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命案

  臻元宮。【Google搜索】

  天子坐在書桌後邊,他面前是一摞才剛剛批示完的奏摺。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緩解一下乾澀,手還沒有放下來,古秀今已經遞上來一條熱毛巾。

  天子敷了敷眼睛,靠在那休息。

  「貴妃今日還沒來過?」

  「回聖人,貴妃娘娘一早就派人來說,今日陪著長公主好好收拾一下院子。」

  「朕忘了。」

  天子把毛巾拿下來遞給古秀今:「今日還有什麼要緊事沒有,若沒有,你陪朕也去看看。」

  「聖人,宮外不少人等著叫進呢,早來的,已有人等了兩三個時辰了。」

  「說什麼事了嗎?」

  「大抵,都應和大將軍有關。」

  「那就讓他們候著吧。」

  天子起身:「林葉有什麼舉動沒有?」

  「回聖人,大將軍他什麼舉動都沒有,整日都在歌陵城裡到處走走看看,今日陪著那個老陳去上陽宮了。」

  天子嗯了一聲:「子奈呢?」

  「子奈姑娘倒是沒有隨行,應該也是去長公主那邊了。」

  「唔?」

  天子腳步一停,想了想,嘴角就勾起一抹笑意。

  「也不知道哪個又要倒霉。」

  天子才不信子奈只是去雲溪那邊了。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邁步,倒是把古秀今說的有些迷糊,心說子奈姑娘沒跟著大將軍一起,就是有誰要倒霉?

  子奈在發呆。

  在於歡年家房頂上發呆,她坐在這已經好一會兒了,覺得著實無聊。

  羽化年挨打了,但不是林葉打的,也不是林葉安排人打的。

  就好像上次一樣,於歡桐在家裡被人打了,但也不是林葉打的。

  這就說明一個問題林葉覺得吃虧了。

  背鍋可以,但沒好處不行。

  於歡桐去找林葉的時候,說是為他弟弟於歡年做個解釋。

  林葉並沒有理會他,在林葉看來,於歡桐於歡年兄弟兩個相繼登場,不過是一個沒落家族的垂死掙扎罷了。

  林葉甚至都沒有一丁點的興趣,把自己的一丁點的經歷浪費在這一家人身上。

  然而於歡桐又被人打了,還說打人者是林葉。

  這就不行,這就得真的去打回來,不然就是吃虧。

  你說我打你了,但我沒打,你咬定是我打你了,那就打唄。

  打人肯定是不對的,但吃虧肯定是不行的。

  於歡年也被打了,也一口咬定是林葉打的。

  所以這次是子奈來。

  於歡年被打之後,去了歌陵府那邊配合調查。

  子奈算計了一下時間,估摸著那個倒霉孩子也快回來了。

  等的好無聊。

  她決定換一個地方,於歡年家不遠處有個拐角,反正是打一頓,在哪兒打都是打。

  最主要的是,拐角那裡有個老爺爺在賣糖葫蘆。

  於是。

  這個在歌陵城裡買了三十年糖葫蘆的老人家,看到了一個戴著頭套身材有些嬌小但扛著一根大木棒的悍匪。

  這個小傢伙用手裡的大木棒指了指糖葫蘆,然後掏出一塊碎銀子。

  老爺爺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有人要搶他錢,第二反應是搶他糖葫蘆,第三反應是這丫頭有病。

  「這位姑娘,你這銀子太多了,我找不開,有沒有銅錢?」

  子奈連連搖頭。

  她覺得自己不能說話,一說話不就暴露了嗎。

  不對,為何沒有說話,但人家老爺爺還是一眼看出來她是個姑娘?

  子奈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然後有些懊惱。

  小時候女扮男裝可沒有這麼麻煩,現在竟是條件有些不允許了。

  她思考片刻,又掏出來一塊銀子遞給那老爺爺。

  老爺爺心說這姑娘好可憐,大概是因為自己是個啞巴,所以才不願意讓人看到她的模樣。

  這也就罷了,還傻。

  老爺爺說:「姑娘,不是少了,是多了。」

  子奈把兩塊銀子塞進老爺爺手裡,扛起來把插滿了糖葫蘆的草把子就走。

  老爺爺愣在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那傻丫頭給的銀子足夠多,可是草把子他不賣啊。

  他想了好一會兒,最終也只是從嘴裡擠出來一句姑娘,你別戴著頭套往嘴裡塞啊。

  子奈一驚。

  為什麼不早說?

  怪不得找不到嘴,一緊張,竟是忘了還戴著頭套呢。

  要說她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戴上頭套就心慌。

  悍匪啊,哪裡是那麼容易能當的。

  然後她又猛的醒悟過來,那老爺爺一眼看出來自己是個姑娘,可不是因為自己胸比小時候大的多了,而是她覺得那黑色的頭套好醜,所以綁了個紅色的蝴蝶結,她忘了,但她就是故意的。

  啊好煩惱。

  想到不是因為自己以為的那個原因暴露的,她先是開心了一下,然後有莫名其妙的不開心了起來。

  哼!

  會大的!

  哼!

  有什麼!

  她扛著個插滿了糖葫蘆的草把子走,此時天還沒黑呢,路上行人看到她,紛紛投來很詫異的目光。

  子奈揮舞了一下另一隻手裡的大木棒:「沒見過搶劫的?!」

  就在這時候,遠處來了一輛馬車,林葉告訴過他於家的馬車上會是什麼標徽,所以子奈一眼就認出來了。

  心說真是冤家路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害得人家連糖葫蘆都沒有時間吃了,不打你打誰?

  哥哥說過,不要害怕被人看到她打了於歡年,只要不被人看到她的臉就行。

  哪怕是在大街上明目張胆的把羽化年暴打一頓也沒什麼,不必躲躲藏藏。

  於是,子奈一伸手就把馬車攔住了。

  用的是抓著草把子的那隻手,這隻手伸出去,那滿滿當當的糖葫蘆格外的醒目。

  她這有些小霸道的一攔,那車夫嚇了一跳,然後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滾蛋,不買。」

  子奈念叨了一句你怎麼敢。

  她兩隻手裡都有東西,過去抓人顯然沒有第三隻手可以用了。

  先是把抓了糖葫蘆的手抬起來要扔掉手裡的東西,沒捨得,又把另一隻手裡的木棒扔掉了。

  那車夫罵道:「哪裡來的傻丫頭,快點滾開,不然催馬撞翻了你。」

  子奈一步就邁了上去,抓了那車夫的衣領,單臂把人舉起來來回晃了晃。

  那車夫嚇得臉色發白,嗷嗷的叫喚起來。

  之前被打了一頓的於歡年在車裡睡著了,聽到喊聲醒過來,推開車門往外探頭看,然後也嚇了一跳。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持糖葫蘆行兇!」於歡年大聲呵斥道:「我乃朝廷官員,你好大的膽子!」

  子奈隨手拔出來一根糖葫蘆捅於歡年嘴裡了,然後抬頭問那車夫:「為什麼不買!」

  車夫:「啊?」

  子奈心說反正我哥就讓我搗亂,搗就是了。

  她伸手道:「今日沒有二十兩銀子買走我這糖葫蘆,休想從此過去。

  這時候那賣糖葫蘆的老爺爺正好走到這,看著子奈那樣子,憋了半天又憋出來一句。

  老爺爺:「」

  於歡年把嘴裡的糖葫蘆拔出來:「你今日別想走的了,要不把你送官處置,顯得大玉沒了法紀!」

  子奈道:「不買我糖葫蘆,還想報官,你還有沒有王法。」

  於歡年:「嗯?」

  子奈還管他什麼反應什麼表情,把車夫隨手扔到一邊,一步過去抓了於歡年的衣領單臂舉起來,於歡年被晃的頭昏,但他卻突然喊了一聲。

  「我認出你了,我認出你是誰了!」

  子奈:「認個屁。」

  說完了覺得這話不對,自己可不是個屁,就算是,也是個美貌如花的屁才對。

  呸呸呸,不是屁。

  她把於歡年往地上一扔,先是一個掌刀把於歡年打暈了過去,然後把人拎起來轉了十七八圈,暈過去的於歡年,應是又暈醒了過來。

  一睜眼,天旋地轉,然後哇的一聲吐了。

  林葉說過,不要傷人性命,隨便打兩下就算了。

  子奈看羽化年那樣子也覺得已是差不多,於是把於歡年扔上了樹,扛著她的草把子啪嘰啪嘰的跑了。

  沒多久,歌陵府的捕快就來了,於歡年朝著子奈跑的方向急促的對那兩個捕快說道:「我乃禮部員外郎於歡年,你們快去追,打我的是林葉身邊那個小丫頭,我見過她。」

  那兩個捕快一時之間都反應過來誰是林葉,誰是小丫頭,畢竟身份差距太大。

  他倆只聽被打的人說是禮部員外郎,所以不敢耽擱,連忙去追。

  巧就巧在,大理寺少卿須彌翩若乘車從遠處過來,他受邀去赴宴,正好經過此地。

  他聽到喊聲後就讓車馬停下,本來是想看看熱鬧,才下車

  一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突然從一側跳出來,一躍而起上了那棵樹,手中寒光一閃,一刀就抹了於歡年的脖子。

  須彌翩若一驚。

  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人敢在歌陵城裡當眾行兇殺人。

  須彌翩若一個縱掠衝過去,到近前,於歡年的屍體從樹杈上摔落在地。

  再看時,那殺手已經跑出去很遠,輕功身法竟是頗為了得。

  須彌翩若怎麼可能讓兇手走脫,雙腳發力,身子拔地而起,直接掠起來追向那殺手。

  剛追過拐角,那殺手忽然又出現了,直接把一大捧白色的東西撒過來。

  須彌翩若一驚,雙掌往前一推,內勁轟出去將粉末吹散,借著這雙掌內勁,他也硬生生停下來。

  再看時,那殺手已經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跑了。

  須彌翩若連續揮袖將粉塵驅散,又往前追了一陣,只見前邊圍著一群人。

  看起來那些人像是被嚇著了,神情都有些不對勁,又不願意馬上就走,離遠了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追到近處分開人群,才發現地上躺著兩具屍體

  是兩個歌陵府的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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