,所以她也就習慣了。
唔,除了這數百精甲之外,還有六位青銅戰甲,走在大街上,像是跟著六尊天神。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拓跋雲溪領著林葉出門,她問:「這酒樓真不入你眼?」
林葉連忙道:「小姨,真的不用,我」
他話沒說完,拓跋雲溪道:「不用就不用,回頭我讓人在雲州城裡所有稍微好些的酒樓都打個招呼,咱們吃飯也不能不給錢,拓跋烈說過,不能做欺負人的事,尤其是不能欺負老百姓,要不這樣,每個酒樓我都給你存個一千兩?」
林葉:「???!!!」
他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拓跋雲溪是不是真的要這麼幹,就看到拓跋雲溪的眼睛已經看向對面那座木樓。
「青樓玩過沒有?」
林葉:「小姨,這個真的」
拓跋雲溪:「真的沒玩過?那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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