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多少

  很多人都在算計,把命運做棋盤,有的人棋盤大一些,有的人棋盤小一些。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可是他們的棋盤,包括他們自己,都在玉天子的棋盤中。

  所以當玉天子到了駿鄴城,這些人算計的事,也就只能戛然而止。

  不只是世子謝夜闌那邊,連拓跋雲溪為林葉所籌謀的事,也要暫時放一放。

  林葉都不能去歌陵,那歌陵那邊的準備,也就變得毫無意義。

  拓跋雲溪心中所想,其實和古秀今對林葉的提醒,是一件事。

  以林葉的資歷,閱歷,早早的就到歌陵,結局也只能是一種。

  她在雲州,手根本伸不到那麼遠的地方,而她的幫手,成郡王府的郡主謝雅談也即將離開歌陵。

  而且很多事,她哥哥其實也不會與她說。

  所以拓跋烈沒有緣故的走了,又沒有緣故的回來,她都不吃驚。

  但是拓跋烈一回來就調動軍馬,沒有絲毫徵兆的圍了城主府,讓她吃驚了。

  更讓她吃驚的事,北野軍只是圍住了城主府,卻並沒有進去抓人。

  她這般性子,當然是直接找拓跋烈問。

  拓跋烈讓人在城主府外搭建了個棚子,放了木榻,他就斜躺在那休息。

  城主府大門沒開,也沒有人來質問他為何這樣做,或許謝夜闌也知道質問沒有任何意義。

  拓跋雲溪的馬車停下來,她下車後,被侍女攙扶著往這邊走,拓跋烈連忙起身,在另一邊扶著拓跋雲溪,把那木榻讓給了她。

  拓跋烈小聲埋怨著:「妹子,你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拓跋雲溪坐下來,故意喘了喘氣。

  她看了拓跋烈一眼:「說走就走,說回就回,走不打招呼,回也不打招呼,你當拓跋家沒有家法了?」

  拓跋烈訕訕笑著:「都是公事,一切都是為了公事。」

  拓跋雲溪:「公事當然要辦,這公事兇險不兇險?」

  拓跋烈道:「不兇險,不至於要了命。」

  拓跋雲溪:「那是要了你的嘴?」

  拓跋烈:「面子,留些面子,這麼多人呢。」

  拓跋雲溪瞪了他一眼:「匯報 吧。」

  拓跋烈站在旁邊:「是是是......我是去了駿鄴城面聖,天子令,左相萬域樓為欽差查辦世子謝夜闌謀逆案,我負責協助。」

  拓跋雲溪眼神一亮。

  她也沒有想到,謝夜闌的倒下,會是這樣一種方式。

  她本以為,仗著萬貴妃撐腰,背後還有一眾大家族支持,這位世子能在雲州興風作浪呢。

  既然是萬域樓為欽差,那就說明這其中也沒有萬貴妃什麼事。

  所以就是,一群人挖了個坑,哄著騙著的,把謝夜闌給請進坑裡了?

  「為何會是咱們雲州?」

  拓跋雲溪問了一個拓跋烈沒有想到的問題。

  拓跋烈沉思片刻後,回答:「因為這裡是開始的地方,也從這裡結束。」

  拓跋雲溪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要翻當年怯莽軍的舊案?」

  拓跋烈:「猜著了就猜著了,別那麼大聲說。」

  拓跋雲溪:「好事啊。」

  她看向拓跋烈:「小葉子呢?」

  拓跋烈:「還沒回來,陛下見了他兩次......不對,應該還有一次,是三次。」

  拓跋雲溪心裡一震。

  她看向拓跋烈,拓跋烈卻一臉的雲淡風輕。

  以小葉子現在的身份地位,玉天子何必要見他三次?

  若她知道玉天子想讓林葉重建怯莽軍,那她的震撼可能會更大,也會更憂患。

  拓跋烈兵圍城主府,府里的人此時猶如被一層厚重的陰雲籠罩。

  謝夜闌坐在那面沉似水,他不說話,手下人一個個的低著頭,噤若寒蟬。

  「夜裡突圍吧。」

  謝夜闌忽然說了一聲,起身:「把我所有財物都分了,你們若能突圍出去,最起碼後半生藏身,也可衣食無憂。」

  說完,轉身離開。

  當夜,城主府的人開始突圍,他們從各處向外疾沖。

  可是他們沒有料到,迎接他們的不是圍堵,而是箭陣。

  拓跋烈正盼著有人突圍,如果他們自己不主動往外沖,拓跋烈也會逼著他們往外沖。

  拓跋烈調動了北野軍的弓箭手,把這城主府圍了幾層,飛掠出來的人再快,也躲不開那麼密集的箭雨。

  就算是高手又能如何?

  其中強者,以內勁撐著,抵擋住了箭雨的封堵,可還沒落地,一排重弩飛過來,把人都直接攔腰打穿了。

  在軍陣面前,別說是他們,賦神境的超級強者,也只能暫避鋒芒。

  「真是,喪心病狂。」

  拓跋烈看到有人突圍,看起來有些惱火。

  「我本只是負責協助欽差大人辦案,可欽差大人還沒到,怎麼能讓逆賊突圍逃脫?」

  他等的就是城主府的人先動手。

  拓跋烈好像還有些不情願:「看來,只能是先抓人了。」

  可他準備的卻那麼充分,隨著他一擺手,無數火箭,猶如漫天的流星一樣飛進城主府里。

  太多了,多到似乎遮住了天空,星辰和這密集如瀑的火箭比起來,也黯然失色。

  沒多久,城主府里就起了火,火勢也很快就越來越大。

  裡邊的人當然不能就這樣被燒死,所以再次突圍。

  拓跋烈看起來更惱火了。

  「非但不投降伏法,竟還敢行兇!」

  於是,屠殺開始。

  誰也沒有想到,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動靜的北野軍,第一次成建制的出動,是圍剿大玉的一座城主府。

  院子裡,將軍元輕則走到一群已經跪地投降的人面前,看了一眼後問道:「有幾人是隨謝夜闌從歌陵來的,有幾人是後來被召入城主府的?」

  有人不敢說話,就有人急著說話。

  其中一個大聲喊道:「我是後來被召入城主府的,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元輕則道:「我數到十,隨謝夜闌從歌陵來的人到左邊,後來入城主府的,到右邊。」

  不等他數到十,那些後來進入城主府的人,全都跑到了右邊。

  元輕則指了指右邊的那些人:「這些,給他們留個全屍。」

  他指了指左邊那些一直追隨謝夜闌的人:「這些,剁碎了。」

  說完轉身就走。

  他帶著人走到前邊大廳門口,地上有許多屍體。

  元輕則往四周掃是一圈:「都補一刀。」

  補一刀,補在脖子上,他手下的悍卒上前,一刀一個把人頭直接剁下來。

  有裝死的,看到這一幕嚇得起身就跑,被雙發弩擊倒在地後,一樣是被剁了人頭。

  穿過打聽到後院,便聽到了一陣陣的喊殺聲。

  元輕則見一處,還有大概十幾人聚在一起抵抗,他們被北野軍圍死了出不去,又不想就這樣任人宰割,所以抵抗的很慘烈。

  元輕則皺眉,一邊往前走一邊問:「誰讓你們這麼打的?」

  他一邊走,一邊從一名北野悍卒手中將長槍拿過來,發力一擲,遠處還在抵抗的一人就被直接貫穿了頭顱。

  元輕則大聲道:「你們是都忘了大小姐被伏擊受傷的事了嗎?誰讓你們圍著打的,難道你們還想抓活的?」

  隨著他喊完,那些北野軍悍卒隨即不再進攻,改用投槍和連弩。

  沒多久,那些反抗的人就都被射翻在地,看起來格外慘烈。

  元輕則掃了一眼:「補刀。」

  說完轉身走開。

  一群北野悍卒上前,一個一個的,把地上的屍體又剁了一遍。

  就這樣,北野軍從前院殺到後院,雖然也有人員傷亡,可相對於城主府的傷亡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

  一直走到後院角落處,元輕則看到了被圍堵在此的謝夜闌。

  這位自認為風度翩翩的世子,此時披頭散髮,滿身是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染了別人的。

  「投降吧。」

  元輕則走到近處,看著那血糊糊的人說了一聲。

  謝夜闌狂笑:「拓跋莽夫,如此待我,早晚有人會收拾他!」

  元輕則:「你是說萬貴妃嗎?」

  謝夜闌一怔。

  元輕則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說完這句話後,他看向謝夜闌身邊那幾個護衛:「生擒謝夜闌者,可免死罪。」

  謝夜闌的眼睛立刻就睜大了,往身邊幾個人臉上看,那幾個人也在看他。

  城主府外邊。

  拓跋烈正在低聲下氣的求著:「妹子,回去吧,這裡血腥味重,別熏著你了。」

  拓跋雲溪:「回也可以,但有一樣,這事來龍去脈,回頭你要告訴我。」

  「行行行!」

  拓跋烈道:「只要你回家裡去,別說這事,你想聽什麼事我給你講什麼事。」

  拓跋雲溪起身,拓跋烈連忙道:「護送大小姐回府!」

  手下人立刻上前,護送著拓跋雲溪上了馬車,在大隊人馬保護下返回北野王府。

  這場殺戮,一直持續到了早晨,也從城主府蔓延到了全城,天亮後,大批的北野軍士兵進入城主府,將屍體成車成車的拉走。

  到了下午,欽差大臣萬域樓才姍姍來遲的到了雲州城。

  到了之後,他甚至都沒有去城主府,也沒有去府衙,直接到了北野王府。

  拓跋烈在客廳里,親自給萬域樓倒了一杯茶,笑道:「左相大人來的好快。」

  萬域樓笑道:「來快了?」

  拓跋烈:「倒也不是特別快,剛剛好。」

  萬域樓道:「要來的剛剛好,其實也不容易。」

  他問拓跋烈:「謀逆的那些罪犯,王爺應該都已經拿了吧。」

  拓跋烈:「拿了,一個都不少。」

  萬域樓嘆道:「是一個都不少,還是一個?」

  拓跋烈哈哈大笑,沒正面回答,而是笑著說道:「陛下說,讓我派兵把犯人押送到歌陵去,我和陛下說,北野軍現在也沒辦法分派兵力,所以怕是押運不了多少人。」

  他看向萬域樓:「陛下說,反正這事得是你拓跋烈來辦,能押多少是多少。」

  萬域樓端起茶杯,沉思片刻後,忽然也笑了:「還真的是,能多少,就多少。」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